水的记忆

文/菇凉

夏天时，先生总是喜欢坐在河边钓鱼。我总是望着河面发呆，很多时候总是想起小时候关于水的种种回忆。

记忆里跟着母亲生活，那时候条件很艰苦，没钱买菜，很多时候都是吃馒头泡咸水吃，（咸水是用油盐调料加入温水搅拌而成）。每次外面下大雨时，屋里都下小雨，家里的大盆小盆不得不用来接雨水。

而家里唯一的大床位置也是漏水的。很多暴雨的夜晚，我们一家几口不得不挤在一张木板床上迁就迁就。伴随着屋外的暴雨和屋里滴答滴答的雨声入睡，很多的夜晚总是听着雨声。

洗衣做饭都是用家里的压井。每次洗衣服都是一件让人特别头疼的事情，夏季还好，可是每次洗大件床单被套之类的东西时，母亲都是抱着衣服，步行几分钟到旁边的小河里去洗。

小河边有很多的大坑，这些大坑都是人们盖房子取土残留的。小时候雨季特别大，总觉得经常下大雨，特别是夏天，就连家旁边的小沟里都是满满的，夜晚总是听到青蛙的嘹亮的歌声。

雨后天晴，是洗衣服的好时候。小河边摆放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有绿色的，有红色的，还有大大圆圆的磨盘。

这些都是勤劳的农家妇女们找来的，他们找人放到河边，专门用来洗衣服的。

所以，路过那里时，总能看到坐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们，他们是用搓，用揉，或用手里的棒槌使劲敲打石头上的衣服，使得洗的更干净些。当然，母亲就是其中的一员。

母亲喜欢养些鸡和小鹅，每次春天母亲总是到集市买几只小鹅，小鹅小时候颜色黄嫩嫩的特别好看。

夏天大些时母亲就放鹅们出去，每次开门，那些鹅们都跑着飞扑着找水。大些时候就到旁边的河里游泳，我总是看到母亲在河边卖力地洗衣服，鹅们在水里游泳嬉戏的场面。

每次洗完衣服，端着大大的盆子到家时，总是看到母亲满头的大汗。

后来，我学会了骑自行车，就用后座驮母亲洗好的衣服。到家后，帮着母亲搭衣服。

那些鹅们也很听母亲的话，每次母亲一吆喝，那些鹅们成群结队乖乖跟着母亲回家。

从四年级开始，母亲就跟着父亲去集市做小生意去了。那时，我就真正完全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奶奶家的地方在西院，离我家很远。每次从家里到奶奶家都要经过好几条河，还有几许大坑。

最西边有面墙小时候叫寨墙，那时还有扒塌后残留高低不平的墙。寨墙是后来改革后扒掉的，如今的寨墙外早已通到了不远的大马路上，我小时候经常走这条近道赶集。

学校在奶奶家的东方，每次上学都要路过大大小小好几个坑。起先都是土堆，后来很多人在里面取土建房子，取土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成了大坑。

有的大坑被人承包了，种了一大坑的莲藕。莲藕下面还洒了好多鱼苗。有次下大雨，几个坑连成了一片，鱼儿们也游得到处都是。

虽然出了门口就能看到学校，但是中间却隔了好几个大河。所以每次上学必经之路就是大坑。

每次路过坑边，总有调皮的孩子往坑里扔瓦片。还有人比赛，看谁的瓦片打的水漂多，看着瓦片在水中荡起一个个漂，这是我们的乐趣之一。

坑边时不时就有人钓鱼，我们那时也学着钓鱼，可是徒于没有鱼竿，我们只得去家里找根竹竿，弄条绳子，绑上鱼钩。

再从瓦片下面寻些泥鳅，挂在鱼钩上。学着大人们坐在河边钓鱼。可是不多时，我们就开始脱下鞋子，在河边捉些小鱼小虾米什么的，再在水边用泥巴垒一个圈圈，把小鱼放进去。

夏天时，满坑荷花盛开的时候。我们会偷偷溜到河边，折些荷花，有时也会折莲藕吃吃。时不时还会结伴，在菏泽下面摸海螺，专挑大的摸。

碰到下雨时，那些荷叶就开始遭殃了，通通成了我们的雨伞，盖在头上，疯狂的往家里跑。

大坑因为暴雨的缘故，许多鱼儿们都串坑了，满坑都是鱼。夏天里经常看到有人拿条很大的网，几个人沿着河边网鱼。

每到此时，总有很多人围在河边凑热闹。在人们挑完的泥巴里摸鱼，当然基本都是小的，偶尔也会挑上几条大些的。

尽管，每次都弄得浑身都是泥巴，光着脚丫子，甚至脸上也都是黑灰，但是却依然觉得很享受。当然，也有的孩子因为检鱼，而被水里的水鳖趁虚而入，钻到腿里，哭着喊着跑了回家。

有的孩子特别喜欢鱼。捕鱼的大人们在分完鱼后，偶尔也会分几条给眼馋的孩子们。孩子们则开心地跑回家里，让父母张罗着下油锅炸一下。

终于在两年后，村里的人一致商量把坑里的水抽干，好尽情地逮鱼。

我们那时会在采摘后的莲藕底下，用铁铲子挖下面的泥鳅，黄鳝。第一次我是不敢捏的，总觉得膳有点像小黄蛇。

关于水的记忆不止这些。直到一件事，改变了我对水的看法。

夏天时，很多人喜欢跳进水里洗澡。我们小时候也喜欢，只不过大人一再嘱咐，只能在边边玩。每次在河里洗澡，坑边总有纳凉的大人们看着我们。

有一年雨水很大，居住在水岸的人家，屋里进了水，不得不搬东西。

奶奶家有一处宅子是在水边，那年大雨把种在水边的林子都淹没了。

某日傍晚，跟着一同长大的玩伴，和一些大人。到河边洗澡，大部分孩子是不会游泳的，包括我。

我们几个只能在河边扑腾扑腾，按着地面打上几个彭彭。看着那些会水的孩子，往河中间游去，还有的比赛在水里憋气，看谁憋的时间比较久。

我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乐趣中无法自拔，不知谁拿了一条汽车的内轮胎，坐在上面玩了起来，两只手往两边划拉着，像是坐在了一嗖小船上。

大家开始抢着玩。可是轮到我时，却出现了意外，我坐在上面渐渐往失去了平衡，我才发现轮胎漏气了，我从上面翻了下去。

而且，还往河中间方向游去。我越挣扎越是陷得深，当我想张口呼救时，水便开始往我的嘴里灌。听了太多关于水鬼的故事，那时总觉得有人在拉着我的腿往深处拖。

现在才知道，这是恐惧带来的。我在水里边扑腾边试图求救，直到喝了几口水后，我放弃了挣扎，我以为我要死了。

这时，我的身边游过去了一个女孩子，把我从水里拖到了岸边。我才反应过来，我真的差点被淹死。

直到那次事件以后，我便对水产生了恐惧，再也不敢下水洗澡了。

我住的房子旁边就有一条小河，出门就可望见，微风拂过就波光粼粼，每次春天河对面的油菜花盛开时，倒影在水中时，总有一种身在桃花源的错觉。

虽然害怕水，但是却很迷恋水。有时我下班后，会蹲在河边摸河里的田螺，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在河边摸田螺的开心时光。

门口的一条小河，却让我想起了儿时的种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