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丈夫如此说,方冰钰暗暗吃惊。她吃惊的不是对方知道白古天出了事,毕竟这新闻已经充斥电视频道与新闻网站,只要翻翻手机都能了解到,黄果辛也毕竟知道白古天的身份。不过,来自首都的调查员不止一人,黄果辛又和白古天没什么联系,怎么知道出事的是白古天?而且对方又说亲眼看见,难道今天他也在现场?
看出妻子的疑虑,黄果辛解释说:“我刚才下楼买东西,看到白先生从附近走过,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上前打招呼,他却装作不认识我。现在仔细想想,他身边的是个外国人,相貌凶狠,而且好像手中有什么东西顶着白先生的腰,这分明是他被人挟持了。”
听丈夫如此说,方冰钰不由焦急起来:“你在哪里见过他们的?快带我过去看看!”
于是,在黄果辛的引导下,两人一路走去,可是哪里还能看到白古天的身影?黄果辛似乎比妻子更为焦急,凭借着直觉依然锲而不舍地带着方冰钰到处寻找着,不知不觉中两人又走入那一到夜晚就没什么人的公园。
这时,方冰钰似乎看到上次发现丈夫与神秘女子会面的阴影处似乎有人,于是便招呼黄果辛一起找过去。只见那里某人倚坐着一棵大树,仿佛已然睡熟,从衣装打扮来看,似乎像是白古天,只是他低着头,看不清楚。
方冰钰急匆匆过去,摇动那昏睡者呼喊着白编剧的名字。那人抬头睁开双眼,嘴角露出冷笑。方冰钰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外国人,根本就不是白古天。同时,她忽然后背感觉有些异样,似乎什么东西透过衣衫钻入体内,让她顿时头昏眼花,两眼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方冰钰悠悠醒来。她不知自己躺在哪里,但抬头不见天空,而是与周围同样漆黑无比的顶部,由此可以判断这绝对不是那露天公园。
忽然,前方洒下一片灯光,显现出一个被绑在木头十字架上的“囚犯”。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如此“招待”,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XK总要以基督教圣子待遇来“招呼”俘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冰钰本来就要寻找的白古天。
说来也巧,白古天此刻也是缓缓醒来,他看不清黑暗中的对面人是谁,但方冰钰却发现灯光下的白古天面容上似乎有些明显的黑斑。方冰钰急忙招呼着对方,这位白编剧却好像已经聋了,根本不知道方冰钰在说些什么。这样的场景其实水悦心也曾经历过,方冰钰却不知道他们两人此刻分属不同的隔音牢房。
刹那间,白古天那里的灯光消失了,方冰钰周围场景重归黑暗,让她心中惊恐万分,看起来XK很喜欢用“黑暗恐怖”来吓唬抓来的女性阶下囚。
变音声再度响起,只听一个神秘人说:“方女士,不要光盯着过去的朋友看,你再看那里!”
随着这声音,又有一处灯光亮起,这次映入方冰钰眼帘的竟然是黄果辛。他此刻鼻青脸肿,痛苦地在地面上挣扎。
固然心中怀疑丈夫对自己不忠,但眼见枕边人遭到如此折磨,方冰钰更是心如刀割。可惜她无论如何呼喊,如同白古天一样,黄果辛也是丝毫没听到妻子的声音,而且貌似过于痛苦的原因,他连眼睛都未曾睁开,只是在地面上苦苦呻吟。
灯光再度黯淡,那神秘音又说:“方冰钰,我知道这两个男人在你心中分量都不轻,但是你现在应该更关心自己吧?”
听到这句话,方冰钰才感到浑身弥漫着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又痒又疼,还有些头晕,却并未发烧。此刻,面前一处墙壁忽然变成单面玻璃,正好给这个女囚犯作镜子。
看清镜中映像,方冰钰愈加惊惧,因为她看到自己胳膊与脸庞都出现怪异黑斑,而黑斑处正是痛痒所在,她焦急地挠向黑斑处。镜子一闪而逝,依然是那声音出现,对她劝告说:“方女士,这么伤害自己是没用的,你是演员,可不要破了相。我这里有药,吃下去就能暂时控制病情。”
说话人确实是说到做到,只听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一个不易摔碎的小瓶子从某种秘密管道滑来,穿出墙壁上的暗孔,落到地面上。
不知是否因为心理作用,方冰钰感觉黑斑处的异样感觉愈演愈烈,加上她确实很在乎自己的外表,只有迫不及待地捡起瓶子,倒出药丸服下。说起来,这药真是神奇,居然比那些西医针剂还管用,刚进入方冰钰体内,便让她痛痒消失。
可是,神秘人说出的下列话语,就不再那么令方冰钰欣慰:“记住,方女士,感染你的病毒并没有被清除,只是被暂时压制。如果你不听话,它会发作得更加激烈,会让你恨不得将自己每一寸肉都挠下来。最后,你会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地死去,那死相会十分可怕与难看!”
方冰钰:(惧怒交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曲艺演员,又不是什么有钱人或者官二代,你们从我身上能得到什么?
神秘人:不要那么激动。其实,虽然你们单位并不重视你,但你在我们眼中,可比什么有钱人或官二代更有价值。顺便说一句,被病毒感染的不仅仅是你,你的丈夫和那位姓白的朋友,也都中了毒。你虽然没有被完全解毒,至少暂时痛苦被克制,而他们还在被痛苦折磨。
方冰钰:(急)你不要折磨他们,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神秘人:你有这样的态度就好,那我们的买卖就可以谈了。
方冰钰:什么买卖?
神秘人:过不了多久,有人会秘密召见你,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一次改变命运的会面。为了庆祝你的否极泰来,我们需要你准备一件礼物,让你交给那位贵人。只要你做到这件事,你们三个人身上的病毒,我全部都会彻底解除掉。
方冰钰:礼物?什么样的礼物?
神秘人:我知道你的厨艺不错,所以需要你亲手做几块小点心给这位贵人,但是你要在面粉里加几滴你自己的血。
方冰钰:(大惊)不可以,你们在我的体内植入了病毒,我的血岂不是成为毒血?你们这是要让我去害人!
神秘人:呵呵,不要那么激动。害别人总比害死自己的亲人好。再说了,就算是你送的礼物,以那贵人的谨慎也未必会吃。而我们只需要你去送礼物就够了。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你的礼物送出去了,我们都一定会解毒、放人。
方冰钰:既然你知道那个人不会中招,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神秘人:我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你只管按照我们的嘱咐做事就是。另外,我们还专门为你准备了一个礼品盒,不过要等当天再由专人交给你。
方冰钰:你们究竟要我害什么人?
神秘人:现在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明白,如果不听我们的话,你的丈夫和姓白的就死定了,而且解药别人根本没有,只有我们才能配制出。对了,如果我们允许你带走这里的一个人,你选择谁?是你的丈夫,还是那姓白的?
方冰钰:(犹豫不决)……我,我不知道,不要让我选,不要让我选!
神秘人:你必须做出选择,不过我们会给你点时间。
随即,这声音便安静了下来,不管方冰钰再如何呼唤,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在麦克风那里说话的,竟然就是与黄果辛在公园里幽会的“杜鹃座”,她同时也是那个要资助塘河市曲艺团去海外演出的女强人——麦哲娜。在她身边站立的就是“印第安座”特乔伊,而一个人随后貌似悠闲自在地走入此处,他居然是刚才还在地板上挣扎的黄果辛。
原来,黄果辛脸上的伤痕看似严重,其实打得都恰到好处,根本没有实质性重伤,这不过是他配合“杜鹃座”演的一出戏。他所在的牢房不仅有暗门可以自由出入,也根本不隔音,所以刚才妻子与麦哲娜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表面轻松,但黄果辛心中也是愤懑不平,因为自己的妻子居然不能第一时间同意先救他这个丈夫,可见“奸夫”在妻子心中的地位起码不比自己低。很显然,麦哲娜最后这个问题是受黄果辛所托提出的,她自然知道这是心胸狭窄的同伙对妻子所作的试探,她也是为了拉拢黄果辛这傻小子,才会陪他玩这无聊的“游戏”。
其实,麦哲娜根本不关心方冰钰选择带谁出去,她此刻忍不住训斥起同为XK高手的特乔伊:“你为什么就那么耐不住性子,你知道这次鲁莽行动为组织造成多大损失吗?现在中国政府很有可能暂停了‘甘霖’计划。在他们的预定时间里,中国首都根本就没有来人。如果这个计划完全取消,我们的部署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与对待黑暗会出身的那个“浮沉星”不同,特乔伊对这位女上司多少有几分忌讳,嘀咕说:“我,我不是抓了白古天,将功赎罪了吗?总部不是有指示,如果能挖出白古天的秘密,比起破坏中国的‘甘霖’计划更有意义吗?”
麦哲娜:那我们现在得到了领域的秘密了吗?
特乔伊:(怒气顿生)我只管抓人,审问不出结果,不是应该追究你姘头的责任吗?
黄果辛:(大怒)印第安座,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
特乔伊:(冷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天天嚷着什么黑暗真实,在我看来真是虚伪得要命。那个女人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罢了,还要我们XK的人帮你试探她对你感情有多深,你真实在哪里?
麦哲娜:(怒吼)好了,特乔伊,你不要太过分。你更不要忘记,总部这次是授权我全权指挥行动,如果你再违背我的命令,别怪我不讲过去的交情!
特乔伊:(再度低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犯重复的错误。
麦哲娜:你回去准备吧,随时听从我的招呼。
当特乔伊离去,麦哲娜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嗲声嗲气地对黄果辛说:“好了,别生气了!他就是这臭脾气。”
黄果辛:(余怒未消)事情都被他破坏了,你们XK怎么还如此纵容他?
麦哲娜:那当然是因为他对这次计划还有用。
黄果辛:有什么用?人都被吓跑了,就算咱们控制了方冰钰,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早知这样,我就不娶这个黄脸婆了。哼,反正她心中也不是最在乎我,我明天就去跟她办离婚!
麦哲娜:别这样,她刚才虽然没有选择你,但也没选择姓白的。我们女人心很软的,在这种情况下,都知道留下谁,谁就会凶多吉少,就等于间接杀了这个人,自然难免有些忌讳。所以,她没选择,不见得就是心里更关心那个家伙。
黄果辛:(颇有些意外)你,你居然会替那个黄脸婆说话?
麦哲娜:那当然,我知道你的心始终在我这里,这黄脸婆又对我们的任务至关重要,我自然要说几句公道话。
黄果辛:那……就算留着她,任务还能继续吗?
麦哲娜:你尽管放心,我做事一向有B计划,而在这个B计划中,你也好,黄脸婆也好,“印第安座”也好,都是不可缺少的。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只要完成总部交予的任务,我们就可以去国外过好日子了……
方冰钰的失踪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因为没有多久,她就和丈夫互相搀扶着回到了自己那小小的家中,随即一直宅在家里。
“杜鹃座”见女俘虏没有做出选择,便替她做主,放出了其“亲人”,继续扣押着白古天。实际上,就算方冰钰选择了白编剧,那个女魔头也有办法依然如此处理。
固然方冰钰心中还在怀疑丈夫的不忠,但眼见黄果辛因为被自己连累伤成这个样子,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所有怨气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在此期间,方冰钰也想过要报警,但一来她进出那秘密基地都是在昏迷状态下,就算告诉警察,也没有把握找到黑暗所在、救出白古天,反而会打草惊蛇。
二来,她的丈夫“也受到了恐怖分子的警告”,再三强调三个人的生死都在妻子手上,而且他们两个一定依然受到罪犯的监视。所以,黄果辛建议,不如先乖乖听话,不要为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生死,让三人陷入险境。
为此,方冰钰只有暂时在家中默默练习作点心的手艺,等待着那神秘人(杜鹃座)的下一步指示。但她在心中仍旧无时无刻不在挂念那位老友的安危,唯恐其在被囚期间遭遇不测
关心白古天安危的又何止是方冰钰?郭岚月更为焦急。孟剑云也装着一番忙活,但他在心里始终把白古天当作逢凶化吉的唐僧,坚信结果必然是“妖魔伏诛、圣僧归来”。可是他也不想想,即便在《西游记》中,如果没有孙悟空的锲而不舍、出生入死,唐僧恐怕早就被做成妖窟中的“美餐”了!
市政府代表“程纯意”也是焦急万分,“甘霖”计划无疑没有按期进行,首都固然至今没有明确传来“取消”的明确指令,却也的确未在预定时间等来那位客人。如果因为塘河市的准备工作没有做好,安全漏洞未能及时弥补,令“甘霖”难降,即便计划完全中止、避免了更大损失,程纯意也难辞其咎。何况,连首都来的安保策划局调查员,都会在本地失踪,这让首都的首长们怎么看?他程纯意前途堪忧啊!
就在这时,郭岚月风风火火地赶来,忽然要求程纯意协调提取本市地下水道的完整工程图。
程纯意不明白这是几个意思,郭岚月解释说:“我重新与公安鉴证部门昼夜不停地对商厦与出事大楼天台上的各个取证物质进行分析。结果,我们发现在这两个地方,以及嫌疑犯行走路线的途中,都有一类特殊植物的遗留物,残屑上还存在着某些独特微生物。我们经过紧密分析,终于和公安人员达成一致意见,这类与微生物共存植物出现的地点,只有在下水道中。也就是说,古天与那罪犯有极大概率都在下水道里。”
弄清这一重大发现,程纯意不敢拖延时间,慌忙命令相关部门找出最新的下水道工程图,立刻指派专人送给郭岚月二人及公安系统参考。
部署好这一切,也到了下班时间。程纯意可没打算跟调查员一样夜以继日地工作,还是按点下班,多加班一分钟的意思都没有。
离开了单位,程纯意回家取出一个不常用的手机,临时充电打通了电话。很显然,手机中另外有电话卡,所以他根本没有换上自己的常用卡。
进行简单对话之后,虽然内容都是问长问短的平常问候用语,但程纯意却不敢怠慢。他随即换上一身带头罩的服装,急匆匆地离家而去。
趁着夜色走到僻静处,程纯意先戴上一副京剧面具,便一头钻进某秘密入口内,进入了下水道。最终,他来到“印第安座”的藏身处,原来,这程纯意就是“浮沉星”。
见到特乔伊,掩饰面容的程纯意说明来意,传达了“杜鹃座”的意思,命令对方赶紧撤离。
那位“印第安座”杀手猛然脸色大变,怒吼起来:“你这个笨蛋,你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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