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四象生八卦」蕴涵的「生」的秘密（上）

124、「四象生八卦」蕴涵的「生」的秘密（上）

与「生」密切相关的问题有两个，一是「是生两仪」，「太极」结果如何？二是「两仪生四象」，「两仪」后来怎么样了？要搞清楚二者之间的「生」是不是一样，到底是「变生」还是「化生」。

首先，就存在的状态来看，「四象生八卦」的「生」，客观上得到的只有「八卦」这个唯一的结果，「四象」成为前因。也就是说「四象」并不与「八卦」同时存在，所以这是「孕育」，也叫「化生」，是对一个由小到大的成长的过程的描述。

「两仪生四象」的「两仪」，是不是同样消失于「四象」之中？上溯到「是生两仪」，世界演化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过去的那些过程以及过程中的存在，包括「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以至「吉凶」，是不是统统成为了前因，全部消融在现实的世界之中？

《系辞》选词用字非常谨慎，这段话里面连用五个一模一样的「生」，理论上其含义也应当相同，以维持词义的一贯性。问题在于，这段话给读者留下来的感觉，情况却未必都一样，尤其是一头一尾，觉得差别很大。但是如果《系辞》的「生」不是同一个含义，那为什么要这么表达，而不是换一个别的字？这里面同样存在需要解释的矛盾。

其次，就符号的演绎来看，唯一有符号的支撑，得以直观演示，因此含义也相对确切的，还是「四象生八卦」。《系辞》在介绍配象的时候，特别提到了「阴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德」，就是由四象的义和善，分别加上一阴一阳，于是就形成了卦。具体的方法，就是元素与组合体的简单叠加。

无论「孕育」还是「裂变」，也无论「变生」还是「化生」，用符号来表达，情况都一样。这主要受制于两个因素的影响，一个因素是符号只涉及本质，就是「元素」的演化，与双方的形态无关。就算是一个「四象」裂变出两个「八卦」，明显在「量」上不对等，但是其符号的表达方式，无非是一个「四象」对应两个「八卦」，骨子里都是在「四象」的基础上，分别加上一个阴或者一个阳。总之都是作为母体的「四象」，融入了新生的「八卦」。

另一个因素，符号所反映的仅仅是一个片段，是两种形式之间的符号置换规律。现在许多关于这个过程的描述，都采取了层级扩展的图示方法，从「太极」开始，一层层陈列，到「八卦」结束。实际的情况截然不同，仅仅就符号的置换来说，客观上并不存在所谓的逐级发展过程，实际情况就是一个「太极」，通过多次的裂变，直接成为了许多的「八卦」；也就是说，结果是「太极」没有了，最后看到的形态，只有许许多多的「八卦」。这是「三极」世界的基本特色，当然同时也是根本局限。

再次，从整体的视角来看，「四象生八卦」是「易」的最后阶段，也就是终极的结果，因此，《系辞》全部的描述，归根到底，以成为「卦」为目标。这同样取决于现实的制约，而非人为的、想象中的设定。

从一开始，《系辞》已经就总量或者是范围做了明确的设定，就是在「太极」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裂变」这种进化的方法，局限于一个有限的空间。「孕育」的情况与此完全相反，空间在不停的增大。每一次「生」，数量成极数增加，空间自然会随之变化，这显然是「小一」的成长方法，与「大一」的裂变概念不符。「大一」是空间稳定不变，裂变的结果是由一变多，无穷无尽。因此，从「是生两仪」到「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些「生」，都是与「人」成长相类似的「化生」，同样也都局限于「人」这个唯一的空间范围之内。其中的内涵有二：

其一，「太极」可以理解为「小一」的「孕育」，一个「始点」的从小到大成长。

在这个角度，「易」不见得只有一个「太极」。因此「易有太极」的表述，就有可能意味着，一个「易」里面有很多的「太极」，至少不能绝对排除这种可能性。尤其是类似「太极」的始点，可以很多，甚至是无穷多。一方面，「易」按照「极」的多少，呈现出多层次的重叠与交织。另一方面，在一个特定的阶段，「易」里面可以有许多「太极」。所有这些，都不违背「易有太极」的表述。

其二，「太极」同样可以理解为「大一」的「裂变」，一个「空间」的内部演化。

「人」既然是一种局限，那么局限于人也未必不是一个思路。比如「化生」，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受精卵」堪比「太极」，每一个「人」又何尝不能算是「太极」的象征，如同以卜卦来代表「人」或者事一样。同理，动物可以生很多胎，可以一胎生很多崽，也完全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表达「太极」的量。当然这已经不属于「化生」的阶段，而是「变生」的范畴。

「三极」世界作为一个独立完整的「视角世界」，独属于人，这是不争的事实。除了人之外，世界上的存在并不仅限于「三极」。但是人由于局限于「三极」，所以无法认知。人的全部知觉能力，决定了人没有以现有的物理状态，摆脱「三极」局限的可能性。比如对于颜色的认知，人就局限于「三原色」，但是其它的动物，虽然与人同处于「三极」世界，却不一定有这种局限性。比如鱼的视觉，就大于三原色。许多的昆虫，有特殊的视觉，也与人完全不同。尤其是昆虫的复视觉，也可能是一种对于这个世界的某个本质的客观反映，但是肯定与「三极」无关，反而可能是对「单极」的镜像效果的模拟或者说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