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的某堂课上,清癯瘦削的男老师说,
“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雌雄同体,身上都有着男性和女性的部分,只是占比因人而异。通常看来,健谈的人会被内敛寡言者吸引,性子暴烈的人则会被拥有温柔特质的人收服。我们终其一生,都在找寻世上另一个占比契合的自己。”
是清晨,这话像一盆凉水,浇透了我似是而非的瞌睡。我拿出笔,认认真真把这段话誊写进课堂摘抄里。
一直以来,我都拎不清“男女有别”这个词汇试图诠释的概念。
从身体构造和两性角度剖析,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因为男孩子偏理性,健硕高大,能更轻松地做一些体力活儿。因为女孩子易感性,眼波像水,长裙下流淌着的都是捕风。
因为男孩子有棍棒,女孩子有沟壑。
但让我不太舒服的是,用两性差异强制划清界限似乎在逐步成为一种默认的主流趋势。
姜思达采访ayawawa的那段视频饱受争议,人们批判的火力点集中于她物化女性,并不断对其会员进行洗脑使得她们甘愿成为男权社会的附庸。
而在我看来,可悲的不止于此,还在于这些女孩儿根本不晓得自己真正热爱什么,要去追逐什么,而是全权将头脑交给主流观念,做一些“女孩子该做的事”。
美妆,瘦身,购物,猎捕男性,成为她们永不将歇的人生命题。
我偏爱那些具有中性气质的人,他们的灵魂是多元的,有男性的坚毅果敢,也有女性的服帖柔软。这种杂糅的特质使得他们超脱了性别赋予的刻板印象,而得以真真正正成为他们本身。
男人女人,如果将眼光死死盯在“男女”这两个字上,就丧失了成为完善的“人”的可能。
一味纵容这种僵化的认知发展下去的后果,就是会不断冒出来莫名其妙的人,教你怎么做人。
前阵子喧嚣尘上的“同性恋群体是否应该为社会大众所认可”就证实了这一观点。倘若没有万千同性恋群体揭竿而起,怒斥新浪这一做法有违道德,那么微博撤销“禁止出现同性恋等言辞”这一规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怕吗,这个社会,不仅在教你怎么做人,还试图教你怎么做爱。
我不觉得同性恋跟异性恋有什么本质上的分别,正如柴静那句用滥了的“爱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而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态度”所言,爱这个字眼面前,众生平等。
事实上,我还嫌这两种性取向太狭隘了呢。我可以喜欢山川湖泊星辰海洋,我也可以喜欢桅杆渔船灯火雕像,旁人没资格管,也管不着。
顾长卫的电影《立春》里有这么一个片段,醉心芭蕾舞的男教练,眉清目秀,因为举止过于女性化而被周遭人群指指点点,耻笑他娘娘腔。最终,为了自证清白,他在上课间隙,将一名女学员拖入男厕,当着众目睽睽制造出强奸未遂的假象。
监狱里,他一身囚服,唇角勾起,轻轻地给探视的人跳了一支舞。
阳光穿过狭窄的窗户漫在他身上,脖颈优美,身姿颀长,鹤一样。
作为一名热衷于撸串,烫头,麻将,足疗等中年男子专属爱好的小姑娘,我由衷希望我的读者能够竭力摆脱性别方面的刻板印象,去做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成为自己真正愿意成为的人。不要因为世俗眼光止步不前,更不要打着性别服软的幌子招摇撞骗。
我想要看见,每一个人都可以不用穿着那身肮脏的囚服,在阳光下自由地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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