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于飞之失踪的模特

刑警于飞之失踪的模特

（1）

永城刑警大队办公室，于飞悠闲的蜷缩在椅子上，手中捧着手机目不转睛的打着游戏。

刚办完一起杀人案，他与搭档孙倩折腾了一星期，总算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并将其抓获。

紧绷的神经总算可以放松下来，对于于飞来说最好的放松就是打游戏。为了奖励于飞和孙倩破案有功，队长特意给两人放假，假期是周六周日两天。

“于飞，周六周日你打算怎么过?”邻桌的孙倩不经意的问。

“是啊！怎么过呢？自从干了刑警，我好久没过周末了。冷不丁的放两天假，真不知该干什么好了！不习惯，不习惯啊！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呆在刑警队办公室了。”于飞依旧紧盯着手机屏幕，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你真是贱骨头，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可以做很多事情啊！”孙倩杏眼一睁，对沉迷游戏的于飞颇有些不满。

“本人光棍一条，老爸老妈又去日本旅游了，没人陪我。除了窝在家里，还能干什么？”于飞突然退出了游戏，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坐直了身子，盯视着孙倩问道：“你是不是想约我？”

“你……你……胡说什么呢？”孙倩顿时俏脸一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对，就算是你想约我，也不应该说出来，因为你是女孩子，又生的这么漂亮，所以要矜持一些。不如我约你吧！明天就是周六了，你有什么安排？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出去约个会，我请你吃饭！”于飞眉毛一挑，一脸坏笑的挑逗着孙倩。

“切！瞧你那不正经的样子，活该你打光棍儿。也就是我，换作别的女孩子早就一鞋底子扇你脸上了。”面对于飞的挑逗，孙倩也不客气。两人是搭档，平日里少不了斗嘴，不过谁也不会往心里去。日子久了反而更加默契，于飞总说二人心有灵犀，应该在一起，而孙倩总是羞涩一笑，从来不正面回应于飞的话。

“好，给你个机会吧！明天陪我去艺术中心看雕塑展吧！我妹妹给了我两张票，让我去看展览。”孙倩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票，递给于飞一张，于飞接过票端详了一下，上面印着“青年雕塑家罗红作品展”一行烫金字，票面设计的很有艺术感，看起来很上档次。

“罗红？雕塑？你对艺术也感兴趣？”于飞饶有兴致的盯着孙倩，在他看来孙倩外表是个极品美女，内心完全就是个女汉子。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种性格的女孩竟然会对雕塑艺术感兴趣。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去不去，不去拉倒！拿来，愿意陪我去的人排着队呢！”说着孙倩嗔怒着一把将票从于飞手中扯了过来。

“去，我去，能陪女神去看雕塑展是我的荣幸。明天上午九点，艺术中心不见不散！”于飞小心翼翼的从孙倩手中抽出那张票，笑嘻嘻的跑开了。

周六上午，于飞早早来到艺术中心门口，等待孙倩到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约会，自己与孙倩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但都是办案，似乎只有这一次是纯粹的私事吧！姑且算是一场约会吧！想到这里，他的心竟然莫名的激动起来。

于飞仔细盯着过往的人流，因为是周末，来看展览的人挺多的。终于在人群之中一个熟悉而又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

女子身穿一袭淡蓝色紧身连衣裙，纤细的腰肢展露无余。饱满而又挺拔的胸部十分撩人，她的裙摆刚刚遮住大腿，再加上脚上的高跟鞋使得她雪白的美腿更加修长。

女子款款而来，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十分引人注目。于飞简直看呆了，这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孙倩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惯了穿警服的孙倩，如今这一身打扮，孙倩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就像电影明星一样光彩照人。

“怎么样？看傻了吧！”孙倩来到目瞪口呆的于飞面前，颇有些自得，似乎她早就猜到于飞会出现这种表情。

“哎呀！女神啊！真正的女神！”于飞咂咂嘴，咽了一下口水，赞叹道。

“走吧！别贫嘴了，带你见下我妹妹。”

孙倩扯着于飞进入艺术中心。

刚进入艺术中心，“姐姐！”一个高挑的女孩留着披肩长发，快步朝二人走来。想来那女孩就是孙倩的妹妹了，女孩五官精致，与孙倩很像，但气质还是有所不同。孙倩有些泼辣，而这个女孩则温柔许多。

“佳影，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事于飞！”

“于飞，这是我妹妹孙佳影，永城大学平面模特专业学生，今年读大四了。”

孙倩给二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姐姐，这位于飞哥哥不是我未来姐夫吧！”孙佳影毫不顾忌，竟然开口就问，于飞脸皮厚，只是微微一笑。倒是孙倩闹了个大红脸。

孙倩轻推了妹妹一把，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是搭档，又是朋友，请他来看个展览不很正常么？”

“行，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呢！”孙佳影俏皮一笑，接着说：“我带你们去里面转转吧！”

通过孙佳影的介绍，罗红是位美女雕塑家，在全国艺术圈内也是小有名气。最近她有几件作品获得了全国大奖，在朋友的支持下开了这样一个雕塑展览。

由于孙佳影做过罗红的模特，两人关系逐渐密切起来，成了好朋友，所以罗红开展览自然会邀请孙佳影，而孙佳影借花献佛，又邀请了姐姐前来。

孙佳影领着二人在展览馆里转悠了起来。

于飞发现，罗红的作品多以年轻女性为主，通过表现女人玲珑的身段和曼妙的身姿来展现艺术美感。

作品形势也比较多样，于飞虽然对艺术只是一知半解，但是他看的出来，罗红对人物比例的把控以及细节的刻画做的相当到位，足见其功力深厚。

“你们来看这个作品，作品的名字叫沉睡的少女。”孙佳影把二人领到一座雕像前，只见一个长发少女伏在一块石头上，眼眸低垂，做沉睡状，嘴角勾起浅浅的微笑，面容清秀，娴静可人。

于飞仔细欣赏着这个作品，突然发现少女的脸与孙佳影十分相似。忍不住说：“佳影，这女孩好像你呀！”

“哎呀！于哥，到底你是警察，眼睛就是毒啊！没错，这个作品的模特就是我，一年前罗红找我做模特创作的作品。当时这个作品还获了奖了呢！”孙佳影颇有些自得。

“嗯！这个罗红的作品确实不错，每件作品都栩栩如生富有神韵。”孙倩对罗红的作品赞不绝口。

“还有更好的，来过来看一下。”孙佳影神秘一笑，领着二人来到展馆的一个角落，这里有一座雕像横卧在展台之上，屋顶一束惨白的冷光直射在雕塑之上，雕塑通体乌黑，泛着金属光泽。

第一眼看到这座雕塑，于飞首先感到的是一种压抑，紧接着是恐惧，浑身寒毛直竖。

雕塑的主体是一个女子，女子横卧在地上，浑身肌肉极度扭曲，双腿蜷缩，双臂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姿势向前伸着，双手十指成爪状，那样子极度痛苦，就像一个窒息而亡的死者，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更不可思议的是，女人的脸被一副面具所遮盖，面具上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眶和露着诡异笑容的嘴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情。

“作者把濒死之人那种极度痛苦，扭曲的姿态表现的淋漓尽致，包括肌肉的细节处理都是那么的逼真，真是太厉害了，好像她曾亲历死亡一样，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于飞不由感叹。

“这个作品的名字叫做死亡女神，表现的是死亡降临时人的特殊肢体动作所展现出来的艺术感，虽然题材黑暗了些，但是死亡离每个人都很遥远，因为它是人生的终点，因而创作时难度也很大。”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于飞背后传来。

“红姐？”孙佳影回身一看，见一高挑女子，皮肤雪白，身着一袭红的长裙，极富文艺气质。

女子容貌姣好，略微有些瘦削，但眼睛很大，如一泓清泉，清澈而深邃。

“佳影，你来了？”女子莞尔一笑说道。

“姐，于哥，这位就是罗红女士，这些作品的创作者。”孙佳影介绍道。

“幸会，幸会，罗红女士，您的作品真的很棒！”于飞伸手与罗红握手。

“嗯！谢谢您的称赞，于先生，刚才您的点评真的很到位，您的职业是？”罗红问。

“我是警察，做刑侦工作的，所以见过很多死亡现场，对你的作品所要表现的感觉深有体会。”于飞道。

“哦！怪不得呢！”罗红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将手从于飞手中抽离，于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罗红的手没有松开呢！一旁的孙倩见状狠狠剜了于飞一眼。

“佳影，这位就是你姐姐吧！真的像电影明星一样，我都嫉妒她的美貌，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是女人中的翘楚，孙倩，认识你真高兴。”罗红这番话让孙倩脸上发烫，不过心里美滋滋的，能得到一个美女艺术家这样的评价，哪怕明知道是恭维之词，也乐得接受。

“罗红女士，你说笑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孙倩笑笑，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她的话。

“我听佳影说你也是警察，依你的条件，做警察屈才了，应该朝影视界或者艺术界发展。”罗红笑道。

“我觉得做警察很好啊，我不适合娱乐圈，这一点我很清楚。”

“嗯！有机会我想请你做我的模特，为下一组作品采集素材。”罗红很认真的做出了邀请。

“有机会吧！”孙倩半开玩笑的回答道。

“嗯！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么？期待与你合作。”

罗红要了孙倩的联系方式，就去忙别的事了。

逛完展览，于飞想邀请孙倩姐妹俩吃饭，不想手机确响了。

“喂，队长！”

“于飞，孙倩和你在一起么？”电话另一头队长沉声问。

“在呀！怎么了？”于飞想也没想就顺口回答。

“呦！有情况啊！周末你俩还腻在一起啊！正好，来局里一趟，有个案子需要给你看一下！”队长朗声笑了笑，随机声音又变得低沉起来。

“队长，我正休假呢！要不等周一再说？”于飞有些不情愿。

“别废话，假期取消！我在局里等你们！”队长说完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于飞讨价还价的机会。

“佳影妹子，看来只有改日才能请你吃饭了，局里有案子，我和你姐要马上赶回去！”于飞耷拉着脑袋，无奈的对孙佳影说。

（2）

刑警大队办公室，刑警队长赵刚正眉头紧皱的翻看着一叠资料，指尖夹着一截快要燃尽的烟屁股，看样子有些焦虑。

“队长，什么事叫我俩过来，说好的假期呢？你得给我个解释吧！”于飞不满嘟囔道。

“解释个屁，干了刑警就没有假期这一说了！”赵刚瞪了于飞一眼，不过转而面色变得温和了一些，接着说：“队里人手不够，有一起人口失踪案要你们调查一下。”说着，赵刚把资料丢在于飞面前。

“你们看看，这是最近的一起案子，什么线索也没有，这倒让我想起半年前那的一起案子，二者有很多相似之处，你们研究一下，可以并案处理。”

赵刚把这两起失踪案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半年前，永城大学一个名叫徐丽的大三女生失踪了，当时警方进行了详细的排查，调查了每一个与之接触的人，都一一排除了，这个女生就那么无声无息的人间蒸发了，至今此案悬而未决，没有丝毫线索。

然而一周前，永城大学又一个女生失踪了，女孩名叫陈妍，巧的是她与徐丽一样，都是平面模特专业的学生。经过一周的调查，警方还是没有找到陈妍的线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陈妍有些背景，家属不断给局里施压，上级已经要求我们在一周之内破案，所以，你们俩也别休息了，集中精力调查陈妍的案子吧！需要帮助只管找我。

于飞和孙倩离开队长办公室，回到办公桌前查看资料，前期调查很充分，里面对每一个询问的人都有详细的记录，陈妍的关系网还挺复杂，接受调查的人也挺多，父母，男朋友，闺蜜足有二十多个。但是于飞眼尖，很快从中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孙佳影，罗红。

“孙倩，佳影也是平面模特专业的吧！笔录上显示，她和陈妍是同学，我觉得还是先找她问问吧！”

孙倩接过案卷看了一下，眉头一皱，也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永城大学，找到了孙佳影。

“于哥，姐姐，怎么刚分开又来找我了，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孙佳影对二人到来有些惊讶，她看的出来二人不像是来找自己玩的。

“佳影，有些事要问你，是关于陈妍的。”孙倩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

“我们接手了陈妍失踪案，有些情况要找你了解一下。”于飞一脸严肃，孙佳影不由得紧张起来。

三人来到一个僻静处，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

“佳影，你和陈妍关系如何？她失踪前一天，你了解她的行踪么？”于飞问。

“我和陈妍关系很好，失踪前一天晚上，她跟我说她要去罗红那里。”

“罗红？她去罗红那里做什么？”于飞瞪大了眼睛问，尽管他明知道笔录上有罗红。

“她是给罗红做素材模特，是我介绍的，之前她也去过几次。可是从罗红那里出来之后，她就失踪了。”说到这里，孙佳影的眼眸低垂，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那罗红家你知道么？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她？”于飞问。

“知道啊！于哥你是不是怀疑罗红姐，警察都去问过她了，她没问题的。”孙佳影似乎已经猜到于飞的下一个动作。

“再去问问也无妨，很多未发现的细节往往是破案的关键。”于飞道。

“佳影，不要多问，也不要胡乱插话，明白么？只管带我们去。”孙倩叮嘱了妹妹一番，孙佳影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在孙佳影的带领下，三人驾车来到了市郊的一处别墅区，这个小区居住的多是富商豪绅，入住率并不高，但是安保措施却很到位，每个路口，每幢别墅周围都有摄像头，一般的贼根本不敢到这里来。看来这个罗红不是一般的有钱。

他们来到一幢别墅前，孙佳影按响了门铃。片刻之后，门开了，罗红一袭红色长裙立于门内。

“佳影？于先生？孙倩小姐？你们……”罗红开门枫一刹那，竟然愣住了，三人的造访令她感到意外。

“红姐，我还担心你不在家呢？展览结束了吧！”孙佳影开口打了个招呼。

“哦！我不用一直守在那里的，累了就回家休息一下。你们快请进吧！”罗红恢复了轻松的神态，连忙开门把三人让了进来。

罗红的别墅空间很大，装潢简单却极富艺术气息，一层所有房间都已打通，俨然一个小型的雕塑展览馆，于飞注意到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巨大的玻璃柜子，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罗红带他们来到休息区，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还倒了几杯水。

“我家就是我的工作室，我一个人住，也没那么多讲究，家里乱了些，还请见谅。”罗红微微一笑，十分温柔。

“罗女士，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找你是了解陈妍失踪案的一些情况的，我们刚接手这案子，有些情况还需再了解一下。”于飞道。

“陈妍还没有消息么？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让她到这里来了，是我害了她呀！”罗红一脸落寞，十分自责，她认为陈妍的失踪自己是有责任的。

“笔录上说，陈妍那天晚上在你这里呆到9点才离开的，是么？”孙倩问。

“是的，那晚我请陈妍到这里来做模特，采集一组素材。大概九点钟左右，她从我这里离开了，小区的监控都有记录，先前你们的同事，把录像都拷走了，你们回去可以查看一下。”

“嗯！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介意我参观一下您的工作室么？罗女士。”于飞微笑着站起身，径直朝角落里那个玻璃柜子走去。

“于先生，这个玻璃柜子是我定制的，看的出来你对它很好奇。”罗红跟了上来，介绍道。

“这个玻璃柜子是个边长为三米的正方体，前后左右包括上面我都开了圆孔架设摄像机，可以从各个角度拍摄。我的模特就是在柜子里摆出各种动作，一方面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模特的动作，同时给予指导，另一方面也方便摄像机拍摄素材。”罗红说着来到玻璃柜侧面，轻轻一推，打开了一道门。

于飞走了进去，玻璃柜里面挺宽敞，顶部玻璃开了很多孔，在里面并不感到憋闷。

玻璃柜四面还有顶部，包括底部都有固定好的摄像机镜头照着里面，真可谓全方位多角度啊！

于飞敲了敲玻璃，玻璃传来沉闷的声音，“是钢化玻璃吧！挺厚的！好东西！”于飞啧啧称奇，十分佩服这位女艺术家的脑洞。

于飞和孙倩从罗红那里出来，送走了孙佳影，二人开车直奔刑警队，调出陈妍从罗红家出来的录像仔细查看起来。

录像显示，当晚陈妍从罗红家出来，走出小区大门，步行走向大路，通过道路监控显示，陈妍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儿，转向一条街道，而那条街是没有监控探头的，也就是说陈妍到此彻底没了踪影。

看到这里，于飞和孙倩都泄了气。“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我们这是徒劳无功啊！”孙倩忍不住抱怨道。

“嗯！奇怪，陈妍为什么不打车走呢？而是步行，这个小区虽然偏僻了些，但是交通是没什么问题的，她拐进那条小街干什么？这就是疑点。”于飞盯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

“你说的没错，这一点确实很可疑，但是陈妍已经失踪了，我们上哪调查她这样做的意图呢？”孙倩也赞同于飞的观点，但是依然对案子没什么用。

“一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细节，再完美的犯罪，也一定会遗留一些蛛丝马迹的。”于飞道。

“这么说罗红是没有嫌疑的，像她这样柔弱的女子，既没有犯罪动机也没有犯罪能力。

不过她的作品真的很棒，有时间我也做做她的模特，让她以我为蓝本做一个雕塑。你知道么？今天临走时，她再次向我发出邀请呢！说自己下一组作品正在寻找模特，佳影也给她介绍好几个了，她都不满意。不过自从见到了我，她觉得我就是她最想找的人呢！”说到这里，孙倩颇有些自得，还情不自禁的扭了扭腰肢。

不过她的身材确实很有料，说是性感尤物一点也不为过。于飞暗暗咽了咽口水，收了收心神，正色道：“想去做模特，等破了这桩案子再说吧！”

（3）

连日来于飞和孙倩明查暗访，几乎将陈妍所有关系网都摸排了一遍，还是没有一点线索，甚至将近期发现的几具不明女尸都查了个遍，还是没有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陈妍就像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上面给的期限就要到了，二人焦虑万分。他们再次来到永城大学，希望在这里能找到一些线索，因为当晚陈妍就是从学校离开，再也没回来。

刚到校门口，于飞远远看到自己以前的同事大壮正从学校大门里走出来，于飞以前是大学路派出所的，大壮是自己的同事，关系也不错。

“于飞，你怎么来了？”大壮眼睛一亮，乐滋滋的奔了过来，同时他的小眼睛不停的朝孙倩身上喵。

“呦！好久不见，大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于飞也很意外。

“接到几起报案，说是晚上总有一个专车司机在这一带拉活儿，对独自出行的女大学生动手动脚的耍流氓，已经有还几个女生都被他占了便宜，虽然没被怎么地，但是这闹的人心惶惶的，总归不太好。”大壮说。

“流氓司机？你能详细说说么？”孙倩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呦！飞哥，你还没介绍呢，这是嫂子吧！你好福气，是这学校的大学生吧！”

于飞老脸一红，忙解释，“不是，我搭档刑警孙倩。”刑警办案一般都是便衣，加上孙倩本就十分漂亮，大壮误会也是正常。

“哦！那你小子也是好福气，搭档也这么漂亮！”大壮贱兮兮的笑了起来。

“先别说这个了，找个地方，把这个流氓司机的案子给我好好说说，我想可能跟我们在查的一起失踪案有关联。”

时间已近中午，大壮和于飞三人，一起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小饭馆，边吃边聊。

这个专车司机挺神秘的，坐过他车的女孩都记忆深刻，总是戴着一副口罩，看不清脸。开一辆黑色朗逸，经常在晚上到永城大学附近拉活儿。他好像只拉单身女孩，对漂亮女孩借机揩油，是个十足的变态。

我们也调查过监控录像，根据报案人提供的车牌号查过，他开的那辆朗逸是辆套牌车，而且不止套了一副牌照。朗逸这车满大街都是，所以晚上我们准备在大学附近蹲点，排查可疑车辆，一定要抓住这个死变态。

通过大壮的介绍，于飞和孙倩越来越觉得这个司机可能与失踪案有关联，决定跟进一下。

“我们晚上可以帮你们，只是找到嫌疑车辆不算，关键是找到人，尤其是他实施犯罪的一刹那，来个人赃并获才更有说服力。”

于飞说着，瞟了孙倩一眼，孙倩会意，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晚上，华灯初上，永城大学的校门外格外热闹，豪车云集。不时有打扮入时的貌美女大学生钻进这些豪车当中。“唉！现在这些女大学生啊！真是世风日下呀！”于飞忍不住撇撇嘴。

“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注意找车吧！”孙倩穿了一件白色体恤，下身穿一件黑色迷你裙，雪白的长腿，妖娆的身材，让人血脉喷张， 欲罢不能。

二人并没有太过留意那些豪车，而是把注意力放在路边停放的黑色朗逸上。还别说，一会儿功夫就见到五六辆这款车，都是拉活儿的，不过司机都很热情，一见二人过来就忙问坐车不坐。很明显他们不是变态司机。

当他们路过较远的一辆黑色朗逸车前，司机竟然没有向他们招揽生意，只是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更重要的是那人戴着一副口罩。

孙倩朝于飞使了个眼色，大声说道，“小飞，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于飞转身离开。接着她来到车边，对司机说：“师傅，我要去香港城小区，走么？”

司机眯缝的小眼睛瞬时瞪大了，连连点头，“走走，咱这就走！”他的声音有些尖，像极了电视里的太监。

汽车发动，他们很快离开永城大学，驶上主路。香港城小区是孙倩他们家所住的小区。司机一路无话，但时不时偷瞄坐在副驾驶上的孙倩，他的目光不断在孙倩的胸部和大腿上游离，但并没有其他动作。

本来车子沿着正常方向行驶，突然司机拐进一条偏僻的街道，这条路上的车辆明显稀少的多。

“师傅，你干嘛！路不对呀！”孙倩佯装惊慌失措，心里却暗自窃喜，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美女，主干道红绿灯太多，堵车严重，咱们走这条道绕一下，会快很多。”司机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

孙倩不再多言，静等着司机露出原型。果然，汽车在这条道路行驶不久，又拐进一条小路，小路很黑，连盏路灯都没有。行驶了不远，司机突然踩了刹车。迫不及待揭开口罩，露出一张满是麻子丑陋的脸。他狞笑着一把抓住孙倩的手，颤声道：“美女……你太漂亮了 ，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孩都漂亮，受不了了，我要你…………”他像只发情的公狗，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抓孙倩的胸部。

孙倩早有防备，顺势掏出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扣在了变态司机的手上。

于飞和孙倩直接讲变态司机押到刑警队，连夜突击审讯。

这个司机名叫李国富，是个公务员，平时上班轻松，但是相貌丑陋，三十老几了也没个女朋友，久而久之心里就扭曲了，为了寻找刺激，晚上经常开车到大学旁转悠，以专车司机为名，借机占女学生的便宜。有几次女学生还半推半就的与他发生了关系，事后他也给了钱，他知道这些女学生是出来做的，跟谁做不是做呢？尝到了甜头的李国富一发不可收拾，因为长的丑，他通常是戴着口罩的，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当然也遇到过不配合的主儿，反应激烈的他也不纠缠，开车走人就是，反正他的车是套牌的，就是报警了也不一定查到他。

不过今晚李国富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被拘到刑警队来了，他意识到事态可能严重了。

（4）

通过一夜的审讯，李国富交代的都是他耍流氓和与女学生发生关系那些烂事，而且说的津津有味。孙倩听了一会儿就听不下去了，狠狠剜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次日早上，于飞再次对李国富进行审讯。

“这个女孩你认识么？”于飞拿出陈妍的照片给李国富看。他盯着照片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叫道：“这女孩我见过，一周前我拉过她，去市郊的一个别墅区。”一听他这么说，于飞顿时来了精神。

“你确定你拉的就是她?”于飞一字一顿的问。

“我十分确定，这女孩十分漂亮，我印象深刻。”李国富说着还咂了咂嘴唇，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这女孩失踪了，现在我们怀疑你与本案有关，有什么交代的赶紧说，不然等我们查出来了，你就罪加一等了。”

听于飞这么一说，李国富顿时慌了神儿，连忙嚷道，“警官，我冤枉啊！我真没把她怎么样，我就是在她下车的时候摸了她的胸一下，为此我还挨了她一嘴巴子呢！她失踪真与我无关啊！”

“死变态 ，还说与你无关，我们技术队在你车的手套箱里发现了这个。”孙倩拿出一条金项链在李国富眼前晃了晃。

李国富一见金项链，顿时脸色大变，沉吟不语。

“这项链是?”于飞问。“已经比对过了，这是陈妍的随身饰物。”孙倩道。

“我……我……我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李国富脸色苍白，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交代吧！你把陈妍怎么了？”于飞沉声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项链是她与我厮打时无意间掉落在我车内的，我见是纯金的，就收起来了。”李国富颤声道。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飞哥我看这家伙就来气，不管了，这案子是他做的没跑了。对了，晚上罗红约我吃饭，你去不去?”

孙倩显得十分轻松，似乎她觉得抓住李国富就等于破案了。

“她请你吃饭，我去干嘛？是不是还是请你当模特的事啊！”于飞问。

“是啊！都说好几回了，毕竟人家是艺术家嘛！”孙倩道。

“你去吧！今天我要把这案子结了。”孙倩走后，于飞就一直审问李国富，可是他除了先前交代的内容，再也没有新东西了。连于飞也觉得仅凭一条项链就定他的罪，还是太草率了。

“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干的，可是条条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不要隐瞒，否则只会害了你自己。”

听了于飞的话，李国富沉默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我有个情况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吧！”于飞道。

那晚我从学校门口拉着这女孩一直到市郊的一处别墅区，那个别墅区我知道，是官员富豪豢养情人的地方，很多住户都是这种情况。

我想这女孩估计就是给人做小蜜的，她下车的时候，我忍不住摸了她一把，没想到她性子挺烈，跟我打了起来，我没跟她纠缠，怕把门口保安招来，开车跑了。当时也是慌不择路，车子跑了不远撞到路边的台阶，我只好下来修车，我在副驾驶位子上发现了她掉落的金项链，就收了起来。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车子刚修好，就看到那个女孩从我车边走过，当时天很黑，那条小街光线不太好。但是从衣着打扮来看，就是那女孩无疑。

我想冤家路窄，就喊她坐车不，没想到她居然应了声就上了我的车，就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上车后，她说去市区的一家酒店，语气冰冷，也不像先前那女孩，她和那女孩一样，都是披肩长发，但是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我觉得她们应该不是一个人，只是衣着打扮一样罢了。

于是我留意看了一下那女人的脸，很漂亮，与之前那女孩有几分相似但是脸色有些苍白，明显不是一个人。我觉得这女人有些古怪，也没跟她多说什么，送到地点我就离开了。

那家酒店在哪里?于飞急忙问?“凯德假日酒店，就在南环路上。”李国富连忙回答道。

于飞驾车直奔南环路上的凯德假日酒店，来到前台他让经理调取了当晚入住记录，在记录里他赫然发现了罗红的名字。也就是说，当晚罗红在这里开了房，她不应该在家么？于飞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连忙回到刑警队，翻看了徐丽失踪案的记录，赫然发现，里面也有罗红的询问记录，而且巧合的是，徐丽和陈妍失踪当晚都到过罗红家，大约都是在晚上九点左右离开，都有小区的监控录像为证。

于飞接着看录像，发现直到次日早上，罗红才从外面回来，也就是说，案发当晚，罗红并没有一直呆在家里。警察注意的只是陈妍和徐丽进入和离开小区的时间段，并没辨认出，当晚走出小区的并非受害者本人。而是罗红乔装打扮的，晚上光线不好，罗红身材与两位受害者相似，又是搞艺术的，稍作打扮就能蒙混过关。

于飞猜测，徐丽和陈妍恐怕早已遇害，但是杀人动机呢?

不好，于飞心头一紧，连忙给孙倩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于飞一看手机，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也来不及报告队长，开车直奔罗红的别墅。

来到别墅，他使劲按门铃，就是没人开门，他找来物业，逼迫他们用钥匙打开了门。当于飞冲进别墅，赫然发现孙倩只穿着内衣趴在地上挣扎着，意识已经模糊，看样子十分痛苦。

玻璃柜的侧门从外面锁着，上面的透气孔已经封死。任何一个人在里面带不了多久就会窒息而亡。

于飞把玻璃柜的锁砸开，从中抱出了孙倩，同时物业也叫了救护车。

而罗红并不在别墅里，但是于飞心里有数，看来罗红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犯罪套路。

当晚，警方在凯德宾馆抓获了罗红，同时在她房间里也找了孙倩当晚所穿的衣物。

警方对罗红家进行了大搜查，最终在地下室里找到两幅真人大小的石膏模具，里面装着两具女尸，一具是半年前就已失踪的徐丽，尸体已经风干。另一具就是陈妍，她们死状极为痛苦，让人不忍直视。

于飞发现，徐丽的死状与之前在雕塑展上展出的死亡女神如出一辙。他才明白，卢红用死人做雕塑模具创作作品。

审讯室里，罗红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早已没了先前的光彩照人。

“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她们跟你有什么恩怨?”于飞冷声问。

“我……只是想创作出好作品，先前采集素材，模特们都是摆拍，无论什么姿势都显得做作和虚伪，在创作一系列死亡为题材的作品时，我萌生了这个想法，那就是人在死亡之时表现的肢体动作才是最真实的，最富神秘感和艺术感的。

于是我设计了那个玻璃柜子，徐丽就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我骗她喝了掺有迷幻药的饮料。把她关在玻璃柜子里。并且封闭了通气孔，果然没有多久，药效就发作了，在缺氧环境下，药效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她那痛苦的样子真的好真实。

我没有时间看着她死，但我知道她一定会死。于是我换上她的衣服，假扮她的样子离开别墅，制造她已经离开别墅的假象，为自己洗脱嫌疑。

次日早上我回到家里，徐丽已经僵硬死透了，我把她拖到地下室灌注石膏，用她的身体做成了雕塑模具，完成了死亡女神这个作品。

这样的作品才是好作品，也是我努力这么多年想要的结果，只是可惜了陈妍，她的那副模具我还没有使用……”说到这里，罗红只是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杀人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你已经入魔了，无药可救的疯子！”于飞记完笔录，扔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审讯室。

孙倩在医院很快恢复了意识，幸好于飞抢救的及时，晚一步恐怕她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自那一刻起，她对于飞除了感激又多了一种别样的情愫。不过打那以后，孙倩再也不去看雕塑展览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