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忆久远,初心始现,我做了那么多改变,只是为了我心中不变,我多想你看见”,梅带上耳机,杨宗纬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温柔地诉说着。
晚上九点半下班的铃声刚打过,办公室里同事都已散去,梅慢慢地关上电脑,整理了一下桌面开始武装自己,系围巾,带手套,背上背包,拿出过冬神器热水袋,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声,慢悠悠地走向茶水间冲水。
看着热水袋一点一点的鼓起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此时人行通道上随着人群的离去而变得宽敞很多。对于回家这件事,她并不着急,她也早已习惯这种生活。
走出打卡区,厂里已经人影寥寥。几个上晚班的年轻保安还在互相打闹着,并没有看向她。
她一低头,顺势就把羽绒服的帽子盖在脑袋上了,抱着热水袋缓缓地走着,冷清的街上行人无几,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像个孤独的夜归人,可也并不在意。
路面上还有薄冰未化,她走得很小心,昏暗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捋了捋帽子,露出被遮挡的眼睛,抬头看向月亮,新闻说今晚有一百多年难得一见的月全食,她定睛看了看,朦胧中隐约可见。
“嗨,你好啊”,她在心里跟这一天文奇观打了一声招呼,“我们算是见过了哟”,梅自言自语道,于是又低头继续往前走。
一百多年才遇见一回,而我们遇到了,又是何其幸运呢!遇见月全食尚且需要一百多年,那我要遇见你,需要多少年呢?梅不禁感叹到。
她一边走,一边放空脑袋,想起白天好友云对她说:我今天就把话撂下了,你这辈子不会孤独终老的,你的幸福迟早会来的,我坚信!见梅如此低落,善良的云鼓励她说。
也许这一生要孤独终老了吧,梅常常这样想着。爱情,是那样的可遇不可求。
就像那些不被了解的孤独和爱,我们想要拥抱爱,而往往却与孤独撞个满怀。
父母为了梅的终生大事操碎了心,而梅自己总也不上心,父母费尽心力的安排了几次相亲,却总在见了第一面后不了了之。
父母不懂梅是怎么想的,就像这些年来,她与父母之间似是隔着无形的屏障,她们奋力挣脱,却怎么也抓不到对方的手。
有一天,不善言谈的梅出口伤了父亲,年近60的父亲无力地对她说:有好多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而梅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她深深的爱着她的父母,可她不知道如何去突破这层隐形的铁丝网!
很多时候,她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不善表达,讨厌自己的玻璃心,讨厌自己的多愁善感,讨厌自己的孩子气,如此的她,活该孤独!她咒骂着自己。
父母只是简单地希望有一个男孩子满怀诚意地走进女儿的生活,陪伴着她,不再让她孤身一人。
而女儿生性爱自由,外刚内柔的心里承载着太多的思绪,梅以为父母不懂她,正如这些年父母再也难以参与到她的生活中来一样。
而实际上,恰恰是我们没有给她们这种机会去了解,走进我们。
梅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区楼下,她使劲跺脚,楼道的感应路灯发出“嗤嗤”的声音就再也不亮了,原来是路灯烧掉了。
也罢,那就摸黑爬楼吧,在黑暗中摸索着爬到五楼,掏出钥匙,费力地打开了门,迎接她的,仍然是一片黑暗。
“我不怕风,不怕雨,不怕黑,就怕你不来,你若不来,我便不老”,梅突然文艺道,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此时钟表恰好指向十点半,月全食景观也要接近尾声。
梅:嗨,你好啊,我们终于见面了”,
A君:“对啊,150年太久,不比日月,但比心”,
梅:“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A君:“抱歉,这么晚才找到你”,
梅:“晚安,世界,晚安,你”,
明天,又将是充满希望的一天,梅畅想着,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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