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经济火热,席卷大江南北。
燕市的一条小巷子,吆喝声此起彼伏。小巷很小,车都无法开进来,但这里靠近市场,行人如鲫,是摆地摊的天堂。
就是这一条巷子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进小巷子,叹口气道:“该死,怎么这双鞋就坏了呢?”这名女子年纪不过二十二岁,身高大概一米六八,身穿白色衬衣、黑色包臀裤,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她在小巷一站,便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巷子内很多男人都朝她张望,有些年轻人还吹起了口哨。
她看了看众多的摊位,皱了一下眉头,去哪个摊位补鞋呢?只有一流的手艺,才配得起她的鞋。蓦地,她眼睛一亮,第十六号摊位站着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穿着白衣、白裤、白鞋,十分亮眼!
手艺好不好,看不出来,但至少小伙子的摊子干净。
那名美女走到小伙子身边,轻声道:“补鞋!”说毕夹紧双腿,坐在了小伙子面前的小板凳上,伸手揉了揉白玉般的双脚,道:“走了这么久,疼死了!”
小伙子接过鞋,赞道:“哎呀,不错,灰姑娘限量版牛皮高跟鞋,市面售价超过五万港币!”美女睁大眼睛,道:“哟,这还挺识货啊!”小伙子也不多言,甚至没多瞧美女一眼,将鞋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道:“你这鞋放在车里太久,现在大夏天车内的温度恐怕超过七十度,把这鞋被闷坏了。”
美女闻言,内心震惊无比,道:“正是你说的这样,在车里放了半个月,一穿就坏了。”小伙子道:“这样,我帮你的鞋拉一下线,保证能用个十年!”美女“噗嗤”一笑:“这鞋,谁要穿十年,旧了就扔掉!”
小伙子也不废话,随手拿出一根长约十公分的钢针,穿上丝线,手工缝补起来。说也奇怪,美女的鞋是上好头层牛皮制作的,坚韧无比,在小伙子手里却如一张丝巾,鞋底轻易便被钢针刺穿,那小伙子如缝补衣服一样拉起线。
这时候,美女才有空打量摊位,说也奇怪,这摊档看起来,好象和其它摊档不同,但她又说不出来。看多一会,她脱口问道:“诶,你叫什么名字?”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问别人的名字呢。
“万山。扬名立万的万,山长水远的山。”小伙子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忙他的活。美女心头掠过一丝不爽,按照其他男人的做法,肯定会接着问道:“美女,那你叫什么名啊,我们交个朋友怎样?云云。”而万山犹如不见,继续忙活,怎能让她不气!
或许,万山是个呆子吧。她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叫杨婉兮。”万山点点头:“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果然人如其名!”杨婉兮心中一动,问道:“你还懂得《诗经》?”当初她爷爷取名,便是引用了《诗经》这句。万山依旧点点头:“小意思!”杨婉兮心里愈加不爽,这“小意思”三个字,分明就是嘲笑她爷爷!
“好了,三十块!”万山将鞋递过去,杨婉兮用手接过,心中暗暗叹服,这鞋的走线技术实在高超,似乎还带着艺术感。看着万山得意洋洋的样子,杨婉兮一股无名火“腾”地冒起来,说道:“不行,这线拉得不行!”
万山正等着收钱,闻言愣了一下:“不是吧?伊丽莎白女王都称赞过我的手艺哩!”杨婉兮莫名其妙发了火,心中还有些后悔,此时听到万山竟然抬出英国的女王,更是气不打一处出:“你看,这两针脚,距离不相等,相差了大概……一毫米!”
鞋是穿在脚上的,有谁会去注意针脚相差一毫米呢!万山不再言语,把鞋接过来,准备重新拉线。正在此时,外面呼剌剌来了七、八人,一个黄毛小年轻指着杨婉兮道:“老大,美女在这里,我可是立了功的!”
原来,杨婉兮进入小巷时,引起一阵轰动,“黄毛”为了讨好老大,急忙去通风报信,并带了他们跑到十六号摊位来。
老大年约三十五岁,瘦瘦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慢慢走到杨婉兮面前,赞道:“果然是个极品,真是艳福不浅啊!”说毕,微微弯腰道:“美女,我叫孙平安,想请你吃饭……”杨婉兮见对方穿着花衬衣,脖子上戴着大金链,淡淡道:“没兴趣!”
话音刚落,孙平安提高声音:“你若不跟我走,恐怕今天就走不出这条巷子了!”他提高声音,其实是想说给其它摊位的人听,警告别人少管闲事。
一位大娘叹道:“唉,这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危险了。”又有一人道:“谁说不是,遇到了这条癞皮狗,真的惨了!”复又有人说:“孙平安称霸这里,确实应该提防才对。”
杨婉兮知道自己碰上了无赖,柳眉一竖,怒道:“你敢动手的话,保证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孙平安不怒反笑,道:“好好好,我就动手给你看看!”一边说,一边伸手摸向杨婉兮高耸的胸部。
突然,旁边伸过一只大手,轻轻扣住孙平安的手腕,出手之人自然就是万山了。万山笑眯眯道:“孙爷,她是我的客户,还望您给我面子,放过她一次。”
杨婉兮此时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站起来,光脚躲到了万山的身后。万山将鞋子递给她,道:“先将就穿上吧。”杨婉兮对她笑了一笑,赶紧把鞋穿在脚上。
孙平安就不乐意了,万山和杨婉兮简直是当着他的面“秀恩爱”啊,太目中无人了!他挣脱万山的手,喝道:“哎呀,你小子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抢我的女人!”说毕一拳轰向万山。
杨婉兮见孙平安凶神恶煞的样子,惊呼一声,道:“小心!”万山轻声道:“多谢了!”说毕,右手三个手指掂起钢针,迎着孙平安的拳头刺去。孙平安见对方钢针刺来,立即收手,突然一脚便向万山蹬去,不料万山依旧掂着钢针,迎着他的脚踝刺来。孙平安大喝一声,连连变招,但不管他拳脚有多快,万山的钢针始终在他面前闪耀,对准他的拳脚。
二人斗了三十余招,孙平安累得气喘吁吁,只得后退一步,站在摊位门外,“黄毛”走了过来,赞道:“老大,你真是好身手,招法太帅了!”孙平安心中老大不爽,暗道:“帅你妹,打了半天,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万山见孙平安退了,淡淡道:“你们走吧!”孙平安哈哈大笑,道:“我虽然没打着你,你也没有刺中我啊!算平手!”万山微微一笑,道:“是么,你看看右手?”
孙平安此时只觉得右手前臂剧痛,举手一看,万山的钢针不知几时已经刺穿了他的手臂,丝线的另一端攥在万山手中,鲜血顺着钢针滴在地上。杨婉兮也是十分好奇,她在摊位内比较暗,外面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但竟然也不知道万山是几时刺中孙平安的。
孙平安大怒,喝道:“兄弟们,抄家伙!”只见他的八名小弟跑到旁边的摊位上抢来剪刀、钢管等物,站在孙平安的身后。万山摆摆手,道:“别冲动,大家别冲动!”孙平安右手仍被万山牵着,见手下杀气腾腾,勇气大增道:“你让后面的美妞陪我三天三夜,再跪下来向我磕头认错,我便饶了你!”
杨婉兮闻言,吓得浑身发抖,伸手不由自主便拉住万山腰间的衣服。万山身子扭了一下,道:“别拉我,我怕痒。”说毕往前走了一步。杨婉兮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大战当前,竟然说出“我怕痒”这样娘的话,万山到底是几个意思?
民间传说怕痒的男人疼老婆,莫非万山是个宠妻狂魔?杨婉兮的脸颊一阵发烫,继而摇摇头,她和万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块。
就在杨婉兮胡思乱想中,八名混混挥舞着各种兵器,冲向万山。不料万山依旧嘻嘻一笑,道:“怎么,你们也想扎针?”话音刚落,却见八名小混混右手手腕处,皆扎着一根长达十公分的钢针,钢针上连着线,全部攥在万山的左手中。
八名男子大吃一惊,右手一松,剪刀钢管等物全部掉在地上,“呛啷”之声不绝于耳。
“黄毛”毕竟胆小,当下便跪倒在地,连声道:“这位爷,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饶了我们。”他一跪,其他人也连忙跪倒,刹时间,十六号摊位面前跪倒一片。
“我去,真是活久见,第一次见到这帮人向摆摊者下跪的。”有人说。
“真解气,这可以说是为民除害了!”又有人道。
“这帮人没想到踢到铁板了吧,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
孙平安没有下跪,他是这里的老大,不可能轻易认输的。万山见八名小混混都跪下了,轻声道:“也罢,就饶你们一次吧!”说毕左手一抖,八根钢针顿时收在手中,连线都码得整整齐齐的。
“黄毛”等人站起来看看手腕,说也奇怪,竟然一点疤痕都没有,若不是地上斑斑血迹,谁也不相信自己的手刚刚被钢针扎穿过。“黄毛”对孙平安道:“老大,你看,我们的手没流血,连伤口都看不到,好了!”
孙平安看了一眼,怒对万山道:“你小子也只是使障眼法罢了,说到底还是伤不了人的!我来教训教训你!”说毕大喝一声,也不管手上的钢针,迳自向万山冲来。
万山眼眸一凝,喝道:“不使点手段,你也不知道白衣秀士的厉害!”话音刚落,孙平安便是一声惨叫,不知道何时,他的右手中针处突然爆开,整个小臂竟然被炸断,鲜血直流。孙平安见得惨状,心头一滞,竟然晕了过去。
“黄毛”等是人慑于万山的威势,竟然不敢施救。万山点点头,道:“送他去医院吧!”八名小混混才手忙脚乱抬起孙平安,急急往医院赶去。有人“嗤”一声笑道:“孙平安,一点都不平安!”
众人散去,万山的衣服依旧洁白无瑕,虽然他断人一臂,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杨婉兮早就吓得心脏“砰砰”乱跳,问道:“诶,你叫白衣秀士?”万山点点头:“江湖朋友抬爱而已。”杨婉兮突然满脸通红,鼓足勇气道:“你功夫这么俊,当我的贴身保镖吧!”没想到万山摇摇头:“算了,在这里摆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乐得清闲自在。”
杨婉兮心里那个气呀,自己鼓足勇气说的话,对方还不领情!她一跺脚:“摆地摊摆地摊,难道愿意你一辈子就这么活下去?”万山没想到她又生气了,愣了一愣,缓缓道:“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真的就选择摆地摊了。”
杨婉兮正要出言相讽,却见小巷外冲进来一名老者,喊道:“大小姐,大小姐!”杨婉兮无奈,只得走到十六号摊位门口,道:“陈伯,我在这。”不料那老者见了万山,大惊失色,喝道:“白衣秀士,你怎么在这里!”
杨婉兮大感意外,她的保镖竟然认识白衣秀士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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