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这是一片有着30年房龄的老小区,老荒租住在七号楼703室。
该楼一梯三户,一共七层,对门和中户常年没人居住,整层楼只有他一人。
新搬来不久的他不认识这栋楼里的邻居,只有一楼大妈经常跟他热情地打招呼。
1.
2017年8月21日,老荒搬到这里的第13天。
老荒下晚班回家,周围照例寂静无声,脚步声在夜色中被放大数倍。本来他今天得了奖金特别兴奋,想想也没人分享,突然觉得有些扫兴。
刚上楼,只听“吱扭”一声,铁门突然打开,里面闪出一个人影,老荒本能地低吼了一声,“谁?”
“小伙子,我是刘大妈。”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
“大妈,你怎么这么晚出来?”老荒平息了一下胸腔里的慌乱。
“我想了几天,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你一声,月圆之夜,千万不要上第八层。”大妈的声音透着惊恐。
“第八层?大妈,你不是记错了吧,这里总共就七层啊?”老荒心中疑惑,只认为大妈有些神神叨叨。
“是第八层。”大妈放佛要抬头看向楼顶,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快垂下头,“小伙子,你是今年703室的第八个房客,每个月圆之夜的第二天,七层的房客就会失踪。“
老荒越听越诡异,他发现大妈想关门,于是长臂一伸抓紧门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透过屋内昏黄的灯光,他可以看见大妈慌张、躲闪的眼神。
大妈声音颤抖地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不要难为一个老太婆。”
老荒心一软,手一松,门“铛”的一声合紧了,把仅有的灯光也关紧了,四周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次日他一觉醒来,头昏昏沉沉地,刺眼的阳光晃着头疼。
他回忆起昨晚被吓得半死,连滚带爬上了七楼,开门时几次手抖把钥匙掉在地上。
那时他总感觉楼顶有响动,周围十分窒息,在门开的瞬间,他快速地把门反锁,然后用单人沙发顶紧大门,人无力地瘫在沙发下,一动不动。
没有开灯,四周一片寂静漆黑,唯有朦胧的月光顺着玻璃爬入屋子的一角。
许久,整个屋子里只有他自己微微喘息的声音。
老荒只能不断地自我安慰,这只是一个玩笑,但还是非常惶恐、无法入睡。于是他从茶几下拿出一小瓶二锅头一饮而尽,很快就人事不省了。
理顺了昨夜的事儿,老荒下楼照常碰到一楼大妈,想问问昨晚的事儿。但他发现大妈依旧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之后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地摇着蒲扇乘凉,一如往常。
老荒甚至觉得昨晚就是一场梦。
之后的几天,他每晚睡觉时都会本能地竖起耳朵仔细辨认楼顶上的动静。楼顶寂静如常,他也渐渐地放宽心。
2.
2017年8月28日,老荒搬到这里的第20天。
今天车间里的活儿太多,老荒忙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五十。
他今天特别高兴,班长说有机会升他做班副。他心里默念着升官加薪娶媳妇,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在向他招手。
突然,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
“唉呀妈呀!”老荒拍了拍胸口,倒退几步,“这怎么走路没声儿呢。”
“请问7号楼在哪里?”女子的声音有些缥缈。
“你是说7号楼?”老荒缓过一口气问。
“是。”女子的声音小如蚊子叫。
他有些纳闷,一个女孩儿怎么独自走夜路,不怕危险吗?
出于一贯的好心,他还是准备领路,“跟我走吧,我家就在七号楼。”
老荒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他想看看女子长什么样,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脚下的路。
女子紧贴着在老荒身边,头发随风扬起不时扫到他的耳朵、脖颈,让老荒这个多年没有女人的老光棍有点心里痒痒的。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住几楼啊?”老荒觉得不说话有些尴尬,就想套套近乎。
“八楼。”女子声音依旧飘渺。
“八楼?”老荒的头瞬时就炸了,于是他结结巴巴地问,“你是说八楼?”
“嗯。”女子的声音依旧飘渺。
老荒拔腿就跑,又像一周前的那个晚上,他一口气狂奔上楼,反锁门并用单人沙发顶着门,然后吓瘫在沙发下。
他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响动,楼道里却静悄悄地,好像过了很久,老荒终于松了一口气。
“笃笃笃”,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在楼道里回荡。
是老荒家的门。
他感觉全身寒毛倒立。
“笃笃笃”,敲门声继续在楼道里回响。
老荒赶紧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外面的什么听到。
敲门声终于停了,老荒却想是溺水了一般,胸闷难受。
只听对面的门“吱扭”一声开了,很快又轻声关闭。
夜,静静地夜,外面空旷无声,只是楼顶上似有若无的刺啦刺啦的声音。
依依3.
2017年8月29日,老荒搬到这里的第21天。
老荒这一夜似睡非睡地倚着沙发,窗外的天由黑渐渐转为蒙蒙的灰,继而又转为微红,直到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
这一夜,看似惊心实则平静,除了深夜的白衣姑娘和莫名的敲门声,一切正常。
老荒醒了,站起身趴到门上的猫眼向外看,楼道里空无一人,出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东西。
楼道里还有些黑,看不清是什么,他蹲下身,原来是昨天自己失手掉的手机。
手机的微信里有一条未读信息“千万不要上第八层”,留言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头像。
妈的!老荒暗骂一声。
最近一周就想中邪一样,怎么老听到同样一句不合常理的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楼顶,哪里有第八层?
疯子,都是疯子,他心里暗骂着。
这时,昨晚的白衣女子静悄悄地站在701的门口直勾勾地盯着老荒看,眼神有些呆滞,嘴角却有些嘲讽。
她什么时候开的门,老荒完全没有听到,这时更感觉诡异。
“你不是住八楼吗?”他一长口,语气并不怎么友好,仍旧对昨晚被吓的事耿耿于怀。
“大哥,我记错了,是七楼。”白衣女子笑颜如花,眼神顾盼神飞。
老荒使劲儿眨了眨眼,莫不是自己眼花了,刚才明明看着女子诡异,怎么瞬间像变了一人。
“以后请大哥多多照顾啊。”白衣女子看老荒一直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自己看,她又热情地说了几句类似的客套话。
“好的,好的,都是邻居嘛,照顾也是应该的。”老荒看对方态度这么好,自己也就没理由还端着别扭。
白衣女子笑语晏晏,“大哥,我叫依依,你要记住哦。”
话音刚落,她转身消失在自家门后。老荒有些悻悻地下楼。
今天休班,他终于可以放松了,可工友都上班,没人玩也没地去,他只能围着小区遛达。
走到九号楼附近,楼下有几个老人在树下乘凉,听口音像是原著居民。
老荒走得比较慢,他们说的话自然飘到了他的耳朵里。
“听说7号楼又来了一个送死的。”一个老头轻声嘀咕着。
“是呀,7号楼都是好几年的鬼楼了,政府不给拆,但凡有点办法的人家早就都搬走了,房子空出来都租给啥也不知道的外地人了。”一个老太故意压低声音说。
老荒越听越稀奇,不自禁地走到这帮老人中间,“大爷大妈,7号楼到底怎么了?”
老头老太们被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噤声抬头打量着老荒。
“你是谁?”老头警惕地问。
“我是... ...”老荒灵光一闪,“我是八号楼新来的租客,一直听说咱小区七号楼有问题,今天凑巧碰到大爷大妈们,就顺便打听一下。”
“这样啊。”老头放松了警惕“七号楼是我们这一带的鬼楼,听说月圆之夜总是有人失踪,警察调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什么来。后来小区里贴告示公布说,七号楼七层的房东证明,这些人都是没交齐房租逃跑了。这事儿也就没人管了。”
“七号楼七层好像有三户吧,三个房东都证明了?”老荒疑惑着。
“小子来了不久,还挺清楚的嘛。七号楼七层三户只有一个房东,就是七号楼101的刘姐。”老头热情地解释着。
老荒更加疑惑了,大爷刚才说的一层的刘姐,岂不就是一直跟他打招呼的大妈,也是警告他七楼有问题的大妈。可是为什么刘大妈一直隐瞒自己房主的身份,而是让中介经手直接受理房子的租赁呢?
他必须今天弄清楚。
老荒加快脚步向七号楼冲去,刘大妈并没像往常一样坐在树荫下乘凉,七号楼下空无一人。他加快脚步走到刘大妈门前,敲门,没人回应,继续敲,仍旧没有回应。他高声吼了两嗓子,仍旧没人回应。
他失望地走向七楼。
4.
2017年9月3日,老荒搬到这里的第26天。
自从听说七号楼是鬼楼,老荒就开始重新找房子,可是这个季节鲜少有人换房子,有些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价钱还不便宜,一来二去,租房子的事儿就拖下来了。
老荒发现,自从那日找刘大妈没见到人后,就再也没见过她。老荒心里一直打鼓,总是胡思乱想。还有对门的白衣女子,一直也没露面,有一两个晚上老荒能听到对门有轻轻地开关门声,大多时候是寂静无声。
所有的一切都透着不寻常的诡异,但又平静地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个月老荒换成了中班,每天早十晚七,下班回来比较早,小区里的人也较多。他看看广场舞,或是吃一碗野馄饨,生活渐渐平稳舒适,也慢慢地淡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今天,老荒下班照例到街边吃馄饨,看广场舞,回家时已快十点。
他快洗完澡时,听到有人敲门,随意地披着浴巾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斯斯文文的小伙儿。
小伙儿和他握手,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原来这个人是刘大妈的侄子刘荣,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因为自己家装修,就先在702住几天,而702就是七层的中户。
老荒热情地说:“七层终于有些人气了,你有空来我家玩哈,别客气。”
刘荣很礼貌地回应。
老荒心想,鬼楼之说都是以讹传讹,这不又有了新邻居,他打消了搬家的念头。
5.
2017年9月4日,老荒搬到这里的第27天。
有同班的工友请假,老荒顶班,回家时将近十一点。他已经累得要死,只想赶快回家睡觉。
他掏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手机“滴滴”响了,是微信声。
微信:今天是月圆之夜,千万不要上第八层。
老荒顿时感觉一阵寒风从脊梁一直窜到头皮,浑身僵硬。
他又低头看了一下发件人,署名依依。
依依是谁?老荒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这才想起,依依是对门701的白衣女子。
老荒暗笑了一声,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背靠着门,给依依回微信。
“不是玩笑,今天夜里十二点整,八层的楼梯就会降下来,千万别开门。”依依回复。
老荒认为完全就是编造的无厘头故事。
“别逗了,我完全不信。”老荒果断地回复。
“随你。”依依回完这条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屋中又恢复了孤独的宁静,窗外的月光照满了大半个屋子。
老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浏览手机上的新闻,时间很快就指向了十二点。
只听到冰箱断电的短暂警报声,四周很快就归于平静。
过了一小会儿,他的耳边有着剧烈的卡拉卡拉的声音,像是有轧路机碾过,又像是拆房子的声音。
他跑到窗前往楼下看,还是依旧安静。他的内心开始有些焦虑、慌乱,直到手机“滴滴”响了一声。
仍旧是依依发过来的微信,“它来了,危险。”
老荒想给依依回一句,“谁来了?”
没等他敲字就听到敲门声,老荒瞬时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笃笃笃”,门外还是响着执拗的敲门声。
老荒一咬牙一跺脚,心里想着,有他奶奶个腿儿的鬼。
他走到门前,一把打开了房门,用手电照着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美人。
“老荒,不认识我了?”美人看着老荒,甜甜地笑着。
老荒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都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过。今年他升官发财娶媳妇,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小红。”老荒高兴地喊着。
“哎呦,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么多年不联系,你都去哪儿了?”小红巧笑嫣然。
“自从你妈嫌我没钱,不让我娶你,我一直在外打工。”老荒的话里有着辛酸和委屈。
“还好,还能见到你。”小红听完老荒的话,掉了几滴眼泪。
“别在这儿傻站着了,你不想去我家看看吗?”小红擦干了泪,笑眯眯地说。
“你家?现在?”老荒诧异道。
“是呀,现在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到我家坐坐,叙叙旧。”小红娇羞地拉着老荒的手。
老荒鬼使神差地任由小红牵着,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第八层的台阶。
6.
“你看,这就是我的家。”小红的家非常简单,一张双人床,上面铺着鲜红的床单,床边有一个大澡盆,也是红彤彤的耀眼。
“真没想到,我们两家住得这么近。”老荒想虽然当年失落过,但是现在故人相见,还能直接到小红的闺房,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小红渐渐贴近了老荒,呼吸的湿气萦绕在老荒的脸上、鼻尖、耳边,她的头发披散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不对!光洁的额头。
老荒突然推开了小红,惊恐地质问道:“你不是小红,你到底是谁?”
小红脸上一副委屈的模样,声音哽咽,“我就是小红啊,老荒。”
老荒用手指着小红的额头,非常笃定地说:“小红十岁烧火时,额头曾碰到了灶台上,有一个小疤。你的额头这么光洁,你到底是谁?”
小红惨笑起来,声音有些刺耳,她从头部撕开一层人皮,底下渐渐露出的一张人脸。
竟然是701的依依。
“没想到是你?”老荒指着依依,倒退了几步。
“我警告过你,千万不要上第八层,你偏不信。”依依露出惨白的牙齿,眼睛也开始渗血。
依依忽然扑向了老荒,趴到他的脖颈上咬了一个血口,然后使劲吮吸着鲜血,她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很快就长到快要临盆的大小。
这时,702的刘荣也到了,他拿着手术刀,快速在依依的肚子上划开一道血口,里面跳出一个血糊糊的石头。
那个血球在地上转着,咔咔地响,直到响声停止了,转动也停止了。
刘荣举起手术刀一步步地走向老荒。
老荒此时已经傻眼了,直愣愣地站在远处。
这时,肚子淌着血的依依,撑着最后的力气,一脚踹向了老荒。
老荒瞬时摔到,顺着楼梯滚到了七楼。
刘荣一脚踢开了依依,拿着刀飞奔下楼,直奔老荒追来。
老荒只能落荒而逃,好不容易逃到一楼时,好久没有出现的刘大妈站在楼梯口挡住了他的去路。老荒心想,这是天亡我呀。
“姑姑,让我宰了这小子喂了表哥,表哥就又能多活一个月。”刘荣一把抓住老荒身后的衣襟,举起手中的手术刀。
刘大妈一把推开了刘荣,冲着老荒吼道,“快跑”。
老荒落荒而逃,只听见刘大妈声嘶力竭地喊着,“让它死了吧,靠母体每月脱胎,再靠吸食人血养足一月,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三年了。我不想在害人了。”
老荒回头看时,刘大妈已经软倒在地上,而刘荣的刀在晶莹的月色下闪着微光。
7.
2017年9月5日中元节,老荒是在派出所度过的。
凌晨一点,他一身的血冲进了派出所,然后一直语无伦次地说:“八楼有鬼,八楼有鬼”。
可是没有人相信他,只以为他亲眼见到一起杀人案,已经失心疯了。
当日早晨八点的新闻报道:市中心医院医生刘荣因感情问题,杀死了同层的依依,刘荣的姑姑在阻挡侄子犯罪时,也被刘荣刺死。此案七小时内圆满破案。
新闻里即没有提到第八层楼,也没有提到那个诡异的血球。
老荒感觉昨日黄粱一梦,梦醒了,好像只有他还认为曾经有过八楼,见过月圆之夜的诡异事件。
自从出事以后,老荒再也没有回去,他搬离了那个小区,新租的房子离这里很远,他想抹掉所有不愉快的记忆。
新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老荒租住在其中一间,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另一位租客,对方的房门一直紧锁着。
8.
2017年10月4日中秋节,老荒照例十点下晚班回家。
今天他非常高兴,因为单位发中秋福利,班长宣布正式升他做班副。
门锁被旋开的一刻,老荒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她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也许是合租的房客。
老荒热情地招呼道:“你好,我是老荒。”
对方转过身来,凄凉一笑,“老荒,又见面了,我是依依。”
老荒一惊,手里的盒子翻到地上,月饼滚落一地。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老荒慌乱地问道。
“是死了,但是我心愿未了。”依依的表情有些哀怨。
“什么心愿?”老荒疑惑道。
“你不想知道,你我素昧平生,我为什么要救你?”依依看向老荒的眼神非常真诚。
“为什么?”老荒也一直不明白原因。
“小红是我的姐姐,从小我就羡慕你们两人的感情,也很喜欢你。她今年初意外死了,就在你住过的703室。而我一直在调查她的死因,最后遇到了你。当时我已经大致调查出刘荣和刘大妈的计划,有些害怕,但是为了救你,还是选择留下来。如果你当时听我的劝告不上八楼,我也不会这么早做鬼。”
依依说完,肩膀抽动,呜咽地哭着。
老荒听她这么情真意切,颇为感动,再仔细打量依依的模样,才想起这就是多年前跟着他和小红身边的鼻涕虫妹妹依依。
老荒上前一步,拥依依入怀,她的身体格外冰冷,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一个为了爱愿意牺牲性命的姑娘,即使是死掉了,也值得这个拥抱。
他在她耳边低喃,“傻姑娘,为什么不早说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救我?”
依依哽咽着,声音却变得异常坚毅,“因为我不想再让他们继续害人,只要月圆之夜血球出来没有吸到人血,就会破裂,再也不能作恶。”
“唉,这下你终于报了仇,你也能心安了,就放心上路吧。”老荒虽然这么安慰依依,但自己却非常心痛。
“月圆之夜我的心愿就是送你一个礼物。”
只见依依从老荒的怀里退出来,身上的皮慢慢地褪下去,一个血球展现在眼前,老荒的耳旁响着巨大的回声,“跟我上八层,跟我上八层... ...”
后记:任何人都值得被相信,任何人也都应该被怀疑。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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