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在厨房晕倒,和上次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姿势,直挺挺地躺着,牙龈紧咬,脸色煞白。
众人从客厅涌进来,有的按她人中,有的扶她坐起,也有的混水摸鱼摸她胸部。一阵忙乱之后,张氏渐渐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众人都围着她,问了原委后,她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一直说自己没用,身体不争气。
喜庆的满月酒,增添了几分诡异,客人停止斗酒的喧闹,开始交头接耳,从一两人的窃窃私语,到一桌、两桌蔓延开来,谈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直至结束。
张氏自这一次昏厥之后,王府家人“全民皆兵”,特别是涛,不敢轻易离开张氏半步。
大家似乎在等着张氏犯病,可她偏不犯,身体反而出奇的好了。
日子在一天天过,俊儿吸着张氏的奶在一天天长大。渐渐地,王府家人恢复往日的习惯,涛又耍起了玩牌的旧习。
然而突然的变故,打破了王府的宁静,也改变了涛的一生——
张氏自从生下俊儿后,就没有回过娘家。娘家地处北村的东南侧,沿途穿过一片水田,跨过两座石桥桥,逆着溪流河岸小路,约走一个时辰便可到。
在俊儿满四周岁的一天,张氏对涛说,想带俊儿回一趟娘家。涛随口就答应了。
这一天午后,天气格外晴朗,空气中扬起初秋的风,轻轻吹拂着枝头上的枯叶,欲堕欲堕地。
张氏一手牵着俊儿,一手提着一只肥母鸡,后背一个篓筐,筐里装满自种的青菜和自制的腌菜。涛目送着一高一小两个背影,朝着背光的方向,在田间小道上行走……
涛送走妻儿后,回到客厅,躺在长木凳上就睡着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涛吵醒。
“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门外有人在不停地敲门,咚咚咚地响着。
涛腾地坐起,冲去开门,门口站着隔壁老吴,全身湿漉漉的。老吴是涛的远房亲戚,叫表舅。表舅拉起涛就走,说:“不好了,你老婆出事了,快走!——在桥头上出事了!”
涛跟着表舅跑,跑过村头,远远看到山脚下的石拱桥上围着一群人。涛一口气跑到桥头,拨开人群,只见妻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满身淤泥,紧闭着双眼,脸上的黑泥干裂如龟纹状,已没了呼吸。
原来张氏走过桥头时,突然昏厥发作,一头栽倒桥下,桥下是一片池塘,池深约半米,正好将她淹没。隔壁老吴在桥头不远处干着农活,突然一个重物落水的声音从桥头传来。老吴放下农具,飞跑过去,只见一个男孩坐在桥头上哭,桥下一个女人脸朝下,扒在池塘里。池塘水面散布着背篓和杂七杂八的东西。老吴费了很大的劲,将张氏拖出水面。
夕阳下,涛抱着儿子,呆呆的伫立在桥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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