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非罪
沈相思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急促跑到那起火女子跟前,拿出随身所带的水壶,匆忙的浇熄了身上的火苗。
壹
春日盎然,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沈相思受好友之邀,去凌州游玩,途中在长亭短憩,拿起随身所带的水壶喝了几口,又见山川迤逦,不免多坐了会。
长亭不远处,有男男女女手中拿着纸鸢,笑语喧阗。
山泉泠泠,层峦耸翠,沈相思正沉浸于这景色之美,忽然传来几声尖叫。
转身看去,只见刚刚那几人中有一女子袖口起火,其余四人围在四周尖叫,不敢上前。
沈相思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急促跑到那起火女子跟前,拿出随身所带的水壶,匆忙的浇熄了身上的火苗。
女子坐在地上,已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的浑身瘫软,这时才有两人上前,扶起刚刚的起火女子。
“星桐,你没事吧?”
“刚刚,刚刚怎么回事?”莫星桐看着袖子起火的地方。
另一位女子靠在别人身上,嘤嘤抽泣着,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刚刚是自燃?”沈相思看着他们一脸茫然的模样,不禁问道。
“是啊,是自燃,忽的就起火了。”被另一位女子靠着的年轻公子说道。
那位公子又说道,“我叫林宿,她叫阮清月。刚刚起火的这位姑娘叫做莫星桐,多谢姑娘搭救。”
此时的另外两位公子也回应,一个叫做石松,一个叫做杨启生。
“我叫沈相思。”沈相思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是一名……一名女捕快吧。”
听者有心,石松说道,“如此倒好,不知依沈姑娘所见,这是怎么回事?”
沈相思看着莫星桐问道,“莫姑娘可曾接触过磷粉?”
莫雨桐被石松和杨启生搀着,刚受到惊吓,哪里再听得进别人说话。
沈相思见莫雨桐这般受了惊吓的模样,又说道,“不知五位是哪里人?还是让莫姑娘先稍作休息的好。”
林宿说道,“我们五人结伴出游,家倒不在这里,不过我们住在那边镇子的客栈,倒是可以先去休息。”
贰
几人一同回了镇子,莫雨桐睡下之后,沈相思才开始思索,几人离家远游,一路为伴,怎么会对同伴下手?
边走边想着,又有抽噎声传来,原来是阮清月,林宿在一旁安慰着。
沈相思便先从林宿问起,林宿安慰好阮清月,跟着沈相思离开。
“你觉得,莫姑娘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
“沈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相思看着林宿还未答话,林宿便自顾说着,“我倒觉得,杨启生嫌疑颇大,昨日我们一起吃饭时,星桐调侃了几句启生对清月极好,启生便气了,与星桐吵了几句。”
沈相思觉得好笑,“几句调侃,值当杨公子当着你们的面放火杀人?”
林宿却一板正经,“沈姑娘怕是不知道启生为人,极易怒,且生气时行为乖戾,我们几人都知道,所以平日里从不与他拌嘴。”
沈相思被林宿说的半信半疑,林宿却握住沈相思的手,“沈姑娘,若你问到启生时,可别将他惹怒了。”
林宿的话沈相思没听进去,眼睛只盯着林宿握着的自己的手,沈相思皱眉一把撤回,觉得此人油腻。
“多谢林公子,我再问问别人。”
沈相思走远了回头不见林宿,才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心中又觉得不痛快,将帕子扔在了客栈的簸箕里。
既然林宿说杨启生昨日与莫星桐拌嘴,便径直去寻杨启生去。
“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做戏。”杨启生对此次的事件倒是不屑一顾。
沈相思更是不解,“你的意思是……”
“你不知道,星桐极善妒,样貌,家世,样样都不如清月好,再加上她们二人的名字一星一月,心中更是不平衡,便觉得我们围着清月不理她,总是做出一些哗众取宠的事情来。”
沈相思自认为这些年来自己也算见人颇多,然而今日林宿,杨启生二人的言论,却真是让自己大开眼界,更有些哭笑不得。
杨启生见沈相思不信,继续说道,“她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你未与她相处你还不清楚。”
沈相思笑了笑,又问道,“听说你曾和莫姑娘拌嘴?”
杨启生顿时变了模样,眼神之中都充满怒气,“谁说的?她污蔑我,我还不能跟她讲清楚了?你是不是怀疑我?”
见杨启生步步紧逼,沈相思摇摇头,“我不过是询问罢了。”
还好此时阮清月过来告知莫星桐醒了,沈相思得个由头匆忙离开,这才缓了一口气。
叁
到了莫星桐的住处,找了借口遣开旁人,沈相思才问道,“你可好些了?”
莫星桐抓住沈相思双臂,略有些激动,“是阮清月,一定是她,那天我就是看到她在门外偷听,她性子傲慢,受不了才要将我烧死!”
沈相思反手抓住莫星桐,想让她冷静一些,“慢慢说,她偷听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莫星桐似乎还未从那场刺激中走出来,自言自语道,“平日里骄横跋扈欺负我便算了,她竟然想让我死!为什么旁人都喜欢她!”
沈相思见莫星桐这样自知什么都问不出来,又将她哄睡了,才从屋中退了出来,决定去找阮清月问问。
阮清月一会推脱身子不适,一会推脱自己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让沈相思等了好些时候。
的确是个傲慢无礼的大小姐,沈相思这么想着。
“沈姑娘,我与星桐,可没什么隔阂,更不知何人要害她。”
“那,阮姑娘没觉得这两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阮清月沉吟半晌,倒真觉得有一人不对。
“说起来……石松似乎最近总是出现在星桐左右。有一次我曾见他在星桐门口,似乎听见星桐要出来,才匆忙逃跑,还掉了一块玉佩,被我捡起还他了。”阮清月捋了一下头发,眼神中尽是骄傲神色,“往日里他们都是围着我的。可惜,我已经有林郎了。”
沈相思对几人的说辞觉得好笑,最后找到了石松。
石松倒是个说话极为坦荡的人,一见沈相思,便悄悄问道,“沈姑娘可有思绪?是不是林宿?”
沈相思哑然,顺了顺几人的思路,又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是林公子?”
石松不以为意,对林宿此人嗤之以鼻,“难道沈姑娘看不出来林宿是什么人?”
“那……石公子觉得他是什么人?”
“好色之徒呗。明明已经有阮清月,还要和莫星桐勾搭不清,她们二人也是傻,我曾在星桐门前听到林宿对她花言巧语。可惜好巧不巧,他们二人要出来,我才赶紧跑开了,幸亏我走之后是清月捡到了我遗失的玉佩,不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如何挤兑我。”
沈相思这才将事情大概捋清楚了,又问道,“那你为何怀疑林公子?“
“咳,林宿吧,虽是好色之徒,但是他也是会挑拣,阮清月虽说有些大小姐架子,但是样貌家世皆在星桐之上,这几日我留心星桐和林宿,星桐逼着林宿与她在一起,林宿虽好言好语哄着,但是他定然不会抛弃清月,又怕事情败露,所以肯定会......”说到此处,石松得意的朝沈相思抬了抬下巴。
沈相思听到此,便清楚了,五人看似友好,实则各自为营。
但以多年经验来看,几人虽各怀鬼胎,但实在不像是做出故意伤人之事的人。
沈相思又向几人问了这几日去过哪里,决定换个方向找找线索,好在几人这几日都在这镇子周边,昨日也就去过镇子不远处的道观。
肆
道观清净,沈相思随手拦住一小道士,作揖行礼后才问道,“您可记得昨日有五人来道观,三男两女。”
小道士很是痛快的点头道,“记得记得。”
看小道士瞬息便反应过来,应是有些事情,沈相思便又笑着问道,“您为何记得这么清楚?”
小道士略显无奈,叹气道,“昨日他们嘻嘻哈哈的闯到后院来了,还将我的磷粉打翻,害我挨了师父一通骂呢!”
沈相思听闻觉得整件事当真是有意思,林宿莫雨桐二人偷情,被石松看到,莫雨桐听见外面有声音,出门去看,石松匆忙溜走,留下玉佩,阮清月路过拾起玉佩,恰巧被莫雨桐看到,以为是阮清月发现,莫雨桐便想让林宿与阮清月分手,林宿不肯,莫雨桐便阴阳怪气的调侃阮清月与杨启生相配。
沈相思想起初见他们五人时,阳光明媚,言笑晏晏。
如今看来却是惺惺作态,互相猜忌,想来那日莫雨桐袖口起火,或许其他四人并非不敢扑救,而是各怀心思,看戏罢了。
沈相思借了道观纸笔,准备写封信托人带回客栈,并未说明事情经过,只说莫雨桐袖口上的磷粉是打翻小道士的东西所沾染的罢了。
沈相思落笔,意味深长道,“不知道他们看了信还能否如之前一般笑语喧阗。”
END
文章首发于公众号《南国听雨》,喜欢欢迎关注哦,期待遇见你~
作者:阿灼
布衣菜饭,终身可乐,不必做远游之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