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的念想

摄影/文字：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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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起，特别喜欢看海。

小时候总听闻海的辽阔无边无际，那时候始终不知道无边无际是何种概念，因为生活的地方总是在意识里被划分，总有一些无形的线将地方划割、区格成块块区域，目及所视，总有屏障，自不能称之为辽阔。尤其对生活在内陆小城的我来说，幼时交通很慢，海成了某种可想而不可及的地方，故自幼对海就怀有某种向往。

虽随时日流转，过了认知匮乏的幼年，通过各种途径，于海虽未亲临，却也多有了解，自以不复当年所望，但对海仍抱有自幼萌生的些些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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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某年，如愿以偿。

步下列车，落脚踏在临海城市，城市建筑各地大同小异，无所惊奇，但迎面而来的空气却让我首次领略海滨城市与内陆的不同，空气满是咸湿的味道，还裹杂淡淡的腥味，部分外来人有些难以接受，我倒是觉得这种空气有种蛮“鲜”的感觉。我想如果空气能当饭吃，那海滨城市的空气应是绝佳的一款料理，且价格应该也不贵。

对海的向往虽以不及幼时，但总抱着某份心心念念，故迫不及待的乘车前往海边。随着车子驶上一条临海公路，开始隔着车窗，再透过路上树的间隙，窥视部分海的真容。那是一种未见过的蓝，再伴着阳光洒落折映出的粼光，耀眼的令人些许晕眩。

伴着心底的丝丝悸动，终于目光触及了海面，那一瞬，终是被海的无边无际所咋舌。这种观感非图片和文字这些途径所能描述，原觉得摄影和文字可将所有景色进行优化，但于海而言，终不及实景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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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恰巧漫天无云，海的蓝与天的蓝在视线内呈现出不同的质感，但却在海天相连处晕成了某种过渡，一眼望去，漫无边际，海天一色自应由此而来，身处其外，仍能感其波澜壮阔。在这种辽阔下，人显得无比渺小，所谓沧海一粟，无异于此，这种作用下，观海前所携的诸多烦恼，在那一刻，也都觉得轻若细绒。

海浪声声卷过沙滩，如在平时，如此声音自会觉得吵，而在海边，这种声音仿佛形成了某种韵律节奏，涤荡了思绪。这是种很奇妙的比照，耳朵里传来声声隆隆，而心里却愈显心平如镜。赤脚走过沙滩，海浪阵阵拂过，像层层白纱掐制的蕾丝撩过脚面，轻柔又激起丝丝凉意。随着海潮声声袭来再退去，不但抚平了身后留下的足印，也似抚平了曾郁结的悲欢。

浪花

海于我最深的意义莫过于此，透过海，感知自身的渺小，进而也就撑不起某些烦忧，自然消弭，散于意识之外。闭眼听听声声潮汐涌动，随着海特有的韵律，闭眼再到睁眼，许是一时，却恍若一世。

以海观己，百年叹息而过，我以白骨，而海万年仍如伊始，以无穷观一瞬，又有何烦忧可挂心。

礁石

许是自那时起，就特别喜欢在海边，不须有多优质的沙滩，也不须有多奇美的礁石。只要能目及海的辽阔，耳入阵阵涛声，就仿佛触动了心里的某处柔软，让人沁在其中，忘忧解烦。

至此又有好久没去海边走走看看了，头上似又多了几丝愁发，有时间该去看看的。

想到海，偶尔羡慕临海的居民。晴天，观海的辽阔；阴天，观海的沧桑。

近海而居，若懂，又该少了多少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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