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朱小丫
“想不到啊,我们冰燕二姐也有桃花朵朵开的时候啊。”子燕揶揄道。
看着她眉开眼笑,我抬头看了看天,“这以后怎么相处啊,都在一个班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心里总有个疙瘩,别扭的很。”
“怕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木易泽好,估计他也就是一吐为快。憋在心里难受。”子燕以一副过来人的嘴脸,很正经地说着。
“但还是尴尬啊,算了不想了。”我打断了子燕,弯下腰,卷起裤腿,朝着正弯腰在水里摸鱼的那几个人走了过去。
吃完午饭,休息了会,我们就准备动身回家了。寻飞飞没有跟我们一起离开,他说高中最后一个暑假,他想在这里多陪陪他爷爷。他把我们送出到公路上,就转身回去了,头也不回地朝我们挥了挥手。我们四个人沿着原路返回,回到镇上,周风送子燕回家去了,就剩下我跟木易泽。
“你回家吗?”木易泽看了看我说。
“我要去我舅舅家,我爸妈还没回来,一个人在家,他们不放心。”又要去舅舅家了,想想就头大。
“我送你吧。”木易泽说。
“不用了,我等会坐车去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这么一刻不希望木易泽陪在我身边,我拒绝了他,独自一人坐上了开往舅舅家的小巴士。
木易泽送我上的车,他站在车外,朝我挥了挥手,我看到他抿了一下嘴唇,似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是等到车启动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就那样认真地看着我直到车慢慢地离去。
我没有多想他最后的神情,以为他只是不舍,以为他只是因为一个月见不到我而有些伤感。我失神地望着车外飞速倒退的景物,脑袋空空,什么也不想想,就想这样静静地等时光流逝,等岁月静好。
很多时候,我们将秘密深埋心里,以为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殊不知,原来那个不知道的人是我。
一个月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个暑假里,我看过清晨晶莹的露珠,听过晌午聒噪的蝉鸣,数过夜晚苍白的星星……我很庆幸,舅妈见我马上就高三了,居然没有要我帮忙带表妹,还给了我一个安静的房间复习功课。
我每天除了做作业外,就是捧着从舅舅那拿来的一些武侠小说看,当然不能太光明正大地看。走马观花地看了几本,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不知道怎的就有人那么痴迷呢?
在七月十六,暑假过了一半时,我给木易泽打了一个电话,因为那天是他生日。下午趁着舅妈带表妹出去玩时,我就到客厅给他去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前我还在想,要是是他妈妈接了,我就马上挂掉。
正当我紧张之际,木易泽那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喂,哪位?”
“是我啦,生日快乐!”还好不是他妈,我拍了拍胸口,安抚一下我紧张的小心脏。
“呵呵,谢谢啦!”木易泽在电话那头浅浅地笑着。
“谢什么,都没能给你准备礼物,等上学补上啊。”我说。
“好啊,今天我妈不在家,可以多聊会。”木易泽似乎也还记得上次的事,虽然他妈不在家,可是我却不晓得该跟他说些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话越来越少了,可是回想起来,我们似乎也没说过什么很多话呀。
沉默了片刻,木易泽突然开口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嗯。”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木易泽唱了一首光良的《童话》,这还是第一次他在电话里给我唱歌,一直都知道他唱歌很好听,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入我的耳中,感觉有股暖暖的东西流向了我的心间。
隔着电话线,我也能感受到他此刻脸上洋溢的笑容,那招牌的虎牙一定又可爱地出现了。心里忽然又满满的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年纪,总是很容易被一些小小的事感染,或喜或悲,或失落或感动……
高中最后一个暑假就这样结束了,我也准备要回校了,在开学的前一周,妈妈回来了。帮我收拾好了东西,将我送到学校后,又在寝室里帮我整理了一下,最后又是长篇大论地将她的思想灌输到我的脑袋里,什么女孩子只有努力读书,考个好大学才能过得好云云。
最后估计我妈说的有点口干舌燥了,喝了两口水后,站起身,拍了我肩膀两下,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送走我妈后,我就到隔壁宿舍找珠珠去了。
珠珠还是一个人来的,珠珠的父母一直都在外打工,一年到头都难得回来一次,所以不管开学还是家长会,基本都是珠珠自己在搞定。但每次见她,她都是一脸笑嘻嘻的,跟她在一起,你会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砸到我一样,整个忙碌紧张的高三,我们都是一起度过的,老大不在,陪着我的就是她了。
陪珠珠收好寝室,眼看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拿着饭盒一起去食堂吃饭,路过男生宿舍时,听见宿舍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我也没多在意,以为又是他们男生在打闹。挽着珠珠的手就走了,刚开学,食堂里也没什么人,我们随便打了点菜,吃完了就回宿舍了。
进入高三的第一个晚自习,等我回到寝室时,才发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了。放下饭盒,拿起书包和水杯,我也朝教室进军了。
刚步入教室,就感觉格外安静,只看到一个个都埋头苦干,连平日里闹腾的那几个也都安安分分地坐在座位上。我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座位上,还没坐下,前面的雪胖子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了我一眼,随即又似笑非笑地转过头去。
我有点莫名其妙,但又懒得理他,也没多留意,安静地坐下来,拿出书,看之前,习惯性地朝木易泽的位置看去,座位空空,上面什么也没有,难道还没来?
心里这样想着,回过头时,顺便又往寻飞飞那看去,自从上次去他家老宅玩回来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过,现在开学了,不知道见面会不会很尴尬呢?
寻飞飞的座位跟木易泽一样,也是空空如也,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两人约好的吗?晚自习都开始了,两个人还不来上自习,真是奇了怪了。
拿着书,一时也看不进去,从课桌里拿出自己新买的笔记本,开始了高三的第一篇日记:
8月1日 星期一 繁星满天
终于高三了,读初中时,老师都说考上好高中就等于半只脚踏进大学门了,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连大学校门开在哪都不知道呢。今天妈妈又给我上了许久的课,我知道她是希望我好,可是她却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她总是这样,把她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但我却又不想去反驳她。也没什么大不了,人生还很长,总有自己做主的时候,路该怎么走,也终究是自己说了算。
本来以为今天会见到木易泽和寻飞飞,来时还想了无数种见面后的状况,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和寻飞飞还是没心没肺地闹腾;或干脆不动,看他怎么处理;或扭捏着告诉他,姐高三要刻苦奋斗,没心思陪你玩……居然没能见到。
班上的同学都埋头苦干了,我也要好好干一场才行,虽然知道有些牵强,就算倾尽全力也不见得会收获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我还是想努力一次。人生只有一个结果,但过程却千奇百态,这种不计结果,只为享受这个过程而付出的努力,其实很美好。
我,艾冰燕,要头悬梁锥刺股,废寝忘食,日以继夜的开始苦逼的高三生活了。
写完日记,将本子合上,突然感觉全身轻松,好像肩上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似的。我伸了个懒腰,将日记本收拾好,拿起放在一旁的课本,再不似之前那般定不下神了。
一直等到第一节自习下课,木易泽和寻飞飞都没有出现,我心里纳闷不已。看着前面坐在那吃东西的胖子,突然想起之前他看我的那个眼神,我拍了他一下,“胖子,问你个事啊?”
“什么事?”他头也不回,还在继续大口大口地补充着能量。
“你是不是跟寻飞飞他一个寝室啊?”我说。
听到这,雪胖子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用他那肉肉的眼睛瞟了我一眼,嘴里还在不停地嚼着什么,含糊地说:“原来你不知道啊?”
“啊?”我奇怪地望着他。
“他下午跟木易泽干架了,把木易泽打伤了,这会估计两人在医院呢。”雪胖子告诉了我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听完我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他们不是一直玩的很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打起来了呢,重要的是木易泽居然受伤了,严不严重啊?
我的心开始慌乱起来,站起来抓着胖子的衣领就问:“木易泽伤的严不严重啊?伤到哪里啦?什么时候去的医院啊?”
“哎呀,你拽我干嘛?”胖子一脸不耐烦地打开我的手,“不是很严重啦,就是被寻飞飞打了一拳而已。”
“打一拳怎么会去医院呢?”我急急地看着他说。
“不巧,寻飞飞那一拳飞过去,正好挥的木易泽撞在了寝室里的一个铁架子上,下巴撞伤了。”雪胖子不咸不淡地说着。
“他们为什么干架呀?”我说。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孩,好像叫什么云来着,我也没听太清,总之后来寻飞飞就把木易泽送到医院去了。”听完胖子的话,我呆坐回自己的位置,谁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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