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1993年中师毕业,当时师范生是包分配工作,所以我回到了家乡小镇的一所中学教英语。
那年我才19岁。
当时小镇正式的英语老师不多,所以我能得到校长的器重。
我算得上肤白貌美,身高166。
农村孩子很淳朴,尽管物质生活不是很好,但工作还是让我很愉快。
02
在学校工作半年后,就有同事邻居陆续为我做媒。
当时农村结婚好多都是媒妁之言。但我懵懵懂懂,根本不懂爱情,加上害羞,人家和我说起,我只是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有些就没有了下文。
但有一个教化学的顾老师,几次到了我家,和我父母谈起了她的一个侄子,25岁。
她想为她侄子做媒。
我父亲当时是村支书,觉得顾老师为人处世还行,答应可以见见面。
03
我记得那天见面是新年的大年初二,我和父母到了顾老师家。
走近她家的院子,就看到一个很高的小伙子站在那,一身卡其色呢大衣。
他一转身,戴着一副眼镜,下巴有点尖,看着挺斯文的。
他朝我望了望,就笑着说你来了,我是顾东阳。感觉像是早就认识我了。
我们一起进了门,顾老师把水果,糖块,瓜子等放满了一桌子。
顾老师和两边说着话,场面渐渐热闹了。
顾冬阳的爸爸当时是乡委书记,和我爸见过面。顾老师忙说原来早就认识了,那为何不就一家亲呢?
那天顾老师和家人还早早煮了晚饭,留我们两家吃饭,招呼得很周到。
临走时,她还让顾东阳送我们回家,我和爸妈都推辞着。但他们非得让顾东阳这样做。
我爸就说天黑得早,不要让孩子送了,以后可以来家里玩。
04
第二天,顾东阳就骑着自行车,带着礼物来我家了。
他说想请我到镇上逛逛,我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
他用车载着我,一路和我说着话。他说自己学历不高,上高中差了几分,但好在单位效益很好。他爸爸为他的业绩出了不少力。
那时的小镇热闹喧嚣,电影院,服装店,百货店,都是熙熙攘攘的年轻人。
我们走走看看,他买了些零食给我,本想还要给我买些其他的,但我觉得有点贵重,所以坚持没让他买。
走走看看,到了三点多,我想回家了,他把我送回了家。
冬天,天黑得早,我爸就留他在家吃饭了。他一点都没有推辞,还帮着我爸妈做了几个菜。
吃饭时话也不多,十足的礼貌。
我妈对他的印象挺好,再加上顾老师常来我家敲边鼓,我妈差不多就要认这个女婿了。
但我爸说一定要听听我的意见。
我妈又回过去一句这还要啥意见,干部家庭,小伙长得也好,找这样的人家错不了。
我那时太年轻了,缺少自己的想法,再加上顾东阳追得很殷勤。
我们在那年的农历十二月初六结婚了,那年我二十一岁。
05
新婚的日子是甜蜜的,我们爱得如胶似漆,彼此依恋。
顾东阳几乎所有的事都依我。现在想想都是一些小事,像书房的布置啊,晚餐吃什么,人情往来的走动啊……
一年后,我们和公婆分家了,不过下班后,我们还是经常去公婆家吃饭,婆婆依然为我们打理些家务琐事。
日子很平静。
但美中不足的就是婚后我一直没能怀孕。
前一年,大家都不在意。尤其是顾东阳乐着说就过两年轻松快乐的日子。
可是过了三年,大家就不那么自在了。
婆婆明显话多了起来,不是脸色难看,就是神情紧张。
我也渐渐心绪不宁。
我和顾东阳在县医院查了,也没有个满意答复。
那个寒假,别家都在欢天喜地置办年货,准备过大年,而我和顾东阳踏上了前往省城的列车。
在那等了两天,终于挂到了号,进行了各项检查。
又等了三天,我们得到了检查结果。
是我有问题,医生说是一种严重的排卵障碍的疾病。当时配了好多药,遵医嘱好好吃。
06
从省城回来后,家里的气氛明显变了。
公婆对我越来越冷淡。
在我每天不间断的服药中,顾东阳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渐渐收回了他往日的呵护,越来越不主动和我聊天。
三个月后,我对吃中药失去了信心,嘴巴里有浓浓的药味,脸色憔悴,毫无光彩。
我的心情很闷,我对东阳说想到学校宿舍住两天,冷静冷静。他直说好。
住了一个星期,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就到周五回家看看。
那天到家时,六点半多,初夏渐渐日长,但那时天色已黑。
我把自行车推进门,家里一片黑,我以为东阳在婆婆家。
我走上楼,打开房门,打开灯,一片刺眼。顾东阳和一个女的在床上……不堪入目。
我一阵眩晕,想说话根本说不出来,眼前一片漆黑。
我醒来时,已是半夜,正躺在沙发上。顾东阳在旁边抽着烟。
“我和你三年多都没有孩子,可是我和她三个月就有了小孩,我也要三十了,父母都盼着抱孙子,你说我能不急吗?”顾东阳先打破了沉默。
“那你为何不明说呢,何必偷偷摸摸……现在我们仍是夫妻呢?”
“跟你在一起有什么用?”他冷笑着说,接着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我们婚姻的破裂,我知道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男人无法容忍没有孩子,我能理解。
我不会纠缠,同意离婚。
但顾东阳还是不善罢甘休。我们的事本就被议论纷纷,他还到处说我生不了小孩,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他还说别看长得那么漂亮,但一上床肯定后悔……
还有更难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还跑到我学校门口去说。
我完全活在了流言蜚语中。
07
度日如年。
26岁时,我有了调往城里教书的机会。那个学校正在发展扩建中,极需要师资力量。
我有幸加入了本地最好的初中。那时也算年轻,我经常参加学校,市级的赛课活动。
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对待工作,和学生私下相处得不错,在业余还自考了本科。
有些难过的事终于可以淡忘。
后来,我还作为老教师经常给年轻教师去培训。而真正影响我的,是当时的师范院校让我去给师范生做一个讲座。
那年我32岁。
做完讲座,我到茶水间喝了一杯水,想要起身离开时,听到两个女生在议论:“你真打算考研吗,不做老师?”
“我已经准备了一年多,我想去大城市,不管难不难,总要试一试……我想去南师大的校园。”
就这简短的两句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印象最深的是考研两个字。
何为考研?
我们虽是普通的中师生,但工作一毕业就有。
因此没有几个同学想要再去深造,我也是完全想着毕业后回到家乡,做个普通的老师。
但“考研”这两字那时居然击中了我的心。
我回去查阅了资料,也询问了师范院校的一个教授。
他建议我真要读研,那就读个在职的。
08
我决定读研。但没给自己压力,不影响工作,就当作是充实自己的生活吧。
我用了两年多时间备考,最后被南师大的教育学专业录取,成为了一名在职研究生。
当时我学校的一个校长也在南师学习,所以我经常和她结伴同行。
她夸我能在安稳的环境里选择突破自己,是很有勇气的。
在那所学校,也有人为我介绍过对象,但我一想起和顾东阳在一起的情景,我就觉得好恶心。所以我干脆拒绝。
虽然没有甜美的婚姻,但我还是很幸运的。
我研究生毕业后的一年,那所师范院校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我成了一名大学讲师。
那年,我38岁,赶上了事业春天的列车。
接着我又开始读博,还马上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我那时心无旁骛,社交圈子非常简单,有几个要好的同事,还有一些曾经的学生。
那次过年,我暂时放下厚厚的书本,从老家接来了父母,一起在新房子过年。
我妈一进门就说新房子真好,但你总一个人可怎么办?
我爸连忙说君霞的前途在外面大世界,现在好着呢。
我和父母第一次在外地过了年,第一次好好地照顾他们的起居生活。
父母住了一个月后,直说没有自由,实在不习惯,一定要回家。
09
读完博士,我真的打算好好地给自己放假了。
我去了东南亚几个小国家。
我对一个人的未来已经很有底气了,现在最需要的是去见见世面,彻底地和曾经的小村庄说再见。
回到院校上课后,每周的课只有十节。
工作日其余时间就备课,写写论文,还去中学课堂听听课。
还有的时间就给自己发呆冥想。
我本想在那个院校工作至退休,可是后来……
又是好运来临了。
我得到了一所211大学的offer。
但当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时,他们都直言怎么越走越远,眼神中都是不舍。
我也很不舍爸妈。其实我知道我始终都没有让他们放心过,是他们一直让我安心在外。
爸妈最后还是答应让我去了。爸爸说可能我的好运就在远方。
45岁那年,我来到了省城师范大学。
我很享受工作。
不错的薪资,聪明的学生,舒适的教师公寓。
我相信这就是我的归宿。
10
我对单身生活习以为常,就打算一个人了。
我到那的第一个元旦,学院组织了师生联谊迎新活动。
正感动温暖之时,一个女士走向了我,主动向我打招呼,和我聊了起来。
她说她从欧洲交流刚回来,所以我没见过她。
她很有分寸,第一次谈话很愉快,留下了好感。
她叫周淑媛,比我小两岁,已是正教授了。
我感觉她在有意接近我,总想说说我的事。
但对某些事,我还是很抵触。她感觉到了。
一个黄昏,我从操场散步回来,回到宿舍,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周淑媛。
“希望我没能打扰你,我一直都想来看看你。”我请她进了屋。
“这次来,我先向你道歉,以前我总想知道你的私事,不礼貌……我今天就直接和你说了吧,我觉得你和我哥挺合适的,应该会很般配。”她笑着,还有些俏皮。
她就一直和我谈着她的哥哥,差不多到了九点。
临走时,她说哥哥在出差,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他了,他很有意,回来后,很想见个面。
11
周淑媛的哥哥叫周淑乔,比我大五岁,曾在体制内工作过,后来辞职做生意。
他的妻子在十多年前的车祸中去世了,那时儿子正初三。
这么多年为了儿子,他拒绝再婚。
他觉得儿子不能接受,如果只为自己考虑,那他就太自私了。
现在儿子在德国留学,告诉他,他的第二次幸福由他做主,甚至还鼓励他再谈一次恋爱。
可是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不能计划,只能等待。
淑媛说还有很多细节,她就不透露了,如果我们两个见面后,能够彼此交付真心,那就分享更多的人生秘密。
12
周淑乔从珠海回来后,就和我见了面。
算来他有50岁了,可是一点都没有衰老的迹象,身姿挺拔,精神奕奕,就肚子凸得明显,前额几乎没有头发。
周淑媛陪我们热场之后,就打趣说不想当电灯泡了,马上溜走了。
周淑乔不再那么自然地看着我,居然还有了些不好意思。
他微微垂着头,用公筷为我夹了牛肉和青椒,“你和我一样,都喜欢牛肉青椒。”他喜上眉梢。饭后给了我一瓶酸奶。
一周后,他正式提出了第一次约会。
其实约会,就是他来学校找我。他说有时间来陪我散散步。
我笑着说正好是冬天才愿意上午出来散步。
我们在操场附近的小花园溜达着,学生不多,都在忙着期末复习。
他说这是他的母校,已经记不清上次是多久之前来的了。
当年风华正茂,如今年过半百,时间真是不经用。他感慨着。
“你在阳光下白得发光,头发乌黑,美出了味道。”他见我不说话,就转移话题,夸夸我。
我不说话,一来是真的不熟悉,二来我想听听他会和我谈些什么。
他有点拘束,努力找些合适的话题来聊。
中午了,他说就到学校食堂吃点吧,他摇着手里的饭卡说。
我们选择了一处靠窗户的地方坐下。阳光洒落在我们的头发上,脸庞上,无处不在。
我们时不时看看对方,直到吃完。
“你让我想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我更想和你能有未来。”他放下筷子后,说了这句话。
我有点感动,我不知道我上一次为一个男人感动是在什么时候了。
午饭后,他说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要过年了,公司好多事。
我们就在食堂门口分开。
13
第二次,他联系我时是要放寒假了。他打电话来说放假了,想着我会回老家,他问能否送我回去。
我连忙拒绝了。
可是下一秒,我莫名有些后悔。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爸妈。
我妈一听脸上的笑容真像一朵盛开的花,忙问这问那,没完没了。
我爸听着有些烦了,忙说孩子的事情不要管。
“我能不管吗,君霞早不是孩子了,总不能真就一个人……要不让他来让我们看看。”我妈脸色由阴转晴。
那些天,我妈老是说些只要我成家了,她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她和爸就盼着这一天之类的话。
我习惯了,老人家的想法就让她畅所欲言。我真的不想让他们再伤心,再担心。
14
年初六一大早,有个陌生人来我家,拿着一大束玫瑰花。
我妈差点把他给赶出去。
我接到了他的微信:今天是情人节,希望我们的内心依旧年轻,依旧一腔赤诚。这次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马上阻止了妈妈,收下了花,还给了那个人一个红包。
原来那天是西方情人节,我早就忘了。
晚上,我又收到了他的一条微信:我相信自己没有老,可怎么就不会谈恋爱了呢……我知道谈恋爱不是谈生意,希望我们以后能无话不谈。
他后面又发来了一条信息:这次回南京,我来接你吧。
我没有拒绝,我的内心真的无力拒绝。
对他的好感让我沦陷了,我不想再故作矜持。
第二天,我来到小镇,在那发了一个定位给他,和他说好初十中午就到小镇来接。
15
初九清早,整个村子还在沉睡中。
我看见有汽车灯光划过,不过就一刹那。又听见外面有些动静,不过一会儿就没了。
等我爸起床开门,他就嚷着怎么有三辆车,你们什么人?
“我叫周淑乔,君霞肯定和你们提起过我,我特地来看看你们两老人。”我听着,连忙梳妆好起来。
我爸连忙把他们请进了屋,“大老远跑来,一定很累,老太婆,赶快多煮些粥,多放些红枣。”
“君霞这时候也该起来了,我去叫她。”我爸嘟囔着。
“老伯,不用,我就在这等好了。天冷,让她捂被窝吧。”
我听着他们很自然的谈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小周,粥已经煮好了,乡下早点比较简单,就凑活着吃吧,我还打了豆浆,这都是君霞以前教我们的。”外面一阵端碗声。
“你们先吃着,我去叫君霞,平时这点早起了。”我听到妈妈的声音,马上出来了。
周淑乔和一帮人在吃着粥,他先站起身说:“事先没打招呼,就是心急了点,但我想迟早要来拜访伯父伯母的。”
吃好后,那些人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了,我爸妈的房间都快放不下了,有些只好放到我房间。有保健补品、零食罐头、腊肉香肠,盐水鸭烤鸭,就连被子都有两套,还有我都没看清是什么。
那些人搬完后,就被吩咐开车先走。淑乔说明天和我一起走。
这样兴师动众,引来了不少邻居前来。
我妈让我拿点糖分给大家吃。而我只是拿着放在桌子上。我知道发糖只在有喜事时才一一发给来的人。
周淑乔却连忙转身,走进房里,拿出了两个纸盒,说这里有糖,我都备好了。接着就把糖发给了每个邻居,还和他们说说话。
他做得很自然。可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这也太快了,简直有点厚脸皮。
邻居陆陆续续来,都是来凑热闹的。
午饭都是我爸妈在招呼,他感到了我的不高兴。
饭后他拉着我想说话,我马上说让他先走,我自己回学校。
“你别呀,我知道是快了点,可我也是为了你,我是用了旁门左道的方法,我只想让我们走得更近一些……我现在走,多不好。”
“小周就别走了,今天住一晚,明天和君霞一起走。”我爸居然留他过夜。
那夜,他和我爸睡在我父母房间,我和我妈在我房间休息。
他和我爸一直在说着话,到了晚上十点才渐渐没有声音。我奇怪他们哪有共同语言?
16
第二天,我们上午九点出发,爸妈想让淑乔把东西带回家。
他笑着说这些东西是见面礼,以后我如果来带走君霞,请伯父伯母答应。
“你和我爸昨晚谈了些什么?”车子驶出村子后,我问他。
“我见风使舵,完全按照他的兴趣来说话。”他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说。
我心里嘀咕着第一次见面怎么知道我爸的兴趣是什么?
“很多套路我都会,只是不想直接用在你身上,但又不想自己毫无行动……我觉得和你谈读书,谈电影有些矫情,这么多年不可避免被生活染成了一身俗气,但我只想和你有人间烟火气。”
“可我觉得太快了,我都没有准备好。”
“我觉得不快,我都等了好久,还有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准备的,措手不及才是人生,也是惊喜,缘分其实很神奇,完全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承认周淑乔的话有说服力。
17
到南京后,周淑乔保持和我联系,有时还会把出差的定位发给我。
他开始开着车来学校接我看电影吃饭,教师节生日都给我送玫瑰。我的学生都知道我恋爱了。
他有次开玩笑说经营感情真的需要时间和真心,可不只是在砸钱搞投资,我们把年轻人的那一套再来一遍。
他的团队出去旅游时,他也带着我,让我认识了他圈子中的不少人。
他甚至带我去见过他父母。
我明显没有拒绝他,而是在渐渐进入他的生活中心。
那天,我们在他的别墅用了晚餐,气氛有些特殊。
“我有过一段婚姻,后来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单身至今?”我打算把过去和盘托出。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示意我说下去。
“我有不孕症……”
“我已经为我们带好孩子了,就等你加入我们。”
我眼里的泪漱漱往下掉。
“我的妻子在接儿子的路上出了车祸,我赶到医院时,医生说真的不行了,我妻子只留下一句幸好孩子不在车上,便永远离开了我们。”
他接着又伤感地说:“那时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儿子也受到了很大创伤,公司又拉扯着我很大的精力,那时真觉得自己挺不过,幸好爸妈,淑媛帮了我不少。”
“儿子上高中后,他们劝我再找一个,我不是没想过,但找女人容易,找一个心意相投的女人就不容易……当然我也顾及儿子的感受,不想让他觉得我对不起他妈妈……所以我一直以儿子和工作为由拒绝了。”
“你的出现真的太是时候了,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他过来搂住我,用左半边脸贴着我的右半边脸,摩挲着。
那天我们一起过夜了,感受着久违的愉悦。
18
淑乔后来就说马上到我家提亲,该办的手续也可以办,他还说肯定不做婚前财产公证。
我又犹豫了。
淑乔急着问又有什么不满意。
我问他儿子答应吗?
我儿子只要我满意,只要我没被骗,他就没问题。淑乔立即帮儿子表明态度。
可我还是想见他一面之后再决定。
淑乔有一定的家业,我看到了他在和我交往过程中的真诚,我就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怎么样,我不贪心钱财,太多对我也无用,但我不想以后有什么纷争,有什么鸡飞狗跳。
淑乔说把我们的事告诉儿子了,他愿意回来一次,只是因为南京后来封城,就耽搁了。
2021年十月下旬顺利回来了,酒店隔离21天后,回到家。
淑乔说因为yi情儿子好久没回来了,这次是你君霞阿姨一定要看看你,谢谢你回来看我们。
父子两个客气又深情,饭桌气氛和谐。
十二月份,小周和老周都和我回了一次老家,正式确定了我们的关系。
回来后,小周要回德国了,他说课程落下了不少,一定得走了,但祝福一定给我们。
见到了小周,我就彻底决定嫁给老周了。
这么多年,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孩子,无论是理性判断,还是感性把握,我都认为小周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所以我就放心地答应嫁给老周。
2022年元旦,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情定余生。
老周在酒席上深情地说:“我知道你走向我,这条路走得有多艰辛,以后我一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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