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区河清镇场镇是镇人民政府驻地,因其依傍绵远河畔,原名就叫河坝场,古时被誉为益州前哨,是一座千年古镇。最早是居住在附近的绵竹、安县人共兴共用的场邑,后来,在绵竹那边的变成了绵远场,在安州这边的成就了河清镇。
屹立于河坝场庚蜍梁上的无极观(现属绵远场),据其壁上观史传载,是西汉道学家严君平所建,当时的无极观观房密麻麻直接绵远河,完全就是“覆压三百余里”的川西阿房宫。史载,河坝场古老的名字就叫庚蜍镇,在以庙观聚市的时代,小阿房宫无疑就是河坝场的最初雏形。
撤乡并镇后,永河场的丘梁及迎新场边的高山,让河清镇被青山绿丘环拥着,宛如是镶嵌在绵阳南端一枚月牙状的碧绿翡翠。向南,月牙所衔坦荡如砥,直接成都大平原。
革命烈士朱英汉就出生在河清场镇英汉街。
英汉街是一条红色街道,原名陕西街,1992年为纪念烈士朱英汉而更名。干道半里多长,保留着十几米的街宽,是一条繁华商业街,街西头座落有曾经的“五大会馆”旧址,带着浓厚的移民文化印记。过去,沿街全是青瓦木板建筑,补锅、卖纸、弹棉花、米粉汤圆、裁缝、绸缎布匹等一应俱全。13岁左右穷苦人家的孩子朱英汉,就曾在街上许家绸缎铺当过学徒。想象着少年的朱英汉,从中江、三台、南充等地挑货回到河清,长期的奔波、挨冻挨饿,当他站在绸缎庄门前售卖货物的时候,望着眼前推着鸡公车、打着赤脚、穿着烂鞋、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心疲惫的赶场乡亲,他的眼睛一定是冷峻、异常的凝重,他的一双布满血茧的小手,一定是攥紧着坚硬的拳头,奋斗的火种一定正在他的胸膛萌芽、燃烧。
眼前的英汉街早已换了人间。高楼与青瓦平房和谐地并排在一起,保留着川西乡镇的特色风貌,木板板已被卷帘门替代。高楼透明的玻璃、铝合金,将春天的阳光折射在青瓦沟檐的小草、青苔上轻轻舞蹈。街道上商铺云集,促销的广告,时尚的店面,外来的肯德基、咖啡奶茶,本土的烧饼米粉发糕,什么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喝的,一样都不缺。
街道两旁每隔几米就设有一具花箱。花箱内广植月季、茉莉等花卉。春风轻轻吹拂,那些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花朵,争先恐后就将一腔的芳香洒向街心、洒向街道的每一个角落。花朵们的所有秘密,被隐身在绿色枝叶间的蝴蝶看得清清楚楚,它们扑闪着翅膀,也为花朵们加油助力。
英汉街7——11号在干道的东头十字口附近,是河坝场最为繁华的闹市街区,这里就是英雄的出生地,“朱英汉故居”的石碑就立在这里(因商铺变迁太大,实体“故居”早已不存在)。石碑为白玉色,南向而立,一米左右见方,洁白的碑面镌刻着红色的字体,背面写满了英雄的生平。
身为本地人,我也许会在一个冷场的下午来到石碑的对面,这样的角度可以很好地瞻仰石碑的全貌。石碑伫立在和煦的阳光里,白玉色的碑体烘托着鲜红的文字,能让我真切地感受到英雄表情的庄严以及目光的坚定坚决。此时,小鸟们站在我身后茂盛的女贞树上,又或是跃身左近透明的法国梧桐枝叶间,响亮地为行人解读起了石碑背后朱英汉烈士光辉的战斗历程。
朱英汉15岁时就在安县境内投奔了红四方面军,之后随军长征,是一位老红军、老革命战士。他爬过雪山过过草地,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毕业后,以警卫员的方式与陈庚将军并肩战斗,在抗日烽烟中,历任班、排、连长。1946年奉命回到白色恐怖的四川,先是被安排回老家,在河清、绵远一带开展地下活动,发展党员,建立党支部,并组织工人、农民、进步力量开展抗粮、抗丁、抗苛捐杂税的斗争。1948年7月,在大邑与反动势力的武装斗争中英勇牺牲,时年28岁。
在河坝场从事地下工作,朱英汉是以老本行,即挑担的小贩及张家纸铺店员的身份做掩护。站在春天的英汉街上,时代的变迁已将挑夫苦难的泪水悄悄抹去,张家纸铺也是了无行迹、被收藏进了时光深处,只见美丽的小燕子,在街道上或急或缓地盘旋,正忙着为明丽的街道,弹奏崭新的乐曲。思绪伴着燕子翻飞,我仿佛看到朱英汉舍身忘死,为了民族复兴富强、为了人民幸福安康而振臂、而奋斗的高大身影。
朱英汉是一面鲜艳的红旗,飘扬在英汉街的上空。他的生命虽然只有短短的28年,但他的精神却获得了永恒,是千年古镇的传镇之宝。
徜徉十字街头,沐浴着红色春风,穿越波光变幻、现代派的英汉大道向远方眺望,可以隐约看见街西头起伏的农田。现在正是麦苗拔节抽穗的时节,自然,梦一样的青翠乘着轻盈的春风踏浪而来。
于是,丰收的前景以及街色人烟,仿佛都在我的眼前涌动起来。
于是,鸟语花香、莺歌燕舞的景象中,我看见了五线谱像泉水,在汩汩地流淌。
哦,河清英汉街,你就是吟唱在古镇千年历史舞台上的一曲红彤彤的歌谣,我听见你深情宛转的调子里,高昂的是奋斗、自强、拼搏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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