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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手指》| 一个男人的中年危机

《红手指》| 一个男人的中年危机

作者: 书山下 | 来源:发表于2018-10-17 21:23 被阅读11次

    本书是加贺系列的第七本。

    加贺系列从这本书开始,质量都很不错。加贺的风格从这里算是真正开始形成,是加贺系列中里程碑式的存在,单从对读者的震撼程度和与家庭问题的思考,《红手指》应该是加贺系列最值得读的书。

    前原昭夫,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事业发展得不高不低,家庭也各种不和,每天靠着下班后跟同事喝酒来逃避家庭。这天晚上,妻子打来电话,哭着让他赶紧回家。

    回家的列车中,往事涌入脑中。

    《红手指》| 一个男人的中年危机

    妻子跟母亲的不和是从他们关于儿子的照顾开始爆发的,从那以后,妻子再也不去父母的家中,也不让儿子去。许多年之后,父亲得了老年痴呆,他自己心里想照顾父亲来减轻母亲的压力,但妻子的拒绝只能让他看着父亲的病情一天天恶化,没几年就去世了。再后来,母亲又摔伤了腿,不得已全家搬进了父母的家中,妻子这次没有反对仅仅是因为这样终于可以住到独门独户的房子,而且昭夫的妹妹也答应每天过来照看母亲。昭夫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不想真正的烦恼才开始。

    家中等待着他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个极不愿意跟自己交流的儿子,一个把全身心放到儿子身上的妻子和一个同样老年痴呆的母亲。

    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被正在上初中的儿子掐死了,两个人都是当时一部动画片的粉丝,昭夫的儿子收集了很多手办,小女孩在路上见到他书包上的手办就跟他打招呼并且跟他回家去看自己的收藏,看完之后小女孩要回家,他拉着她的手不让走,看着拦不住就一把掐死了她。杀了人之后,他在自己的卧室一个人打起了游戏。昭夫问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宅男日常

    在妻子以死相逼之下,昭夫放下了准备报警的电话。

    凌晨,在月色之下昭夫把草坪上的小女孩放在纸箱中,用自行车扶着来到附近的公园,抛尸在厕所中,希望可以把警察的视线引到其他的方向。

    显然,这么破绽百出的掩饰很快就被警方识破,何况有加贺在,这些都是小意思。不到一天,加贺就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昭夫家。

    昭夫也察觉到自己被盯上,希望可以自首,再一次被妻子阻拦。他想出了一个恶毒到自己也无法接受的办法,让自己的母亲去顶罪。

    《红手指》| 一个男人的中年危机

    在警察查访的时候,昭夫妻子在房中制造母亲因老年痴呆而乱发脾气,乱砸东西的假像,然后在警察快要查出真相的时候打电话自首。昭夫说自己的母亲有段时间喜欢玩具娃娃,就买了一个给母亲,那个小女孩路过自己家的时候看到那是自己喜欢的手办就进来跟母亲玩,却不小心把那个手办弄坏了,母亲一怒之下就掐死了那个女孩。

    这个时候加贺其实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他并没有把直接拆穿昭夫,而是去联系了她的妹妹,从他的妹妹口中知道了更多的细节。昭夫妹妹把他的母亲请了出来,警察准备给她戴上手铐,昭夫看着母亲发现她的手指都涂成了红色,这让他想起了父亲去世前做的游戏,把口红涂在手指上。实际上她的妹妹前一天才告诉过他,母亲最近爱玩化妆品,让他的妻子把化妆品都收好,而昭夫到现在也完全没有理解这句话。

    戴上了手铐,加贺问出去需不需要带拐杖,昭夫才去拿来了母亲的拐杖,看到了拐杖上挂的小木牌,那上面有小时候自己专门为母亲刻的名字。看到这个东西,勾起了他小学时期的回忆,昭夫终于撑不住,跪下来承认了错误。

    《红手指》| 一个男人的中年危机

    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全书最让人震撼的就是下面这个真相。

    那天晚上昭夫的妻子给他打完电话之后就打给昭夫的妹妹,说母亲今晚睡得很早让她当天不要来。第二天,她来到哥哥家,昭夫说周末了可以自己照顾母亲就把妹妹赶走了,而妹妹那个时候告诉了他母亲玩自己口红的事情。要是这个时候他多想一想就会发现母亲的房间并没有口红,而腿脚不便的她也无法上楼去拿妻子的东西,但是她的手指已经涂成了红色,说明只能是妹妹上次来自己家的时候母亲总她的口红涂的,而小女孩的身上根本没有口红的痕迹,所以很容易就可以推断出母亲不可能是凶手,是无法嫁祸的。

    事实上,案发第二天是母亲打电话让他的妹妹来告诉昭夫口红的事情并从门口的花盆下拿走口红。母亲用这么明显的信号来提醒昭夫,让他不要继续犯错,可是他已经越走越远甚至跟妻子当着母亲的面来谋划嫁祸的计划。

    母亲一直在装老年痴呆。她希望可以委婉得提醒自己的儿子不要一再犯错,却被儿子完全视而不见。

    昭夫的家庭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有些某种必然性。当初跟妻子都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也到了不得不结婚的年龄,就带着并不深厚的感情勉强走进了婚姻。结婚之后,妻子的精力完全放到了儿子身上,与昭夫的关系更加冷淡,因为观念的不同,与昭夫的父母也在一次生气以后不再来往。本应该在中间起到缓冲和润滑作用的昭夫却碍于妻子的压力,渐渐减少了对父母的关心。与儿子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一次儿子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哭着回家,昭夫没有安慰,而是喊着叫他还击,但他天性懦弱,不光不敢打回去,以后再被同学欺负也不敢告诉昭夫,慢慢得父子越来越疏远,根本无法交流,只能跟母亲说一些话,但是在母亲的溺爱之下,性格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极端。

    整个家中四口人,夫妻,父子,母子,祖孙,婆媳,各种关系没有一种处于正常的状态,虽说每个人都有责任,但其中的关键我想应该在于这个中年男人,在每一个自己应该起作用的时候都没有承担起责任,而是选择了逃避。这样的家庭大概是迟早要出问题的。

    在昭夫决定要让自己的母亲去顶罪后,他找儿子练习应付警察的对话,儿子依旧是那种“反正我是未成年人,你们要帮我”的态度,昭夫想儿子怎么能这么对自己,而他现在的做法却比儿子更加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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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夫母亲装作痴呆的做法大概是初看这个故事最不能理解的一件事,对这种做法的解释要跟书中的另一条线结合起来,那就是加贺跟自己父亲的关系。

    加贺的父亲也是警察,工作出色的他对家庭的关注非常少,妻子越来越无法忍受,在加贺上小学的时候选择了离家出走。从那以后加贺就对父亲一直抱有怨恨,大学毕业的时候为了不跟父亲选择一样的工作而去当了老师,没有几年发现自己不适合做老师才去做了警察。后来,加贺的母亲被发现一个人死在公寓里,死前一直是一个人,孤苦无依。加贺一个人去拿个母亲的骨灰,回来后跟父亲的关系变得更差。

    加贺父亲退休后得了癌症,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他一个人住在医院,除了自己的妹妹,侄子来看望他,只有负责他的护士在陪他下一盘棋,每次来查房的时候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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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贺一次也没有看过他,直到结束红手指这个案子的时候父亲咽了气,他才出现在了医院。

    加贺说,父亲一直对家庭抱有很大的愧疚,尤其是对母亲的死,他一直不能原谅自己,因此他希望自己可以一个人走完最后的时光,忍受这种孤独来当做对母亲的一种补偿。

    昭夫的母亲大概也是这种心理,看着家庭不断破碎,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她选择了痴呆,既可以为自己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也可以来体验昭夫死前的经历。

    这种行为,我想不到那个年纪是无法理解和感受的,就像加贺在书中说的,我们无法去理解,只能去尊重。

    加贺的形象从这本书开始,终于变得有血有肉。前几本书基本只能了解加贺的一些外貌和性格特点,外貌可以参考阿部宽,他来扮演加贺我觉得是非常合适了,性格上大概就是细致,敏锐,不放弃。而这本书终于让加贺有了自己的一些风格,那就是富有人情。书中的这句话,“刑警并不只是破案就够了,什么时候破案,怎么破案才是最重要的。”可以说是准确的表达了加贺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说,他在跟昭夫的邻居打听的时候,他不止打听昭夫一家的情况,而且会把周围几家的情况都问一问,这样如果昭夫一家被排除嫌疑的话,不会让他的邻居带着有色眼镜看他。

    其实加贺做了警察以后就慢慢理解了父亲的难处,谅解了父亲。他就是通过那个护士,跟父亲下了人生最后一盘棋。加贺没有让护士告诉父亲是自己在背后指挥,但父亲大概也猜到了,每一步都是父子间无声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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