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那时的他,最喜欢在老树底下荡秋千。一架自制的简易木秋千,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在老树碗口粗细的枝干上。
一片浓荫下,星点金茫,他在秋千上,晴天白云,忽忽悠悠,时光婉转绵长。
下一瞬,地上是空荡荡秋千的影子,拉伸扭曲的模样,诡异的造型像是一扇通往光怪陆离世界的门。
天空被鲜血淋漓的颜料铺满,他斜斜的影子,似乎一脚已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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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凉意拂面而来,让他想起年少时夏天的风。
那时的他,最喜欢在老树底下荡秋千。一架自制的简易木秋千,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在老树碗口粗细的枝干上。
一片浓荫下,星点金茫,他在秋千上,晴天白云,忽忽悠悠,时光婉转绵长。
下一瞬,地上是空荡荡秋千的影子,拉伸扭曲的模样,诡异的造型像是一扇通往光怪陆离世界的门。
天空被鲜血淋漓的颜料铺满,他斜斜的影子,似乎一脚已踏了出去。
黑暗被抓破撕裂,白花花的光亮刺入眼帘,他下意识的闭紧双眼,还是抑制不住些微的晶莹从眼角滑过。
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却警惕紧绷。他白着整张脸,感觉汗水顺着眉毛眼睫蜿蜒而下。
碧落依旧悬浮在眼前,散发着一团幽光。楚柏发觉那光芒变得纯粹而澄澈,似乎所有的尘埃与污垢都随着火焰的燃烧而消失殆尽。
“你……”楚柏的话被眼前的场景腰斩。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轻抚在碧落的幽光上,淡淡的人影,在薄薄的光晕中显现出来。
古老的红裙,飘然的乌发,女子凌空立在他的面前,只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碎片般在脑海中炸裂又在下一刻聚拢。
他用手扶住椅子,起身站稳。他的目光被她所吸引,已牢不可破。接下来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顺畅,这仿佛是本能已牢牢镌刻在他骨骼中,只待被唤醒。
他单膝跪地,上身笔直如松,单手置于立起的膝上,另一只手服帖的放在身体一侧“……”他试探的开口,薄薄的唇,开合之间,徐徐的风吹走了他的话语。
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高高低低的说话声。
“哟,楚老师你怎么跪地上了,身体不舒服吗?”先进来的女老师惊讶的问道。
“啊,没事儿,有一支笔掉桌子地下了,我正找着呢!”楚柏微微一笑,眼神却冰凉凉的。
“哦,那需要帮忙吗?”
“不,不,没事儿,很快就好了,您忙您的!”他低头似乎寻找着什么,手中暗暗攥紧了泛着丝缕寒意的碧落。
公园的长椅上,她低着头十指绞扭在一起,洗的发旧略透的衬衫虚笼着她,薄薄的牛仔裤锢着她瘦瘦的腿。
人来人往,无人留意。
午后冬末的风,幽魂般游荡,来往的行人无不裹紧衣服,匆匆而去。
她终究起了身,轻飘离去,像是被风赶着走一般。
长长的牛仔裤管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低头,拐进一条人烟稀少的路。太阳是一颗光溜溜的鸭蛋,泛着青色的冷晕。
一阵阴凉的风刮了过来,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刮擦着她的脸颊,她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丝丝缕缕细细长长的东西,抬头去看是一束头发,它的根源是一颗头颅,一颗女人的头颅。
那个女人坐在低矮的树干上,长长的头发从她的身体流淌下来,脸部只露出一张红艳艳的嘴,现在,它勾出了弯曲的弧度,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它使劲儿往下拽,那模样似乎是嘲笑。
她尖叫着,气息剧烈的流动,但毫无声响。她猛的抽回手却被一股力量牵扯的向前一个趔趄,头发如沼泽把她拉进了深渊,她愈挣扎堕落的越快。现在,“沼泽”已经“吃掉”了她的一个肩膀,她的脸部距离深渊只有一步之遥。
女人的头颅被她挣扎拖拽着已经弯了下来,她看清了那红的刺目的嘴唇,还有扭曲的愈加诡异的弧度。
她终是哭喊了出来,稀稀疏疏的行人,无心留意路旁一颗轻微颤动的树,只以为是一阵晚风窜了过去,便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她抽泣的声音渐弱,树木站的纹丝不动,粘挂在蛛网上的蝴蝶,等待着最后的致命一击。
她眨了眨眼睛,灰扑扑的天空,是飞蛾翅子的颜色,很快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几点寒芒从她的头顶飞扑进“沼泽”中,只一瞬,它被撕裂开来。
她跌了下来,仰面栽倒在地,灰白的天空,一个人逆着稀疏的光,俯下身来,打量着她,那轮廓似乎是一个女人,她无力的昏了过去。
雨梨直起身体,一脚踩在地面上不断扭曲蠕动的黑发上,使劲儿的前后碾压着,一股股白烟从黑发里升腾起来,转瞬消失。
雨梨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团扇,扫了一眼树上的女人,几点寒芒泛着刺骨的冷意把她牢牢钉在了树干上。
有时,人的想法和情绪真是有趣的匪夷所思。
缕缕白烟浓雾似的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雪白团扇,轻轻晃动。她的头颅低垂,干瘪的如秋末腐败的果子。
雨梨用团扇遮住口鼻,看着她最终灰飞烟灭“这便是人类情绪的结合体……嗯?”她的视线下移,停留在昏迷的女孩身上。
雨梨回手收起团扇,眉心微蹙,她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反复扫射着。
有环卫工人经过,看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孩,微微向前俯着身,直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地面,不禁摇摇头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道“现在的年轻人,啧啧……”挥着扫帚走远了。
雨梨凝眉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半个拇指大小的椭圆形的金色徽章,像是一枚装照片的便携式相框。
她右手虚握成拳,拇指向下弯曲抵在食指的第二指节处,徽章置于拇指的指甲处“啪”的一声,随着绷紧拇指的瞬间放松,金色的椭圆翻转着飞到了空中,一面恰好正对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孩。
“束缚!”雨梨低低的声音携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金色的光芒,瞬间明灭,如烟花般,繁华至极,转瞬落幕。
雨梨右手掌心向上,平平伸出,一枚金色的椭圆徽章,正正好好落下,面容安静的女孩,沉睡其中。
徽章的一端生出细长柔韧的珠链,它们如蚂蚁的触须,不断试探着前进,直到缠上雨梨的手腕,便围着青春圆润的腕部,形成闭合的圆圈。
幼细的金色珠子,紧密排列,看不清开始,也找不到结尾。
夕阳西坠,金色的光芒,刺破天际,拍马而来。雨梨眯起眼睛,用手拨弄着额前碎发,无意识的勾了一下唇角,转身步入渐渐逼近的夜色,腕间的金色徽章,摩挲着晚风,晃晃悠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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