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师带班 | 课堂上的打斗

事件过程

语文课上，我正在学习《杞人忧天》一课。因为是方言文，文中有几个生字需要正音。
我给学生先范读了一遍，然后让学生自己读课文，并提醒学生两分钟后，会检查正音的情况。
我便在学生间巡视。

当我走到昌身旁时，发现他正痴迷地画着自己的“钢铁侠”、“冷兵器”。
昌是个精力旺盛的学生。尤其喜欢画画，净画些男孩喜欢的机器人、刀剑武器什么的，八成是从游戏中学来的。

他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天天都在画，时时都在画。几乎每节课都画，每门课本上都有他随时画下的武器、小人儿。

我来到他跟前，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本子，他知趣地收到了抽屉里。
我低声说：“现在老师让读拼音了，一会儿还会检查呀，你还在画画，得专心了。”
他支吾着：“我都会！”
“那，一会儿老师肯定叫到你！”我警示说。

两分钟过去了，我开始检查。
“昌，请你来读一遍课文。”我有意点名让昌读课文，也是想给他一个检测，“注意，要是读错一个字，我就弹一个脑蹦儿呀！”
“好呀！”其他学生一听，都提起了精神。
昌时常被我拿来开玩笑，活跃课堂气氛，这样的“惩罚”应该可以接受。
昌站了起来，仍旧支吾着读课文：“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wang)所寄……。”
“亡(wu )——”大家提醒道。这是一个通假字，应该读作“无”音。
“一个了！”我提示道。
昌向后倾身，想躲过我的弹指。我根本没有伸手，说：“先记着。”
“废寝食者。又有忧彼之所忧者，因往晓之，曰：‘天，积气耳，亡（wang)处……’”
他又把wu读成了wang，同学们都笑了起来。
昌一时感到很尴尬，同样的字，连续错了两次，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猛然把书合上，朝桌上一摔，眉头拧在了一起，嘴角紧闭，怒目圆睁，四下看着，嚷道：“我就是读wang，怎么着吧！”
嚷完后，还觉得情绪激动，又拿起书，转向朝一旁的鑫摔了两下。

正在哄笑的鑫一下字也怔住了，收敛起笑容，看着我和昌。
短时间内昌的情绪与行动变化，让我也感到突然。
我马上喝道：“昌，你再敢打一下！——出去！到教室外冷静一下！”
昌愣了片刻，把书向讲台方向摔过去，悻悻地冲出教室。

被昌扔到讲台旁的课本

我转身告诉大家：“刚才让大家练习读的时候，昌都不认真读，还在画画。我已经提醒他，要检测他读的情况，果然读错字了，自己还不承认。还当众打人！这怎么行？还好，鑫表现了极大的克制，值得表扬。”
同学们有的为鑫鼓掌。

私下处理

下课了，我把昌与鑫叫到办公室。
昌还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说说吧，你当时的想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打人。”
昌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读错了，他们嘲笑我，我心里下不去……”
“怎么知道是大家嘲笑你呢？读错了笑笑，很自然的反应嘛。怎么打鑫呢？老师也笑了呀。”
“鑫离我近。”
“后排的冰离你也近呀！”
“我打不过冰！”昌诚实地说。
我笑了：“你这样就不对了吧。……”
我教训了他一番，又当着他的面表扬鑫的克制。
鑫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你这事儿，怎么处理？”
我问昌。
“你想怎么处理？”他居然反问我。
“我想看你的态度。”我把问题又抛回给昌。
“给鑫道歉呗。”昌说得很轻松。
“好呀，现在就道歉。”我催促说。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昌说。
“你接受他的道歉吗？”我问鑫。
“不接受。”鑫说。
“给你们五分钟，你们到办公室外，去自己处理一下，直到鑫接受你的道歉。”
当着老师的面，让他们彼此马上言和，的确会有些心理障碍，我通常会让他们回避一下老师。

一脸愧疚的昌

三分钟，他们走进办公室。
“老师，鑫同意我的道歉了。”昌说。
我点点头。
“这事儿是在大家面前发生的，我觉得还得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大家个交代，给大家一个教训。”
我表明我的态度。
昌有些为难。
我态度坚决：“你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好吧。”昌答应了。
“你写检讨书，开午间班会的时候，当众读给大家听。”
“好吧。”

当众处理

午间班会开始了。
班长先说了班级里的事情，然后小组开始各自处理组内问题。
其间有外班学生来参观我们的班会。
等班会结束，外班同学撤走，我走上讲台。
“下面就昨天晚上昌当众打人的事，我们做个表决。”
同学们又兴奋地坐直了身子。
“请趴到桌子上，我们使用静默投票法。同意昌当众读他的检讨书的，请举手。”
我严肃地说道。
同学有多半都同意。
昌只好站到讲台前，读自己的检讨书。
但从他读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不屑。
“同意昌过关，觉得他认识到自己错误的，请举手。”
学生表决，昌自己查起来。25票。全班54人，不过半。
“再读一遍！看你的态度了！”我继续严肃地说。
昌只好再读一遍。
第二次投票，学生让昌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