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柿林和安静风去做午饭,安顾言哥三陪着林凡在遮阳棚静默发呆,屋内林盟搂着竺伊郁靠在墙壁上。接近正午的阳光越来越强烈,十亩柿园刮来的风燥热难耐,可人心却寒冷如冬。
竺伊郁待在林盟身边,双眼红肿似核桃般,安静陪伴抚慰林盟痛苦的心。
“疼吗?”黑暗中竺伊郁握紧林盟手臂轻问,林盟摇头发觉对方根本看不到低低回道:“刚开始很疼,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
“对不起!”竺伊郁豆大的泪珠滚落,顺着林盟手臂流淌,林盟温柔为她擦去泪水浅笑:“傻孩子,不干你的事。”
竺伊郁不自觉在他伤痕处轻吻,林盟浑身一颤仿佛电流穿过,下意识想要缩手。竺伊郁却将额头抵在他手臂上哭的越发伤心:“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送给石家,也不会被虐待,对不起,对不起……”
林盟伤心,他伤心因为自己让心爱的女孩哭泣,将她抱进怀里哄着:“青墨乖,不哭了好不好?你哭的我心都疼了,现在我不是很好嘛!不哭了好不好?”
竺伊郁努力压制流泪的冲动,但奈何悲从中来不可遏制,泪水一滴滴停不下来。她环抱林盟脖子,头埋在他颈窝,泪流进林盟衣内浸湿,林盟无奈心跟着沦陷,疼的难受。
“这算我欠你的,以后我赔给你。”终于停止哭泣的人嗓音沙哑说话掷地有声,字字锤在林盟心上。竺伊郁吸吸鼻子,和林盟拉钩:“我们拉钩,以后你说赔什么我都答应。”
竺伊郁仰着脸,长长的睫毛上犹带着泪珠,滚落一直落到林盟心尖,微微颤动。林盟嘴角上扬微笑,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把你赔给我就行,一生不够那就永远。”伸出手和竺伊郁拉钩,还幼稚的学着小朋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拉完勾相视而笑复又拥抱在一起。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关好门,安柿林倚着门抽烟轻轻扫过去吹个口哨:“看你笑的那副淫荡模样,巴不得老六把自己赔给你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小子竟然把手伸到了老六这里,想玩兄妹乱伦?”
林盟沉着一张脸反问:“不行吗?你不也吃着窝边草吗?一个户口本上的妹妹,你比我更不是东西!”
安柿林冷笑一声脚下踩灭烟头又点燃一根,动了情根的人还真是不怕死呢!安柿林站直身躯将林盟揪过来,用了几分力气薅着人就往柿林后边的山脚而去,林盟身高力气不行,踉踉跄跄被拖着走,地上的荆棘划破了他的腿脚,那种被拽入深渊的恐惧袭来。
还好东方景怀挡住了林凡,不然见到哥哥这么被拖走还不得冲出去,几人心里直打鼓,希望大哥千万手下留情。本来林盟已经够惨了,怎么无缘无故就对老六产生了不明不白的感情,这能饶得了他?
山脚下有大片空地,聂成在那里特意安装了篮球架子,安柿林把人拖到这里手臂卡住林盟脖子,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他冻住恶狠狠道:“看你抱着这么顺手,这胳膊不想要了是不是?”
林盟呼吸困难,眼前的人就像一头被人吃了幼崽的狼,张着血盆大口要一点点将仇敌啃噬殆尽。林盟内心十分恐惧,攥紧双拳指甲陷进肉里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才第一步坚决不能认输。林盟表情蔑视谁都不能夺走自己生命里的阳光,安柿林见他这般反而笑了,将人放开讨厌点燃,烟鬼的气质上演的十足十。
林盟弯腰大口喘着粗气,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人冷汗丛生,不明白安柿林复杂的心绪。
终于气息恢复正常,林盟双腿无力跌坐在地上,盛夏快到,天气越来越热,衣服在阳光照射和安柿林警告下全部湿透。他一只手捂住眼看着天空散发热量的太阳舔了舔嘴唇,一只手伸出来说了句:“给我根烟!”
安柿林有片刻愣怔随即丢了根烟给他,林盟从地上捡钱烟又捡起打火机,哆哆嗦嗦点燃眼猛地吸了一口低下头彻底恢复正常。两人各顾各的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林盟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出来,安柿林才踩灭烟头朝物资而去,林盟默默跟在身后。
有惊无险,东方景怀担忧的心放下来,大家沉默的吃了一顿饭,第二天兄弟妹三人回了小非庄村,又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进,从西南渐渐传来的疫情的消息,电视广播报纸天天轮番报道,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然而小村小县还是很安静平和。
梁天义生日快到了,梁书雨特地回老家将竺伊郁待到兰陵给父亲过生日,梁天义看到女儿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又是抱又是亲的,梁书雨手扶额揪着人的领子推到一边教训了一顿,一回头,竺伊郁又被一南一北两个小的缠上了。看她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梁书雨突然笑了,蹭的跑进厨房帮忙做饭了。竺伊郁无奈只能陪着两个小的玩,大的又缠上了,一父两子都是粘人的货,都没有人来救自己,欲哭无泪。
梁天义女儿奴,奈何女儿和自己不亲,多少年都没和自己这么亲近过,没关注一下子酒喝得有点多,大着舌头抱着女儿像个委屈的孩子哭泣,两个小的一见爹哭了也跟着哭,这下好了,好好的生日会成了哭会。气的老爷子心疼孙子,抬起拐杖朝着梁天义就打上了,老太太又心疼他女婿护着骂老爷子,梁书雨赶紧劝架,乱的一塌糊糊。竺思明平静着一张脸看了一分钟,客厅看电视去了,这帮人吵得耳朵疼。竺伊郁看父亲的可怜样不由得反思自己,抱着父亲护着,老爷子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孙女,停了手骂骂咧咧两句抱着孙子走了。竺伊郁替父亲擦泪好言哄着,梁天义酒味冲鼻竺伊郁也顾不上,和他拉钩,梁天义鼻涕眼泪别提多脏开始笑。
竺伊郁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抽烟,好好反思了这些年对父母的冷漠,此后自己一定要多弥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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