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已是夏日来
【文/艾冰台】
七八十年代的上海农村还没有什么空调，电扇也是奢侈品，遇到大热天也就是一把蒲扇。尤其到了暑假，气温都会升到30℃以上，晴空万里太阳当空照，远处的稻田吗 也已经不再是绿油油的样子，都开始吐穗，风一吹就可以看到稻浪滚滚的样子。要是没风，那整个田野就像是一个大烤箱。室内也凉快不到哪里去，蒲扇越扇越热。农村人还是有办法，从井里打来水，往自己屋门前的地上泼水，利用水的蒸发带走一些热量。通过这样，可以带来片刻的凉意。
虽然是大热天，可农田的耕作是没法停的。当时生产队也是比较人性化，大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下午一点左右就得出工。天热的时候，那田埂上被太阳烤得滚烫滚烫，或许老农们的脚底都已经有老茧，看他们走路还是那么轻松。可小孩子们走在这样路上，忍不住就是龇牙咧嘴，嘴里喊着“这么烫！”。
大热天对于小孩子来说最好的避暑方式就是躲到水里去。当年的仓库场东面就是红星河，那是一条人工河。也是小时候看着它由人工开挖成。刚开挖的新河，水也清洌，河面上还有一座水泥桥。大热天人在水里，躲在桥底下，那个水风送来的阴凉是现在空调无法比拟的。那时小孩子也多，有些虽然还不会游泳，胆子也大，在靠近堤岸的浅水区也敢走动。或许是男孩子胆大，只要你敢下水，一来二去，一会儿功夫这个狗刨的泳姿就可以学会。
学会了游泳，家长看到孩子在河里也不再多说。小孩子在水里嬉戏，有时还可以做一些正经事。很多孩子出门游泳会拿一个木桶，你可以学游泳，也可以抓一些河鲜。大夏天也是小龙虾进洞繁殖的时候，只要你不怕疼，你可以把小手伸进去，抓小龙虾。你只要能忍住被它们夹住的疼痛，就可以把它们从洞里拉出来。一般一个洞里有两只小龙虾。
除了小龙虾，河底也有很多贝壳类的好东西。新开的河，水质也干净，河底有蚬子，河蚌。你先用脚去探索河底的动态，感觉有贝壳类，就可以一个猛子扎下去，把它们挖出来就是。一个下午没准可以挖到好几个，晚上的荤菜也就有了。夏日里游泳真的是一举两得。
白天你可以躲在水里乘凉，可到了晚上日子有时热得更难过。天热得让人睡不着，井水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洗身子，可那汗水还是会透过皮肤一颗一颗渗出。如果天好，傍晚时分的屋内是最热的，没法呆下去。此时很多人家就把桌子搬到门前的树荫下，搬着小板凳借着夕阳的美丽，有时感觉不用什么佐菜，看着夕阳西下就可以吃晚饭。吃完饭，桌子搬回去，从屋内拿出席子，大伙儿席地而坐，一起乘凉。如果家里有小孩，大人们就会在小孩身后摇着蒲扇，生怕他们生痱子。农村的晚上也是小昆虫出没的时候，最多的就是蚊子。大人们也有办法，就在你门前场地的四个角上烧一些艾草来驱蚊。当然也有人家从屋子里拿出几盘蚊香，放在你坐的地方四周点上蚊香，效果也不错。
一家人在一起聊聊天，一两个小时过去了，屋内也开始凉快一些，就可以进屋睡觉。大人们进去了，小孩子有时就贪玩。希望躺在席子上，仰看天空，回忆着长辈告诉他们天上的世界。那是银河，银河东面是牛郎星，这一边是织女星……看着看着一会儿就进入梦想。家长们虽然进屋了，但作为母亲的总是害怕晚上有什么不测，（毕竟是农村，有老鼠，蛇、蜘蛛之类的小动物会和小孩开玩笑）看到孩子睡着了，就用床单盖上抱进屋去。等第二天醒来，小孩子一边挠头一边还在纳闷，我怎么从外面走到室内了呢？
现在条件好了，有了空调电扇，一大家子在门前一起纳凉，一起吃饭的场面也只能在回忆中。当年吃的什么，讲了什么多会忘记，但这个团聚的场面却印在脑海中，一刻也不会遗忘。
2022.5.8
沪上 北风斋
早上八点半又一次小区集结排队，下楼取件也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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