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浅梦长大
夏天怕热,六月怕散曾经我以为
我们会一起走到这里
现在
也记不起来你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在对谁笑
已经不重要了
是不是每一个离开你的人
都会留下他的一部分给你
1.
又到凤凰花开放的时候,
又走到属于六月的分岔路口。
高考最后一科英语结束的铃声响起了,就在几个小时前。曾经我无数次想象或,走出考场的时候向天空向大地抛开书包抛开书本抛开所有束缚的人群里会有自己的身影。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你们很迷人,单纯而迫切,充满希望而不顾一切。但是,如果现在让我重新选择,我仍旧会像当初一样,收拾好我的全部行李,静静地等待爸爸来接我回家,默默地用眼神去刻录去拥抱无条件容纳我三年的学校,以及那些说了再见却再也不见的可爱的同学。
那年考完回家的路上,下了好大好大的雨,爸爸载着我和我的行李,我的笔记,我的日记。天色渐渐暗下来,雨没有变小,我也没有很舍不得,就是觉得,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
就像我以为走进考场我会很慌,但是恰恰是走出来时最紧张;以为不会舍不得的那个夏天,如今却最是怀念的“最后一个夏天”。
2.
“事实上我怀念那段日子,并且永远感激它。不只是因为在那段时间我完成了自己的过渡与蜕变,更是因为那时的一切深深烙在了我正处于可塑期的性格中,成为这一生永远的财富。”
——贺舒婷《你凭什么上北大》
在这一年里,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找到支撑自己拼下去的理由,它可能是一个大学,一个交代,一个约定,一个回报。而我脑海里充斥着却只有一个:贺舒婷《你凭什么上北大》文章里那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每次翻到当年我收听的关于这篇文章的电台录音,我都好像坐上一台时光机,回到高三那一年,独自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看着课本,翻过我的春夏秋冬。
你,遇到了那一份属于你的坚持了么?
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遇到这篇文章,结局会是怎么样?
可是根本没有如果,就如同已经启程的我们,不可能停下步伐,看不到的轨迹,早已安排好了等着你来走。仿佛命运召唤一样,大半夜听到这篇文章的我,从宿舍床上爬起,抓起笔和便利贴就跑到楼道口,刷刷写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这句话,直到现在,我从未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实性。
于是,曾经隐藏我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而偷偷哭泣的校园角落里,换成了我早起晚归拼命背书的身影;那个我写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楼道口,每天早上五点多了我的朗朗读书声。当孤独来的时候,谁都不想承受,但人生难得有这么一个时刻,你抛开,孤身一人,专一地,单纯地,坚决地为一个不知道结果却包含所有信仰和希翼的目标而拼尽全力。
后来,谁成功了?谁上了北大?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你现在问我考砸了怎么办?我还是会告诉你: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用三年青春,换一个相信,遇见一个从未遇到的自己,即使再耗上个十年,都是值得的。
3.
有多少人,一辈子的最后一面就在这最后一个夏天。
我们总说高三那年把太多精力和时间花在学习上,忽略了身边的许多人,但我们却忘了那时的我们最多的是单纯,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足以温暖一辈子。
高考过后,全宿舍的人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不要的书本,扔的扔,传承给下一代就传承,好像每个人都沉浸在解放的欢喜当中。而我却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因为开学时我是第一个到达宿舍的,所以我想最后一个离开,我把称为有始有终。但事实证明,心理承受力不足的,还是先走吧。当看着本来拥挤的宿舍,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你说一句都有回声的时候,所有的回忆都涌上心头,模糊了眼睛,也难受了心。
还记得前不久,班里男生还跑到我们宿舍楼下大喊“永远爱我们”;
还记得那天晚上聚会,一向不善言辞的班主任喝多了,突然拿着麦克风哽咽着说,三年来我对你们很严格,我就是怕,你们没有机会去看看大学的样子;
还记得班上某个男生为了拥抱他偷偷喜欢的女孩,笑着拥抱了整个班的同学,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们都怂,只是我比他更怂。
当告别一个又一个人后,疯狂也终归风平浪静。
就像杨宗纬的《初爱》歌词里写道:
告别了初爱告别了制服上的名牌
告别天真学着去拨开雨天的阴霾
沮丧失落反复地重来不能放弃勇敢去爱
是你让我还相信未来
拥抱了所有人之后,别忘了狠狠地拥抱自己,
这个打了一场长久战役的自己,
这个咬紧牙关忍住泪水的自己,
这个将陪你走很远很远的自己。
高考过后,拥抱自己,
也是让全世界来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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