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乱来
作者:木子辉
2001年春天,天寒地冻,而我却热血沸腾,我像一颗被春天唤醒的种子,为我蓬勃的生命而蠢蠢欲动。这是个思春的季节,也是思春的年龄,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诱惑和浮躁的时刻,我用我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父母亲支持我的广东之行,尽管此时此刻的他们对我的能力仍缺乏足够的信任,最终还是屈服在我的糖衣炮弹之下,我终于踏上了南行的列车。
一路上,我的情绪异常激动,因为那不确定的未来对我充满了诱惑,确切的说是我自己在脑海中勾勒了一连串美好的画面,并坚信这些景象会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成为现实。当然,理想和现实之间有一个矛盾,那就是一个人的理想越完美,就会不自觉的发现现实越残酷,这些是我在参与工作数年后体会到的,当时的我对此毫无察觉。
我和月是在我的一次培训课上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参加工作两年,已经是一个部门的主管,而她是刚刚进入公司的员工,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奔他男朋友宇来的,可能是因为怕给男朋友添麻烦,又或者是因为刚参加工作的缘故,她显得有些拘谨,说话常常是别人不问不答。后来,也许是因为我和宇早就认识,加上我们住在同一个单元,所以我们之间的接触多起来,而月只要一休息,就会过来找宇,我们也不难见着面。
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小说的写作,虽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但在同事们中间却也算得上家喻户晓、尽人皆知。所以在茶余饭后,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能谈到有关写作、人生以及爱情之类的话题,当然我们这些人里面是包括宇和月的。宇的业务能力一直不错,每个月的绩效考核都能轻松过关,但是在对待月的态度上却显得很暧昧,总是不冷不热的,也许是他的事业心太重吧。而月则不同,对宇的态度和做法都是积极和主动的,从她那柔情死水的眼神里,似乎看得出她恨不能腻在宇身上。
宇因为业务上的关系被借调去成都,为期一个月,这对于热恋中的人来说,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但宇对此不以为然,还笑着对我们说是小意思,听说四川的小姑娘辣的很,在男女关系方面很放得开,一定不会寂寞的。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不清楚,只知道月的脸色很不好看,于是我们几个朋友都嘻嘻哈哈的说他玩笑开大了,接着转移话题。不知道宇是怎么想的,就算开玩笑,这样的话也是不应该在女人面前说的,更何况是守着自己的女朋友。
宇走后,或许是因为一个人闷得慌,月常常找我借书看,因为我写小说,就让我推荐几本书给她,我给他推荐了石康的青春三部曲,她饶有兴趣的看完了,但对石康作品中描写的情感表示质疑,因为我喜欢石康的作品,所以为此我们展开激烈了辩论,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她并不像她一贯表现的那样不善言辞。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我迂回的辩术驳的无力还击。就是因为这样,她开始看起我的小说,并对我小说中的人物角色指手画脚,似乎这些角色都不甚让她满意。
宇在经历了一个月单枪匹马的战斗后,成功回到人民中间,他的成都之行成了我们争相玩味的话题,在这方面宇丝毫没有隐瞒,还笑称给我一些写作素材,不用说这当然指的是诸如艳遇之类的什么东西了。趁我们的身边没有女同胞,宇煞有介事、绘声绘色的为我们讲述四川的风情。那个他口中的四川女孩是他在谈业务时认识的,他们像狼遇上狈一样,很快在思想上达成共识,并携手朝着胡作非为的深渊冲去。宇周到细致的向我们讲述了他们从勾搭成女,到勾搭成干,最后勾搭成奸的全过程,由于他的讲述过于细致,使得我们每个人的心脏产生了剧烈的跳动,身体某处更在挣扎着跃跃欲试。
宇回来后,月没有再来我这里借书,也许是不再需要在书里寄托什么了。对于宇在成都的艳遇我们大家只字未提,这一点月丝毫不知情,我们也不愿意做长舌妇。在宇和月的关系上,我们这些朋友一致认为宇过于冷漠,可这东西我们说了不算,也许月喜欢的就是宇的这种冷漠,更何况私底下我们没有见过,说不定宇在月面前是外冷内热。感情这东西往往总是说不清楚,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总会有人爱,这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因为宇的成都之行,他很快在我们中间成了具有过来人身份的权威人士,尽管我们这些人私底下没少自慰,实际上对于女人我们都是一知半解,女人这条河我们还没有淌过。我们像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喜欢装深沉装成熟,喜欢谈女人,喜欢把自己打扮成深谙男女之事的样子,而宇在这方面的身体力行,使他具备了绝对的发言权,在当时,我们都认为他——洒脱。
事实上,宇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样洒脱,因为在一夜情面前,他还是挡不住多夜情的诱惑,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又去了几次成都,只是回来后没有再给我们讲故事。我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得出他不像以前那么快乐,人也显得低沉了许多。在我们的一次聚会上,他多喝了些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把整个事件向我们和盘托出。
宇的交待大致是这样的:起初,宇和那个成都女孩胡作非为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有关未来之类的问题,在当时他觉得这很荒谬,尤其是对一个自己认识不久的女孩,考虑未来甚至显得可笑,既然大家你情我愿,他也乐得顺水推舟,但生活中的很多事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他更没有想到一次露水情缘,却给他留下一个抹不去的影子,当他多次去成都找那个女孩的时候,却换来一次次的碰壁,那个女孩只是告诉他,这种事别太当真,当时大家不过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我们也觉得这个女孩说的话太伤人,可是我们又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些话才是最真实的。
对于宇的变化,月不是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一点从她来我这里借书时的话题中可以窥见端倪,她在看书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得问到爱情以及永恒之类的东西,让我以男人的角度谈谈我的看法,我知道重点不是我的看法,重点是我代表男人的看法。我想我是很让她失望的,因为对我一个写东西的人来说,要把一个答案说的模棱两可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再说,我也不可能把我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她。但月并不是省油的灯,几个问题下来,她就已经看出我的言不由衷,说我不够意思,不诚恳,还说作家没一个好东西,张口闭口说瞎话。我们追打在一起,她一边跑一边拿一些应手的东西丢我,我在她的袭击里闪躲着往前冲,在我们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发现拿不到东西,就顺手拿起我的小说,我便伸手开始抢夺,她又使出了挠痒的招术,我也只好以牙还牙。
我们在奇痒难忍的情况下,双双倒在我的床上,我们的攻击仍未结束,但我清晰的感觉到,我的胳膊时不时的和她的胸部发生着碰撞,这感觉让我的头脑有些心猿意马,可她却完全好像并不知情,一种莫名的冲动向我袭来,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她还在挣扎着,我抓住她的两个手腕把两只胳膊分别按在身体的两侧,她不再挣扎,定睛看着我,我有些霸道的对她说把眼睛闭上,她没有反抗静静的闭上,抬了抬下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欣喜若狂,慢慢的向她低下头去,就在我的唇将要碰到她的唇的一瞬间,我停止了动作,猛得一翻身坐了起来,静静的盯着房间里某个不确定的角落,然后点了一根烟。
在我们这些朋友们的聚会上,月抓住一切机会和我暧昧,这使我显得非常尴尬,因为宇也在场。从对思春之事无师自通,我就知道我的生活是注定要和一个女人一起度过的,尽管这个女人的轮廓一直不是很清晰。从我很小的时候,李寻欢这个人物形象就是我所仰慕的,可是我不会像他,把自己的爱人让给别人,因为我看到了这样做给三个人带来的痛苦,可是从内心深处,我也绝对不是一个撬别人墙角的人,尤其是朋友的墙角。事实上,我明白月和我暧昧的目的,她无非是想借此来刺激宇,来引起宇的关注,不只女人,其实很多男人不惜做小丑,也无非是想博得红颜的一笑。可月的这种做法使我生气,因为在那一刻,我脑海里闪现了她在我身下的样子,尽管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在内心深处,我是抗拒她的这种做法的。
聚会结束后,大家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宇单独把我叫到一边,我知道他可能要对我说什么,我更知道这件事与月有关。他对我说看得出月挺喜欢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对他说你胡扯什么呢,他淡淡的一笑,接着又对我说他也看得出我喜欢月,我的心情陷入一阵慌乱,赶紧矢口否认说你想哪里去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我知道他并不认同我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他对我说,月和他从中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同学,两个人非常要好,他们一直像铁哥们一样相互关心和照顾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份感情在月的心里发生了变化,于是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月向他表明了心计。这对于当时的宇来说,着实措手不及了一把,就这样两个人稀里糊涂的成了男女朋友,可是这些年来两人都没有做任何越轨的事情,因为月不是他所追求的类型,那个四川女孩才是,他一再对我说,其实月到现在都还是个处女,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就去追求她,不要错过了。我表情复杂的对他说,你喝多了。
宇又去成都出差了,也许在出差的时候还要假公济私上一回。这些朋友里只有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孩了,也许这就是他眼里的真爱。这段时间里,月像往常一样来我这里借书还书,偶尔我们也会打情骂俏一番,那也许是我们生活中最有情趣的事情了,可是我知道她的心其实没在我这里,她的心早就给了宇宙,是不会留恋地球的。
宇从成都回来后显得很沮丧,整个人前所未有的颓废,我想他的假公济私以失败而告终了,于是打算说几句安慰话,而他却先我之前问起我和月的事情,问我们发展的怎么样,我只说叫他不要多想,我对月可是清白的,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认同我的说法还是别的。他对我说起这次的成都之行,他并没有见那个女孩,因为那个女孩正在和另一个男孩在一起,他问我这样够清楚了吧,难道他还要走到跟前叫人家羞辱吗?我没有再说话。
就在宇回广东后不久,我收到了宇向公司辞职的消息,我打电话约他,他推说这段时间忙,要把手头的工作料理好,回头给我打电话。几天后,等我接到他回头打给我的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把行李放在了火车的行李架上。我在电话里一再追问为什么他要这么冲动,不就是情场的一次失意嘛。他撇开我的话题,直接问我是不是喜欢月,我向他保证我们真的没什么,他在电话那头声音低沉的对我说:我做了一件错事,那天我喝醉了,月来了,我把她给上了。
挂掉宇的电话,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摇摇欲坠,我的思绪混乱异常,我感觉眼前的世界不停在旋转,各种感受像五味杂陈一样同时向我袭来,我跌跌撞撞,迷迷糊糊,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就像一只只青蛙和蚂蚁,它们那么可笑。可它们再可笑,也不如眼前这个小子,刚才他还在夸夸其谈的跟人说,不就是情场的一次失意嘛。
几天后,月来找我还书,是啊,还书,也许只有书才是我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据,其他的都是扯淡。我盯着她看了许久,她没有什么表情,我也强自镇定,这是我的底线,我一定不能比她软弱。她慢条斯理的走到我的床边坐下,然后缓缓的躺下去,她侧着头,也盯着我看了很久,她蹬掉脚上的鞋子,整个身体在床上摆了一个非常撩人的姿态,然后慢慢的闭上双眼。我静静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可是我的心里一点都不平静,七上八下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翻腾的难受。
一段时间的寂静,我压制着声音的颤抖问她,你到底是不是处女?她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声音平静的说,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我没有动,她问我你是不是男人?你的性功能还正常吧?我按奈不住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的头脑轰的一下,我刚才的一切坚持都崩溃了。我像一只野兽遇上可口的猎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床上的她,二话不说,撕扯着脱光了她的衣服,我的吻像下雨一样,不,像下冰雹一样,重重的吻在她的脸上,而后粗暴而又毫无次序的吻过她的额头、嘴唇、下巴、脖子、耳根,就这样不断重复着,我吻向她的乳头,并重重的在上面咬了一下,她哼了一声,可是没有把声音发出来。我疯狂的分开她的双腿,粗鲁的进入了她的身体。自始至终,她没有任何的反抗,反而积极配合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忍受着我的粗暴。强烈的兴奋与刺激,使我很快就支持不住了,在高潮袭向我的那一刻,我迅速离开了她的身体,把我人生的精华统统射在了她的肚皮上。她没有说什么,从旁边拿过纸巾,轻轻的把它们擦干净。我印证了宇的话,这使我陷入更深的沮丧中,我的脑海里不停回响着宇的那句话——我把她上了。我的双眼湿润了,月睁开眼睛望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两个大拇指在鼻梁的两侧帮我擦着眼泪,然后轻轻的问我,还要吗?我坚定的说要。
已经不记得当天我们发生了几次,头脑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因为宇的声音一直在回荡。最后月哭了,她说她真的很想跟宇在一起,所以当宇有要求的时候,她根本没打算拒绝,可是她换来的是宇的一声对不起,然后宇走了。她说她是喜欢我的,因为跟我在一起很快乐,比和宇在一起快乐,可惜她太固执了,她已经执着在对宇的感情里不能自拔了。
我想决绝的跟她说,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可是还没等我说出口,却是她先说了。她对我说,爱情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上合适的人,我们三个人之间一定是在哪一方面出现了偏差,所以大家都不要固执了。她还对我说:你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放纵。说完,月走了,我关上门,然后躺在床上睡去。
我请了几天假,几天后回去上班,听说月也辞职走了。
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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