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的噪声,恐怕没有多少人喜欢。特别是炎炎夏日午后,正是人们需要歇息的时候,可蝉的嘶鸣一声高过一声,独唱还情有可原,合唱就忍无可忍了。
可是,如今的夏日午后,再也听不到蝉的声嘶力竭。偶尔,只是蝉单独的唱响,伴随大家,给生活增添情趣。
不知从哪年起,宴席上多了一道美味——炸金蝉。据介绍,金蝉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因此,饭店酒家投其所好,瞄准了金蝉,它们成了一道高端的名菜。
麦收过后,雨季到来。蝉在黑暗的地下孕育好几年,它们要破土而出。但是,等待它们的不是葱郁的树林,自由的天空,而是滚烫的油锅,宴席餐桌,成为食客口中的一道美味佳肴。
夏至时节,蝉要钻出地面,幸运者爬到高处,破壳而出,成为自由自在的歌者、飞行者。雄性饮露高歌,雌性饮露产籽,传宗接代。
不幸者,有的在洞里被人扒出,有的爬到树上也未能幸免。蝉的最终目标是脱离黑暗,向往光明。可在生命的进程中,死亡时时伴随着。
夏日夜晚,村旁树下,人影晃动,灯光时而照射树干,时而寻找地面。无论蝉刚出土,还是已至树上,厄运时时伴随,村民你来我往犹如人网,把蝉一个又一个收入囊中。
人们害怕蝉的蜕变,在容器中放入少许清水,这样,蝉入水,放几个时辰,不蜕变。带壳的蝉,油炸之后,鲜嫩口感好,倍受人们的青睐。
捕蝉队伍络绎不绝,晃动的灯光持续到午夜。可想而知,蝉的命运,大多难逃一劫,停止在生命的终点。
野生的蝉,原来乡民打打牙祭的绿色食品。近些年,蝉竟成了抢手货,从几分钱一只,到几毛直至如今的接近一元一只,饭店酒家大量收购。小小金蝉,有了如此高的经济价值,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事。怪不得有人搞起了金蝉养殖,有需要就有市场。
我也曾是捕蝉大军中的一员,那要追溯到少年时代。人至老年,增多的是阅历,减少的是浮躁,不再把生命当作儿戏,蝉不再成为盘中餐,并且有了小小的善举。
夏日夜晚,许多人聚在一起纳凉。在街道地面上有一蝉爬行,我发现后,把它拿至家中,放到窗纱上,任其蜕变。
翌日清早,蝉已脱胎换骨,六足紧紧扒住空壳。从头到尾呈白色,双翼也是白色,且玲珑剔透,让人看了,不忍心打扰,更无入口的欲望。
好漂亮的身材,还有透明而对称的双翼,精致而小巧。原来从未仔细观察蜕变后的蝉,一只小小的昆虫,在人面前它是弱者。可这次以观赏的目光,感受到的是美,犹如一件精致的工艺品,爱到深处。
我小心翼翼,把蝉放至庭院的杏树上,它紧紧抓住树枝,慢慢往树的高处爬行。待到双翼风干,身子变黑,时机成熟,它会飞离而去,留下的,是无痕的身影。
“垂缕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夏日,蝉吟赞歌,热情而欢乐;晚秋,蝉奏挽曲,冷落而凄婉。夏有夏的的留恋,秋有秋的忧伤。
我做了点儿什么不重要,总感觉耳畔没有蝉的声音,心里空落落的,难道在不久的将来,蝉要在我的故土销声匿迹吗?此刻,我有了杞人忧天的思绪。
放飞一只蝉,我心安然,它是一条生命,没有成为美味,确切地说一小口。
我的举动,是我的意愿,自我感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笑!可叹!一个人能做什么,微不足道,只有大家意识到了,生态平衡,人与其它物种的相伴,才是我们生存的共同家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且不论蝉是益虫或害虫,没有蝉鸣的夏日,似乎安静许多,还有谁对炎热有如此痴情地表白。可总感觉缺少点什么,我是这样想的,不知有缘的你,是否与我有同样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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