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非梦!

作者: 梅美生活1 | 来源:发表于2022-02-20 23:54 被阅读0次

    01

    犹记非洲之旅的最后几个镜头,我用土著语向几个身着艳丽服的小朋友问路,然后进入到一间低矮的平屋顶土屋。

    屋内有一扇小裸窗,投影被放大成一个斜进的平行四边体光柱,空中光柱里卖力飞悬的无数小灰尘似乎要把阴处挤进光柱的灰尘撞出去,它们充满热情地较着劲,又似宣扬着势不两立。

    屋里不少人,三人一堆、五人一群,有靠墙聊天的、更多直接围坐在地上。他们似乎在摆拍,眼神全看向我。

    我看见靠窗边几人肩部反射的光,吊带T恤上有条格、鲜花等图案,一双双白眼仁与一些微张着的厚嘴微露出他们的白牙,瞬间一时难以言尽其中黑肤色差,他们紧盯人的眼神令我非常不自在。


    赶紧从屋里出来,又与那几个小朋友碰面,当他们看出我要离开的样子,眼里似流露着期待,又似有依依不舍,我突然想起包里的糖果,于是掏出一大把分予他们。

    天真无邪的笑顿时绽放,瘦小的身躯、深邃的眼、豁着的白牙、粉色的唇……

    —Thank you! Where are you from?

    —China.

    “我爱中国”“我爱中国”……他们竟用汉语喊着。

    起床号打断梦境的瞬间,那几张可爱的小脸与他们口中冒出的汉语依旧在眼前闪动着。“梦好莫催醒,由他好处行!”

    醒来愣神中,我暗暗打算,要把梦中的那幅画面复原出来,我位于画的右侧,跟前就是那几个开心的小孩。背景是土屋一角的一个或两个人,要把他们的眼神延伸到屋外我的背影上。对了,就像我眼前有人拍摄的照片。

    就在这想法出现的同时,其实我还有另外一条神经在思考着这梦境的启示。

    我思考着,难道我曾有一世生活在非洲?为何我会说流利的土著语?但我又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旅客,我与他们的世界完全相隔。

    究竟是为什么?我内心平静的湖面似被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那涟漪是孩子们大脑门上卷曲的发、黑色的肤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豁着的白牙,还是瘦长的胳膊与光脚丫?

    穿粉色背心的咖啡色女孩笑得真美;流鼻涕、拖着成人鞋的卷发男孩笑得好甜;泪痕印在脸蛋上的小弟弟一手咬着手指一手提着短裤……他们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我不知道,但我心里清楚,那是非洲的一片区域。

    这是我16年前日记本上记录的一篇内容。

    02

    回到现实,塞拉利昂留学生艾玛丝是早晨第一个到达班级的,互道早安后,她告诉我打的来的学校,我有点不可思议,从老校区宿舍来新校区上课并不远,坐BRT四站直达新校区大门。这孩子,真不知节省。

    艾玛丝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老师,你知道吗?我不喜欢BRT里的人总盯我。”她用手摸摸头发,眨眨弯翘的黑睫毛及涂了紫色眼影的大眼睛。

    艾玛丝巧克力色的肌肤很光滑,身着一条米色高领半长款贴身针织裙,挺胸蜂腰,翘臀角度几乎能置于一杯子,头顶脏辫,身背牛皮色绒书包,脚登闪彩运动鞋,走路自带弹性,属于非常养眼的黑美人。

    “艾玛丝,别嫌我说真话,BRT里的人多望一眼移动的美景难道有错吗?”艾玛丝听后略微停顿,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进而咧嘴开心一笑,露出一口瓷白的牙。


    看到她的脏辫,我不由想起之前一个来自喀麦隆的男生考林斯,他也常搞头发秀。可以说把头发玩到花样翻新的地步。如果这周是个鸟巢窝,那下周就是满脑的麻花鞭。还没看够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式,很快又转到浪花飞溅的炸裂式,不久,彩色绑带又把细条辫束成一大把花盛开的头顶。

    从小卷到长发,从纯黑到彩发,一条脏辫之路被他精彩呈现,近看发型,好像头皮被拽得生疼不是他,而是自己。当同学们夸赞他辫子漂亮的时候,他便流露出矜持又骄傲的笑。我偶尔会在讲课中被他的发型带跑。

    而这些靓丽假发,据他们说都是便宜又好用的“中国制造”。我曾片面地认为,他们应该把专注美丽头发的热情转移到学习上。

    不料,事实并非如此,这两位爱美丽的非洲留学生学习要强过许多貌似努力的同学,考试成绩与口语表达能力非常出色,通过努力获得了学校、与政府鼓励的奖学金。

    艾玛丝还没毕业,就被塞拉利昂一教育机构预约了工作岗位,普及汉语职业同样也是她的未来理想。

    考林斯课余兼任着我们这一所小学的英语普及志愿者。那一年,他签证到期需回国办手续,刚好喀麦隆国内几派激 战。我还记得与他的最后一面,他口述着怕再回不到中国的担忧,果然,从此,便失去了他的消息。

    高达已经回国一段时间了,他把马达加斯加一种地产干货图发给我,期待我这个曾做过外贸行当的老师能帮他在中国试试运气。

    我倒是真与过去几个做外贸的老同事联系了,但他们似乎对那一条条像黑粉皮又似皮带一样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我只能对着一屏之隔的那头一声叹息。

    对高达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他的汉语发音不错,他很机灵,在马达加斯加中资企业帮助下,实现了来中国学习汉语的机会。

    一堂公开课,让我认识了他。他给我们讲他国家有名的面包树,还用生动有趣的语言向班里同学描述自己如何突破父母管控,成功潜入贫民窟的故事。

    在那里,他有一帮喜欢音乐的穷哥们,乐器都是东拼西凑得来的。他最为自豪的是,他这支乐队给贫民窟人们带来了难得的欢乐,成为他人生中不可逆转的一段珍贵经历。从此,我对这孩子刮目相看。

    前段时间,马达加斯加遭受强热带气旋引发洪水灾害。中国提供了紧急人道主义援助。
    高达在微信里祝福我新年快乐时,顺便感谢中国总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不过疫情当前,他暂时在家呆着。期待在不久疫情转好后,他继续去做中文翻译。


    以上几个片段结合我16年前日记里记录的梦,我果然与非洲人是有缘分的,我甚至想,那梦里的几个孩子是否穿越到现实,就是我现实里教过的学生。

    我那梦里说的土著语早就忘了,联想现实中非洲的许多国家,因受地理条件限制造成的贫困、还有部 族矛盾、语言理论落后等原因,大多数本族语既无文字,更无出版物。

    而我自豪的是汉语依然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中国正脚踏实地为中国梦而努力着,我为祖国博大精深文化与璀璨悠久历史骄傲的同时,同样为中国倡导以和为贵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所喝彩,愿我们的文化随着国家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传播得更加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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