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叫《身份的焦虑》。所有焦虑背后有没有一个共通的成因呢?这本书就告诉大家,背后的成因是对身份的焦虑。
身份是什么意思呢?
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它牵涉到一个承认的问题,就是你怎么被社会承认。身份是被社会承认的,不是你自己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在古代,如果我是一个公爵,那是因为国王觉得我是公爵,我才是公爵,我不能自己说自己是公爵。
所以人作为一种社会动物,生活在社会当中,就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你所希望自己获得的社会头衔没有被别人承认,然后就会产生巨大的焦虑。
这本书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从文化史和心理学这两个维度来阐述身份焦虑的机理。作者也希望通过这样的阐述来缓解大家的焦虑,因为大家只有知道焦虑产生的病因,才能够与焦虑做斗争。
你可能会问,心理学和文化历史,这两个角度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心理学说清楚人的心理机制。比如弗洛伊德对“自我”进行了三重区分,分成超我、自我、本我,通过这种静态的区分说清楚我们的心理机器由哪些部件构成,哪个部件的运作出问题了,整个心理机器就会出现失衡。
这种研究的最大的特点是,它是非历史的。也就是说,当用心理学理论来研究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也不管你是二十世纪的中国人还是十五世纪的中国人。
这是以一种非历史的态度来看待研究对象的。而在文化历史的看法里,不同的时代会产生不同的历史特征。例如研究焦虑,也许唐朝人焦虑的是“我怎么还不够胖呢”,到了宋代,姑娘们会焦虑“我怎么这么胖呢”。焦虑的内容会因为朝代的不同而有很大的不同。
文化历史的研究有历史内容,而心理的研究没有历史内容。所以文化历史的研究,能够提供给我们关于某个问题的更多资料,而历史以外的心理学研究能够帮助我们看清楚问题的本质,因为有些东西毕竟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这本书的作者是阿兰·德波顿,他是生于1969年的一个英国才子型作家,毕业于剑桥大学。他写的很多东西都特别有意思,而且也广受各国读者的好评,被译成二十多种文字。
一、什么是身份的焦虑
身份这个词本来的意思就是你站的位置。
第一,身份具有公共性。就像站位,不是你想站哪儿就站哪儿,而是要按照规矩,按照一套社会规范来站位。也就是说,它要有社会的承认。
第二,身份具有层次性。你站在这里,我站在那里,有人站在上首座,有人站在下首座,有人站在左边,有人站在右边,它有层次性。层次性里,就体现出了高低的不同。有些人的地位高,有些人的地位低。
那为什么还会有身份的焦虑呢?道理就非常简单了。因为我们实际得到的社会身份,远远没有赶上我们希望得到的社会身份,两者之间的落差就让人产生了焦虑。
比如在古代的官僚体系里,我希望能封到三品官,二品官当然就更好了,一品官太大了,也许我达不到。但是皇上只封我一个七品官,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特别大,我就会有一种身份的焦虑。
比如吃饭之前,“我什么时候能封到三品”这句话要反复说三遍。如果我不被承认,也就是说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社会位置,就容易产生一系列心理问题。你会反复地对自己说:“我什么事都不行。”
你会觉得别人看你的眼光都是蔑视的,你会猜别人的想法,别人可能会想:“你不就是个小人物吗?你做什么事情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大人物点头吗?”
如果这种负面的感觉一直缠绕着你,就会让你觉得做任何事情都束手束脚,都提不起自己的精气神。
而且现在的报纸和媒体也在某种意义上助长这样一种势利眼的态度,让大人物的所有行为得到关注,让小人物不被关注。
对于这一点,作者举了英国文化里的例子。比如你打开报纸,皇室的事情才是头等的大事。女王驾崩了,某个王子有绯闻了,这种事情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地说,一般的英国人就没那么值得报道。当然报纸上不会明说这一点,但版面说明了一切。
二、身份的焦虑是怎么产生的
这就要从文化历史和心理两个角度来加以分析了。
先从心理学开始讲起。大卫·休谟写了《人性论》,这部书虽然是哲学著作,但也有不少心理学的内容。休谟在书里写了一段话,原话写得比较文绉绉:嫉妒是人类的本性,但是人类的嫉妒有一个特点,他只嫉妒关系近的人,不嫉妒关系远的人。
一个士兵可能会嫉妒他的班长,他可能会想:“我也很厉害,为什么我是副班长,你是班长?是不是连长偏心?我在各项军事考核中的成绩都比你好,我的战绩也比你高,凭什么你是班长?可恶。”
但问题是,这个士兵会去嫉妒一个上将吗?他不会嫉妒,因为上将离他太远了,他看不到。所以这是一个基本的原理,我们都是嫉妒身边的人,不会嫉妒太遥远的人。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看待这个问题的历史的角度了。休谟给你的是一个心理学理论,在每朝每代都是对的。我们对于近的东西才会产生嫉妒,远的东西我们看不到。但是什么叫近,什么叫远呢?每个朝代都不一样。这要取决于时代的发展。因为古代的远近和现代的远近是不一样的。
古代的信息渠道比较少,人们只知道身边的、村子里的事情,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大家都有手机了,手机上有各种短视频。看到遥远的东西就会变成很切近的东西。
最近就看了一个新闻,让人嫉妒得不行。美国有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成为了少年巴菲特,他用很少的钱炒股,现在已经赚了一亿美金了。人听了以后心里也有点痒痒。这就是现代媒体的坏处,它让你知道了这件事。你如果不知道,心里就不嫉妒了。心想,这小子有什么了不起!
正是因为现代社会的信息非常宽广,所以在每个人的信息界面上出现的可比较对象就多了。因为好像只要你的运气好一点,你也可以拿到这个机会,这种可能性似乎是存在的。
正因为有这种可能性,别人赚到,我没赚到,我就会嫉妒他。我会想:“好焦虑,为什么这个好运没有落到我头上?”
也就是说,因为技术的发展,特别是信息技术的发展,我们才可能对遥远的人所获得的成就产生嫉妒。而这样的一种技术会大大增加我们的焦虑感,因为在信息界面上所出现的那些被比较对象实在是太多了,随便任何一个都能让我焦虑。
三、近代思想家如何治疗身份的焦虑
治疗身份的焦虑需要重磅思想家来提出一些新的方法。作者也提到了几位大思想家。下面所提到的治疗身份焦虑的方法并不代表作者本人的意见,是否有道理也是见仁见智的,大家不妨看看。
首先,要讲到的是美国的哲学家、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的一个自尊公式,它指的是你的自尊感,等于你的实际成就除以你对自己的期待。
这就意味着什么呢?你要提高你的自尊感大致有两个途径。第一个途径是提高你的成就感,把你的事业做大,变得更加牛掰,当然你的自尊感就提高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缩小你的期望。不要对自己期望那么高,这样你就容易开心了。
这样的一个方案在现代社会中是否能够得到充分的执行呢?恐怕有一点小小的困难。因为现代社会的一个基本的特点是给人打鸡血,不断地提高大家对自己的期望,让大家觉得自己能够比原来做得更好。
作者嘲笑另外的一些现代励志故事。他说,这种书要少读,会增加大家的焦虑。因为它表面上好像给大家一种励志的感受,你看别人可以,我也可以。但问题是你万一不可以呢?这个时候你的感受会不会比原来更糟?所以仅仅凭借打鸡血、生搬硬套的方法是不行的。
第二,需要别的思想家出山来拯救我们了,这就是法国哲学家卢梭。
卢梭写了不少书,如《爱弥儿》《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卢梭的整体思想是歌颂原始人,讨厌文明人。他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财富的多少并不在于财富本身值多少美元,而在于你内心的欲望。
如果你的欲望强,你会永远觉得财富不够,就是把半个地球的财富给你,你也会问,什么时候能拥有整个宇宙的财富呢?没完没了。
原始人的特点是欲望不多。他们关注的是一些和自己的生理运作有关的,更加实际的一些物质。举个例子,要活下去,就要打到足够多的兔子,把兔子烤熟了分给族人吃,要采集更多的水果。如果把这些层面的问题都解决了,原始人就会很开心。
这样的一个观点是卢梭在自己的哲学著作里面提出来的,但它是不是一种哲学家的妄想呢?不,它得到了历史研究的证实。所以这本书特别有价值,它有给出了很多文化历史的硬核证据。
对于这个问题,它就以西方的白人人类学家对十六世纪印第安人生活状态的报道为依据。
站在当时白人的立场上看,当时印第安人的生活特点是非常贫穷,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家徒四壁,平时就拿个弓箭。但他们很快乐,因为他们并没有什么欲求。他们觉得自己吃得饱穿得暖,也就这样了,万一死了也就死了,这也是命,无所谓。
但是后来白人来了,给他们带来了很多东西。当然有一些东西的确是有用的,比如白人把火药和步枪带来了,这东西的确有用,比弓箭厉害多了。
但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东西,银耳环你觉得有用吗?没有银耳环就不能打猎吗?彩色的各种玻璃串珠有用吗?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东西,就是酒。西方人有很复杂的酿酒技术,有各种各样的威士忌。
印第安人就被西方人的这种没有用的物质产品给腐蚀了。所以他们要去打很多野兽,用皮毛和这些白人交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这就使得他们变得贪得无厌。印第安人怎么努力都发现他们没有办法像白人那样富有。他获得的越多,欲望就越多,也就越痛苦,越容易产生身份的焦虑。这样的一个现实的案例就为卢梭的这种理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历史学注脚。
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被白人入侵的印第安人,这是作者的一个很重要的观点。他不仅仅是在说印第安人,也是在说我们所有人。
作者举了一个例子,很多朋友买跑车,跑车的首要特点就是要跑得快,大城市里根本就没有空间,没有特定的场所,且跑车也不能坐很多人,如果一家子出去野游,跑车的空间是不够的。所以跑车就是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
但是现代人就像印第安人一样,说:某某公司又出了一个新的跑车,样子好美,这流线型,这发动机的气缸,我一定要贷款买。你吃饱了撑的。
你和印第安人的思维有什么两样?你和那些辛辛苦苦打动物获取皮毛,然后去买威士忌的印第安人同样陷入了一个类似的思维陷阱。这个思维陷阱只能让大家越来越焦虑,看到自己的荷包里的钱越来越不够用。
四、关于成功和失败的古老故事
现代社会的运行需要激励大家不停地有消费欲望。现在不少朋友都已经听说过日本经济碰到一个问题,叫“低欲望社会”,就是年轻人不消费。
这对日本的厂商来说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大家都没欲望,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们已经在现代的社会框架里面,不可能回到古代的原始生活状态。
卢梭告诉我们的故事又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治疗我们的身份焦虑症呢?不要紧,从古至今,人们编了很多故事能够安贫乐道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的主旨是,穷也是很光荣的。
因为身份的焦虑基于一个很重要的思想前提,人们是因为不够富有,所以焦虑。但是如果你觉得穷很光荣,那还焦虑什么呢?
举个例子,1450年,罗森·普吕特在他的一首赞美农夫的诗歌中,就提出农夫才是上帝的造物当中最为尊贵的。他是这么写的:“农夫扶犁拖耙,备受苦辛。他们的劳作养活了世人,包括贵族、艺术家,还有普通市民。设想这世上没有农夫,我们的生活该是何般凄凉惨景。”
如果这样的声音能够在整个社会上传播起来,那么底层的劳动者就会获得更多尊严,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就可以克服他们身份的焦虑。
第二个故事是说,身份低下并不意味着道德低下。
有些人的社会地位不高,但有可能道德水平很高。这样,人们就完成了某种心理平衡。其实在宗教里面,这样的故事很多,比如《新约·圣经》里面就经常讲这样的故事,说穷人比富人离天堂更近,上帝可能会首先照顾到穷人等等。
第三个故事是直接针对富人,攻击富人的。
它说富人是腐朽堕落、恶贯满盈的,他们的财富来自对穷人的掠夺。至少在童话故事里,比如在阿凡提的传说里,富人往往是扮演负面的角色。大多数时候听故事的人都是穷人,需要这样一个对富人进行矮化的故事版本,使得自己的心灵能够得到安慰。
上面所说的三个故事,的确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使得穷人的身份焦虑感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治愈,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但到了现当代以后,又有一些使我们焦虑的新的因素出现了,而且又有很多反向的故事要为富人“洗白”。
使得大家重新焦虑的三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讲的是:富人而不是穷人才是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类故事是典型的市场经济支持者提出的,特别是像亚当·斯密这样的市场经济支持者。他们的一个基本想法是,市场经济的运作要靠每一个人都把自己视为经济人,也就是让自己的经济利益得到无限扩大,一定要得陇望蜀,这样整个市场才有活力。
如果整个市场中每一个经济主体都是很佛系的人,对于投资赚钱不感兴趣,那经济机器就会熄火。而富人就是有投资能力的人,他的财产比一般人多得多,所以他一挥手就可以挽救很多工作岗位。
一部日剧,由堺雅人先生主演的《胜者即正义》。其中有一个镜头是这样的:律师行遭遇到了一些财政困难,顾问就建议堺雅人所扮演的律师,把律师行里一些不必要的项目给砍掉,来维持律师行的运作。
这个律师就问:“你觉得哪些项目能砍呢?”顾问说:“比如您买豪华游艇、您买私人飞机,这对我们的业务没有必要。”
律师一拍桌子:“你不懂,服部先生。我是一个爱国的,对经济发展有奉献精神的人。像我们这样的富人如果不去消费,不去买奢侈品的话,整个奢侈品行业会崩溃的。我是出于大爱才拼命地花钱。”
这就是亚当·斯密这一派的人提出的观点。听了这个观点以后,穷人更焦虑了:“我们连消费的资格都没有,我们对社会的贡献好少。”你看,现代社会会增加大家的焦虑吧。
第二个故事说,身份和德性是正相关的。这是现代社会给我们的印象。
比如,在美国,上哈佛常春藤学校要看人脉,也就是说它要写推荐信。在中国,就看你的学术成绩,在美国,人脉很重要。你要读西点军校这个层次的比较高级的军校,很可能是需要高级政客,比如说国会议员这种人的推荐信。
推荐信主要看是谁写的,你得到了某某国会参议员或者众议员的推荐信,足以证明你们的家世和这样的一些大家族有关联,这样的人学校就信任。
这就导致你的社会地位和你的德性之间就建立了正相关关系。你的社会地位高,就意味着你的德性高。听上去,穷人就更焦虑了。
第三个故事是说,穷人是有罪的、堕落的,他们穷是因为他们蠢。
这种思想还有一个哲学的源头,叫斯宾塞主义,和英国哲学家、社会学家斯宾塞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另外一个叫社会达尔文主义。它把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规则放到人类社会当中,认为人类社会就是一个优胜劣汰的社会。
你在社会的经济斗争中失败了,就证明你是个恐龙,就应该灭绝。这个观点听上去也很不入耳,这不是作者的观点,而是作者提到的别人的观点。
五、现代社会里让人焦虑的社会因素
还有一些真实存在的社会因素,使得身份的焦虑在现代变得更加剧烈。
第一个因素是,成功依赖于才能,但才能是不够用的,因此就觉得非常焦虑。
有人就问了,才能这个东西还有不够用?比如我是个农民,我会种田,我就一直会种田了,哪有我今天会种田,明天不会种田的道理?除非我自己老了、病了,那是另外一回事。
唐伯虎会画美人,他今天会画,明天也会画,今天能画王昭君,明天画貂蝉,后天就画不了武则天了?没这个道理。那是在古代,古代社会变化得非常慢,有了一个技能可以吃一辈子。对现代人来说,麻烦就大了。
就拿打字来说,二十世纪末,还有一个工作岗位叫打字员。有些人专门学了五笔打字收钱。过了一段时间,拼音的算法改进,输入速度提高了,打字员的技能失效了,怎么办?
这就是现代社会的特点,你拼死拼活学会了一个技能,技能可能没用了。这是很可怕的,古代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所以我们就非常焦虑,尤其在信息时代,更新换代速度我们想都不敢想。
第二个是由运气带来的焦虑。
你要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碰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岗位,才能够发挥你的专长。古代社会的人,这方面的焦虑也比较少。
第三点雇主变动带来的焦虑。
在古代,人们不能自由地选择职业,也没有雇主的变化,谁是谁的农奴,谁是谁的地主,关系很清楚。但是现在,雇主会变来变去。
比如,公司里面,中层的领导突然移民换了另外一个领导。本来我和前面那个领导关系不错,现在来一个新领导,瞅我哪儿都不顺眼。所以听到我的领导要离职了,或者要转到另外一个工作部门,甚至要转到外国去,我心里很慌,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第四点,是受到了盈利原则的制约,以及由这种制约所导致的各种各样的焦虑。
现代的社会是一个高速运转的商业机器,你在公司里面上班是为了赚钱。每个季度,公司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盈利考核,你在盈利考核里面如果垫底,还好意思在公司混吗?
公司会说:“您就另谋高就吧。”或者用一种委婉的讲法:“我们向社会释放劳动力。”一下子,你的工作就丢了,这多让人焦虑。
第五点,是受到全球经济发展规律制约所导致的焦虑。
比如在中国上班上得好好的,都有可能会受到华尔街的制约,因为现在的全球经济是一体化的。哪个地方打仗了,油价上涨了,也许都会对你的生意造成负面的影响,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能控制。
六、解决身份焦虑的“八件套”
“八件套”是对整本书的结构重新梳理以后得到的结果。
1.用哲学重拾自信
第一个方法,是要从哲学的层面上理解焦虑的本质到底是什么。用哲学分析帮助大家重拾自信,还是要相信哲学是有用的。
我们已经前面已经提到为什么人要维持尊严,为什么人会焦虑。原因就是你的现状和你的目标之间有巨大的差距,这就会让你觉得焦虑。这是个很粗浅的分析,不够深入,我们要分析得更深入一点。
先思考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有人会决斗?在文艺复兴到近代的西方世界里面,决斗是非常多见的。
有些决斗是因为比较重大的事情。诗人普希金是死于决斗的,主要原因是他要和一个让他戴了“绿帽子”的人进行决斗。这件事还比较大,我们多多少少还可以理解,但是有更多的决斗是源于非常可笑和琐碎的事情。
一六七八年,在巴黎发生了一场决斗,一个人杀死了另外一个人。被杀者为什么被杀呢?因为他说前面那个人的房子装修没有品位。
在法国的菲利普·多莱昂摄政时期,两个卫队的军官进行了决斗。原因是一个军官说一只安哥拉猫是他的,另外一个军官说:“我才是这只猫真正的主人。”两人为一只猫进行了决斗。
这种非常搞笑的决斗事件在西方近代历史上是很多的,而且当时有很多人因此丧命了。这是让人感到非常震惊的。当然现代社会中,这种现象比较少见了。
决斗之所以如此普遍,是因为决斗者都缺乏信心,因此很容易被外面的语言所刺激。他会想:“他说得对,怎么办?我好焦虑,我要消灭他的声音。怎么消灭他的声音?我要和他决斗。”
也就是说,一个人如果太把别人的观点当一回事,而没有自己对于一个问题的判断,他就容易采纳暴力的问题解决方式。
但是哲学会让人产生改变。哲学会用二分法来思考问题。这方面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达尔文的例子。
达尔文提出了物种进化的理论,但当时有英国皇家学会学者向他提出了一个反驳的论证。按照当时一般人的观点,地球的寿命才一亿年。如果地球的寿命才一亿年,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为物种进化提供足够的时间。
达尔文非常紧张,这好像是个硬伤。那么达尔文怎么解决问题呢?我们俩决斗去?达尔文是科学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他就让自己的一个儿子专门去研究地质学。
这个儿子做出的研究成果比较接近我们的常识了,就是一亿年严重地低估了地球的寿命。结果就使得达尔文的理论站得住脚了。
你看,哲学的二分法能够让理性代替刀枪,来帮助我们解决各种各样的争端。而且有了理性的帮助,你的自尊也可以得到维护。
因为当别人提出一个观点来攻击你的时候,你会想,从理性的层面来讲,你的攻击也是有问题的。我再想一个办法,把我的理论打磨得更加圆融。你的理论圆融了,你的自尊心也就得到了维护,你就不会决斗,你的焦虑感也得到了缓解。
2.波西米亚治疗法
有人说了,通过哲学家的方法来克服这种焦虑,这个方法好像过于高大上了。有没有更加适合普罗大众的方法呢?这个作者也提到了一种方法,就是所谓的波西米亚治疗法。
这种治疗法实际上是在西方年轻人当中流行的一种大众艺术。特点就是,通过攻击主流审美价值的方式,来摆脱主流价值带给你的束缚。不是说所有的主流价值都要摆脱,但是有些主流价值的确给大家很多的经济负担。
比如举个例子,很多人觉得要结婚就要买房,要找一个非常好的职业,跑到公司里面,要对谁都点头哈腰。
年轻人不受这种束缚,要过自己的日子。波西米亚的艺术形式就是对于西方主流的中产阶级价值观的攻击,由此摆脱这种价值观带给大家的束缚,克服因为这种束缚所带来的焦虑。
怎么来践行这一套价值观呢?美国就有一个大文豪叫梭罗,他写过一本书叫《瓦尔登湖》,就给出了一种波西米亚式的生活方式。
这个梭罗建了一个湖边的小屋,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材料,但房子质量还不错。他是怎么省钱的?木板一共花了八点零三美元,用的都是废弃棚屋的木板。屋顶的木板和壁板一共只花了四美元。玻璃用的是二手的,花了二点四三美元。砖头全部用旧的,一千块旧砖头花了四美元。一共花了二十八美元一角两分,就把一个湖边的漂亮小木屋造出来了。
波西米亚生活方式的一个基本特点,就是要避开一切花钱的地方,但仍然维持基本的艺术品位和生活品位。
3.阅读现实主义小说
波西米亚艺术不错,但是它有一个问题,就是好像有点小众,有点反主流。是不是主流的艺术形式不能带给我们慰藉,让我们克服身份的焦虑感呢?答案是否定的。
非主流艺术能做到的事情,主流艺术也能做到。下面谈一谈,主流艺术在多大程度上能帮助我们克服身份的焦虑感。
首先我们要提到的一个题材就是现实主义小说,这部作品的名字叫《曼斯菲尔德庄园》。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小姑娘,名字叫芬妮。
故事情节有点像林黛玉进大观园,就是一个羞涩、谦和,总体来说家境也不是特别好的年轻女孩,得到了一个邀请。她的姨父姨妈都是具有很高社会地位的人,邀请芬妮前往他们家做客,他们的家就是曼斯菲尔德庄园。芬妮在那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庄园的主人,包括那些公子、少爷,表面上他们受过了很好的教育,但芬妮到了这个庄园却处处受到他们的刁难。
比如,他们会说:“我们这儿最近来了一个小丫头叫芬妮,她连法语都不会说。”当时的英国贵族都要会说法语。“我们庄园里面来了这么一个穷丫头,法语都不会说,真是有点丢脸”从这种风言风语就可以看出身份高的人对芬妮的歧视。
但是芬妮却在和这些人的相处过程中,体现出了她的优秀品质。你看那些表面衣着光鲜的小姐们,能够说流利的法语,而且受过很好的教育,但她们想的事情都非常庸俗:“某某伯爵的儿子家里有钱,要想办法嫁给他,这样下半辈子都不必愁了。”这和她们高贵身份构成了鲜明的反差。
芬妮的爱情观则相对来说比较符合我们现在一般人的三观。她并不在乎男孩子是不是有贵族的头衔,并不在乎他是不是有一个宽敞的房子等等。她在乎的是他的品性和芬妮自己是否心灵相通。
这个故事展开的一个基本的线索,就是让身份卑微但心灵高尚的芬妮,和整个充满着勾心斗角的名利场构成一个鲜明的对比,由此给很多人一个巨大的心灵慰藉。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具有道德的力量,我们就不会因为自己财富的缩水而感到身份的焦虑。
小说的这样一个模板,能够促成社会价值观的转换,这对于缓解大家心灵的焦虑是有一定帮助的。
4.观赏描绘日常的绘画作品
除了现实主义小说能够颠倒歧视链,帮助大家缓解身份的焦虑,绘画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著名画家夏尔丹在一七四六年画了一幅很有意思的画,画的名字叫《病人的膳食》,就是病人吃了什么。
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站在一个非常简陋的房子里面,非常耐心地为旁边的一位病人剥鸡蛋。这是普通人生活中非常普通的一刻。
画里没有出现任何豪华的食物,也没有体现非常复杂的绘画技巧,但是却有某种感动人心的力量。它体现了普通人在日常困难中是如何相互帮助的。
在夏尔丹画这幅画以前,典型的绘画都是描绘富丽堂皇的景象,很多人认为对于普通人的普通膳食的描绘不具有艺术价值。
但是夏尔丹之后,这种观点得到了颠覆。原来这样的绘画能够成为高大上的东西,这足以证明我们普通人是很了不起的。那么,由身份焦虑所带来的不快之感也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得到治愈了。
5.欣赏悲剧
除了绘画,再讲一下悲剧。悲剧和前面提到的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有一点小小的不同。悲剧可以是现实主义的,也可以是浪漫主义的,但它的要点不在于它是不是现实主义的,而在于它最后的结果必须是悲,也就主人公要倒霉,要失败。
最典型的就是《哈姆雷特》。哈姆雷特要为父报仇,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悲剧的一个最大的特点是,把聚焦的光束照到失败者身上。它把所有的失败者变成了舞台的主角。
这会给大家一个怎样的暗示?还是那句话,得到版面的人是得到尊重的。你把悲剧的主角放到了版面的头条,这就意味着他们得到了尊重。由此我们也就明白了,如果在生活中也遭遇到了失败,那也是值得尊重的。
其实亚里士多德在《诗学》里面也提到过这个基本的原则,就是悲剧的主人公应该是比较好的人,但又不能好到极点,他应该有一点瑕疵,但总体上是个好人。
为什么他不可能是一个完人,而必须有瑕疵呢?因为悲剧要打动人。如果展现的是一个完全没有瑕疵的人,请问你会觉得这个人和你有关系吗?没关系,因为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缺点。
举个例子,哈姆雷特有正确的价值观,他觉得叔父篡夺皇位是不对的。但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优柔寡断。他最后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才做出了最后的人生决断。
如果他的勇气再多一点,有可能他就不会死。所以哈姆雷特也有自己的问题。正因为他有缺点,我们会觉得,这讲的难道不是我吗?我总体来说当然是个好人,但我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我有时候有点小贪财,有时候做事有点小犹豫。只要错一点,我有可能就变成了悲剧里面的那个人,变成了一个失败者。
正因为主人公身上有一些缺点,我们会认同主人公。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看到别人失败也好,看到自己失败也罢,你会产生更大的焦虑吗?不会。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原谅的。
6.借助讽刺和喜剧的力量
很多人可能还会举手抗议说,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悲剧,有些朋友喜欢看喜剧。喜剧也可以,也能够帮助大家克服身份的焦虑。
那么喜剧通过怎样的方法来克服对于身份的焦虑呢?它们是把光照到焦虑本身,让焦虑本身变成讽刺的对象,你就会觉得没那么焦虑。
当某种焦虑成为讽刺的对象,你会觉得它很可笑。既然它很可笑,你会为一件可笑的事情感到焦虑吗?不会。
7.改变意识形态
说到这里,有人会说,烦死了,又是艺术,不是悲剧就是现实主义,要么就是波西米亚,能不能来点别的东西?艺术是好东西,但人不能一天到晚艺术。对,人不能一天到晚艺术,还有一些更现实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意识形态的改变。
我们就要讲马克思主义了。这本书也引用了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这个文献里面所提到的很重要的一个观点。
意识形态这个词,实际上可以翻译成一个更加普通的词,就是一个社会所接受的最主流的价值观。比如举个例子,你生活在一个金钱至上的时代,所有的人都觉得一个没有钱的人就是不成功的,你虽然不这么觉得,但是大家都这么觉得,就把你逼死到一条路上。
但马克思在讲意识形态理论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很深刻的观点。意识形态并不是老百姓自动接受,而是被动地接受的。是谁向你传播这种观点呢?就是在一个社会中,占有统治阶级地位的人。
就拿前面例子来说,当白人进入了美洲,要忽悠印第安人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们就把他们那种价值观灌输给了印第安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这样做能够让白人有利可图。
如果印第安人能够读马克思的书,就会反思了:“马克斯好深刻,我们被白人忽悠了。威士忌是一种意识形态,他们在忽悠我们所有人,让我们用劳动力来买这样一些毫无作用的东西。如果这本书能翻成印第安语,我们早就不会受白人忽悠了。”
这就是作者为什么要引入马克思的道理。马克思让你明白了统治阶级是怎么玩套路的,你就可以跳出这个套路。跳出这个套路,你就不会受到这个套路所带来的身份焦虑的煎熬了。
作者也提出了更加可操作的一些方法,他认为每个人都可以做点更小的事。比如,最近几百年以来,除了金钱至上这个观点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全面颠覆以外,很多其他错误的观点都得到颠覆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种族主义,在几百年前,种族主义是一种主流意识形态。还有与之相伴的性别歧视,比如一八七三年的时候,珀西伯爵说过:“男人一开始就要统治女人,对这样一个永恒的天命,我们是没有能力,没有意愿,也没有必要去改变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这就是真理,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现在我们的意识形态已经改变了,几乎在这个星球上的绝大多数地方,我不是说在所有的地方,你公开说这话,你就等着臭鸡蛋和西红柿吧。但是这样的一个意识形态是怎么改变的呢?就是通过具体的斗争。
这个作者举的一个例子是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故事。伍尔夫描绘了她秋天在剑桥大学的一次很不愉快的旅行。
她要到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图书馆借一本书。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个要求吗?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看了看伍尔夫,然后就很和蔼地说了一句非常伤人的话:“鉴于您不是男性,所以像您这样的人借书,需要在一个校务委员会委员的陪同下,并且在持有介绍信的情况下,才能到我们的图书馆借书。”
伍尔夫就通过她的笔去揭露让人不满的这样一个现实,而且她也提出了一些新的政治经济的要求。她认为女人要得到尊重,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
按照当时英国的物价,她认为如果年薪能够达到五百英镑,基本上你的工作就会得到社会的承认。而且你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才能获得自己的自尊和自由。
这就是她的一个观点,她通过她的笔把这个观点传播出去,就鼓励了更多英国的妇女姐妹团结起来,为自己的权利而斗争,这就改变了英国的意识形态。而且现在整个西方的意识形态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变。
有人说,意识形态的改变还是需要机缘的。伍尔夫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作家,但假设我这人就是没有妙笔生花的本领,我写出来东西也不感人,那怎么鼓励大家呢?这也是个问题。所以我们现在要给出克服焦虑的终极大法了。
8.思考死亡
想想死亡这件事,也不是完全脱离文本来讲的。在这里,作者就让大家去回顾一个很重要的文本,也是个文学作品,就是托尔斯泰的一个中篇小说,叫《伊万·伊里奇之死》。
这篇小说讲的是俄国沙皇时期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公务员伊里奇。伊里奇是一个非常无聊的人,没有任何朋友,没有什么高大上的追求。他所有的社会交往就是巴结他的上司,希望能够在官僚系统中得到更多的晋升机会。
所以他始终生活在身份的焦虑当中。你看隔壁办公室的尼古拉耶维奇·诺斯林维奇怎么就升为副部长了呢?他和我在大学里面不是一级的吗?我好焦虑。
伊里奇最后得了病,他最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有几周的时间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这对他来说是个重大的改变。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辈子都在浪费光阴,都在为这些虚名虚利而浪费自己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他从来没有考虑做一回自己:“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生命,有自己的爱好。”他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
但是他现在快死了,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一点:“世界上有很多公务员像我这样生活着,但好像从来没有生活过。因为当他们死掉以后,没有人会记得他们。”这让他感到非常担忧和恐惧。
伊里奇最后还是死了,他死了以后,办公室的同事们肯定要来看他,毕竟是同僚一场。但是所有的人都感到非常勉强。
伊里奇死了,今天下午要到他家里去一次,不得不去了,他总归也是个科长。谁想去?有人想:“下午还有约会,我还要和某某伯爵大人一起打山鸡,那才是大事。没办法,只能参加葬礼了。”
所以大家一脸不情愿,但是进了房门以后,还是一脸肃穆的样子,做出一副很悼念伊里奇的样子。大家都在做戏,都是“套中人”。
这是托尔斯泰引发大家思考的问题:我和伊里奇有什么两样?他现在死了,哪天我死了,我的同事也会带着这样的想法来。这人怎么今天死了呢?他死得好不是时候,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约会。
由此人们可以反观自己的生活,我的生活是不是像伊里奇一样无聊?我是不是一天到晚也生活在身份的焦虑所制造的套子里面?我是不是应该按照自己的愿望来活一回?
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们看到我们的钱那么少,我们的权力那么少,我们手下跟着我们走的人那么少,我们就会感到焦虑。
但是当我们突然意识到,即使有钱,还是有一个很大的阴影罩在你身上,你没办法摆脱,那就是死亡。而死亡可以让所有的钱都变得没有意义。
你会觉得,既然死亡的阴影罩着你也罩着我,死亡的阴影把你身上珠光宝气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全部给遮掩了,那么那些珠光宝气带给我的压力是不是也得到缓解了呢?因为我们两个人同样都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只要想到所有的富人都会死,你的那种焦虑是不是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也得到了疏解呢?而且死亡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也可以使得我们的注意力从财富问题上转移到对于德性的培养上。
举个例子,斯坦福大学是由一个叫斯坦福的资本家建立的。斯坦福这个人在活着的时候赚了很多钱,我们对他赚了多少钱不感兴趣。但他临死之前的遗嘱是把所有的钱捐给斯坦福大学,建立起一个学术高地。
这件事就得到了广泛的称道,这就体现了他的德性。很多人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他的芳名,就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体现了德性的力量。
这样一来大家就突然明白了,面对死亡的考验,最后考的还是大家的德性,而不是你有多少钱。这样一来,富人带给你的精神压力是不是就得到了缓解?!
七、总结
从浅层次来看,为什么会产生身份的焦虑呢?就是因为我们对于社会地位的渴望,和我们现有的社会地位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而这样的一个差距让我们产生了强烈的不满足感,这当然就会让我们感到焦虑。问题是我们怎样来克服这样的焦虑呢?那么这本书实际上是给出了八件套的解决方案。
第一种方法是通过哲学的思考让大家恢复自信,让大家意识到有一个内心丰富的自我,可以通过自我的评断让大家摆脱外部评价对你的干扰。
第二个方法是波西米亚治疗法,就像梭罗的《瓦尔登湖》所说的那样,用最少的钱来维持一个体面的生活,由此来摆脱物质上的困窘带给大家的尴尬。
第三个方法是读一些现实主义小说。这些现实主义的小说会把一些卑微人物的道德形象予以放大,这样也可以使得大家得到共鸣,以此摆脱世俗的匮乏带给大家的压力。
第四个方法是看一些日常的绘画,通过绘画对于日常景物的讴歌和描绘,让大家发现点点滴滴的生活细节中的美,由此让大家找到生活的乐趣来缓解压力。
第五点是通过欣赏悲剧,让大家意识到悲剧人物本身也是值得聚光灯和镁光灯照到他脑门上的,悲剧人物也可以是美的,由此大家就可以发现失败中的美,也可以减缓各种各样的身份焦虑。
第六个方法,通过讽刺、杂文和喜剧的力量让焦虑的成因成为一个滑稽的对象,由此来缓解身份的焦虑。
第七个办法是通过种种的方法来改变主流意识形态对于成功的定义。这种方法也许能够在根源上解决身份的焦虑问题。
最后一种方法就带有一点点宗教的意味了,就是让死亡的阴影笼罩到所有人身上。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让大家意识到巨大的权力和巨量的金钱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由此你会意识到他和你是平等的,都会面临死神的召唤。在这种情况下,你还焦虑什么呢?
八种克服焦虑的方法,大家可以混着用,也可以一条条试着用。相信有了这些方法以后,我们就有更强的信心来面对人生道路上的各种艰难险阻了。
总而言之,一本《身份的焦虑》在手,我们的焦虑就可以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缓解。
随笔/恒之馨(图原创·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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