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玫瑰,一个蛋糕。
是君勋给妻子的礼物,也是他求和的信息。
在昨天订礼物时,他恍然后发现,妻子的生日,他们好久没有庆祝过了。
以前他们还在恋爱时,情人节、七夕节、生日,他都会给她惊喜;包括婚后几年,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他们都会一起度过。
但是渐渐地,这些特殊的日子,在柴米油盐中,在繁杂的生活琐事中,在孩子降临后,被遗忘在某个角落。
站在病房门外,君勋有点拘谨,有点忐忑,他不知道进去面对妻,他该说些什么。
明明在恋爱时,她说他情话连篇,而如今,他只剩下大片的空白。
婚姻需要仪式。
这是棠姐发给他的,对他来说,这个仪式成了他的难题。
但他需要去做,他明白,哪怕他觉得难为情。
深吸了口气,他推门进去,见到的是妻子苍白的脸和岳母担忧的神情。
充斥在病房的是呕吐物的酸臭味,病床旁的垃圾桶说明了一切——
化疗的副作用。
妻子看到了他,只一眼就别过脸去,用纸巾拭干嘴角的污渍。
“妈,这边我来吧,您回去休息会儿。”君勋把礼物放到桌上,笑着对岳母马莉说。
“美红刚吐过,你让她好好休息一下。”马莉担忧地望了女儿一眼,嘱咐君勋,“等她的营养液挂完,记得按床头的铃通知医生。”
“好的,我知道了。”
马莉走后,妻就不曾睁开眼看过他,不论他在病房里做什么,仿若都与她无关。
坐在病床边,君勋望着妻憔悴蜡黄的脸,心头一紧。
印象里,妻的身体一直很健朗,最初认识她时,她是个爱笑、说话嗓门大又直来直往、风风火火的人。
江南女子的温婉,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搭边。
深入了解她后,他才看到她坚强外表下的脆弱,犹记得那时候,她说的最多的是他的包容和忍耐力令她惊叹。
一个刚,一个软;一个外向,一个内敛
这样的差异让他们彼此吸引并走到了一起。
而如今,他是有多久没见到她开怀大笑的样子了?
妻紧蹙的眉刺痛了他的双眼,她在忍着痛苦,可他却又无能为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叫医生?”
回答他的是妻紧闭的嘴。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我不该对你生气……请你……原谅我。”
他看到妻的眼睑动了下,他知道她在听,也正是她要听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订了只蛋糕,待会儿你吃点吧。”
“等你感觉舒服点,我们去外面转转,一直待在病房也不好……住院部楼下有几棵桂花树,都开满了桂花,很好看……”
“你……没有要对我说的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努力去捕捉妻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良久,他终于看到妻睁开了眼,微微侧过脑袋。
“我们,还有可说的话题吗?”她说,嘴巴在笑,眼睛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
“当我想要跟你说时,你没有时间和耐心听,或者扔一堆大道理给我,现在你要我跟你说,是想要做我的心理辅导师还是等着给我出谋划策?”她的眼里多了一丝讥讽。
“对从来不知道如何去倾听的人,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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