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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二十天,没有电影、没有写在文档里一长串的唠叨、没有假期、没有酒、甚至,没有感觉。一个人在很不搭调的选择与写作题里挣扎,枕着一腔颓废与孤独,点燃一颗烟,和吐着噪音的监控器挤在一起,断断续续看完许鞍华的《男人四十》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男人都会经历的徘徊期,没办法用很理智的情绪去勾勒描绘未来的轮廓,很害怕就这样沉没在单调乏味的日子里。而最令人窒息和悲观的,是所谓的梦想在渐暖的夏日里慢慢变质,我甚至会闻到它逐渐烂掉的霉味儿,一点一点,像晒了多日逐渐被一群苍蝇围绕着得鲜嫩果子。
我开始悼念我残废的手,逐渐无法消化自己的文字。重复机械的动作,从键盘上把内心极为抵触的东西凑字数般码成一行一行,然后读给领导和在座的同事听。
如果我没有接触这份鸡肋一般却又小心翼翼不敢丢弃的工作,我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一遍遍纠结在自己文字要把某某人或者某某某人到底谁的名字排在前面,也会纠结醒目的标题应该用加粗的黑体还是正楷,会被用潦草的钢笔字改的面目全非,然后奉上谕仔细的揣度接着惴惴不安把它编排到纸上。
下班的时候,一个人骑车回家,同样的油漆路,被渐变一样的季节涂鸦的像一张不停更迭背景的油画。播放器里有很吵闹得音乐,躲在耳朵里,谢天笑和何勇在颓废的打架。这个夏天,端午的日头大咧咧地拥着沉闷的城市,远处蒸凝着空气的马路上,像腻了一层潮湿的汗。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我有喜欢过一位经常让我去讲台上罚站的英语老师。那是个胡清和荷尔蒙同时萌动欲出的年纪。我拿着不同的练习本和一大堆花样繁多的题目,扎到她的办公室里一待就是一下午。那段时间,我竟然变得讨厌放假,并因为学校一些莫名其妙的补课而开心不已。从架得很高的课本缝隙里,盯着她的脸,可以保持同一个姿势四十多分钟,脑子里满是现实和浪漫爱情剧的剪辑组接。偶尔视线触碰在一起,慌张的躲开,耳朵开始发烫,心被狠揪了一下般砰砰跳个不停。
我忘了为什么,最终伴随着升学换班一起消失掉的,还有我始终没有开口告白的那一丁点勇气,即便某个暑假,我默背她的电话号码,然后几次拨通,只是嘟的一声响,便颤抖地挂断了电话。
多年后,再次见到她是在母校举办的联谊会,过去打招呼,盯着我看了很久,竟然还是没有想起我的名字。
时光追溯到那段略带些沮丧的青春期,我常常在二楼教室的窗户上,看到他的丈夫,一个穿着汗衫短裤,张嘴说话的时候裸露一排黄色烟牙的中年男人,习惯骑着一辆老式的钱江摩托,载她回家。她喜欢歪带着一顶白色的碎花遮阳帽,彩虹色的席地长裙在傍晚的微风里卷起一个角,她靠在自己男人背上,很幸福地和路过的老师打招呼,然后在轰隆的油门声和一排浓黑的尾气里消失不见。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习惯性地朝楼下啐一口痰,然后骂一句:“操你妈的。”
许多个与青春有关的故事里,总有几页你偶尔翻到,却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章节。带着青涩诱惑的林嘉欣把她小心珍藏的,歪歪扭扭画着男人肖像的课本交给学友的时候,这段小插曲就这样随着毕业无疾而终。之前铺垫的男人因为偷吃而略带抵触的惴惴不安,以及晚上与老婆躺在一张床上却只能翻嚼一些老掉牙的事情,所有的种种,如一块压在胃上的石头,坠了地,便不再有人提及。
四十岁有些古板却又学别人说笑话的男人,带着你曾经爱过,如今已变成你左手或者右手的女人,站在苏轼赤壁赋里念及的地方,把与你女人有染的男人以及那颗被你咬过依然鲜嫩的苹果,通通丢在江里面吧,之后的日子,不过是继续忍耐聒噪在几十平方里面的空调声,以及对着连简体字都看不懂的小孩子念王勃的《滕王阁序》,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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