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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冬,对筱潇来说,应该是暗无天日,冷到心底,凉到心尖儿的冬吧。
9月大二开学后不久,筱潇潇右边臀部便开始疼痛,愈演愈烈,后来便只能靠弯腰走路、走走停停来缓解疼痛。阴天下雨更是疼得厉害。
风湿?臀肌挛缩?股骨头坏死?我们宿舍的人在无端猜测着。
筱潇回想着自己初中跳远受伤后右腿虽能正常走路,但一直伸不直,转眼5.6年过去了,断定此次疼痛,绝非偶然。
她不敢再掉以轻心,回去拍片子,做检查。核磁共振结果显示:是腰间盘突出。
她才20来岁呀。我们谁也没想到腰间盘突出会出现在她这个成天坐得比标尺还直的姑娘身上。
医生问她“现在的疼能忍吗?不能就得立马手术!可以忍就寒假手术。”
她反问“多长时间可以恢复?”
医生说“最少30天可以回学校,回学校后……”
她想“现在11月份,12月要考六级,1月要期末考,请假超过30天所有课程就得重修。”
她果断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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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后,北方的天越来越冷,她的右边也越来越疼,走路更慢了,腰更弯了。
她笑着对我们说“你们上课不用等我了。下课也先走吧,我慢,我提前去,晚点回。”
……
“没事儿我一个人可以。”假装一个人可以。
之后的60多天里,她每天早上6.00出门,去食堂吃饭,去教室等着上课。晚上10.30教学区空无一人时自己回宿舍。北方的冬,6.00天还没亮。寒风刺骨。夜晚,孤寂地让人心生敬畏。
这60多天里,大家都以为筱筱一切都好。但是,除了上课,她躺在床上的时间多了(因为疼),作为她的上铺,多次上床时见她的眼角存有泪水多次听见夜里抽泣的声音。可她在我们面前从不抱怨,从不开口要求我们给她什么帮助。
今年她恢复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她害怕走得慢,拖累我们,也害怕路上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更害怕别人嘲笑她走路除了没有拐杖,哪儿哪儿都像老太太。
期末考试完,1月10号。之后,学校安排了为期7天的小学期。
闹钟总是在正确的时间闹醒不正确的人。该上课了,我们5个人谁也不想起床,更不想出被窝。就对同样没有起来的筱潇说“筱潇,你不是每天都起的很早吗?拜托你了,帮我们签个到。”
筱潇只说了一个字说“好。”
她没说,昨天下雪了,半夜她疼的睡不着,她也没说,她这腰间盘突出要是在雪地里摔一跤,后果不堪设想。只听她收拾好东西,出门了。
我不知道她忍着疼,小心翼翼走了多长时间才走到教学区,也不知道她有多寒心,一宿舍睡觉,让她一个病号去签到。
这些,要不是今天已经恢复的她笑着对我说,我永远不会知道她之前忍受了怎样的一个寒冬。
还好,她迎来了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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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开学,做完手术在家躺了一个月的筱潇,回学校有点儿不正常。
上课第一天,才坐15分钟就站起来了。一向内向的她连回答问题都懒得参与呀。站起来还是头一回。问她,她笑笑“没事儿,腰疼,坐站会儿。”
宿舍陆依依问她“筱潇,你最近步数怎么都在20000啊?”
她笑着说“散步去了”
2月,她开始慢慢恢复步速了。
3月,她能试着慢跑半圈了。
4月,她能跑步了。
5月,6月7.8.9.10.11月,她一直在坚持。
清明节,她独自去了北京。
国庆节,她独自去了西安。
元旦,她独自去了天津。
在我们的印象里,她只是变了。
我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今天,我才听她云淡风轻回忆到“2018年开学,手术后的她虽能站直了,但走路还很慢,跑?根本不可能。
就是从那天起,她认定要锻炼改变,每天早上6.00-7.00去操场正走、倒走至少5圈,晚上至少5圈。因为能治腰间盘突出。
可我们不知道,她在操场一个人哭过多少回,也不知道她有多少次想放弃。更不知道,现在我们羡慕的自律,是她救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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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上呢?
她很坚强,可越坚强的人越是渴望被爱,渴望被保护,渴望可以放下假装,不必说谎,不是吗?
前期,因为某室友拿她的病调侃,误会她,甚至嫌她累赘,麻烦。后来,她就学会了对自己的难,闭口不言。
她坚强久了,我们都误以为她一切都好。
她沉默久了,我们都误以为她不需要帮助。
不知道2017那个冬天,她多少次把笑容挂在脸上,把眼泪留给黑夜,悄无声息。
不知道整个2018年她一个人跟自己死磕有多难。
她从来不说自己有多难,有多疼,所有的不开心都自己消化。熬过去了,她才笑笑跟我们说,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
她把悲伤和绝望都轻描淡写,把无助和辛酸一笔带过。回想之前,她那假装的“我可以,没事儿”,再看看她现在诉说的笑脸,很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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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遇见难事儿时,有没有因为别人的言论,而像筱潇一样尽力假装,假装一切都好,只为了别人不嘲笑?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都学会了假装,假装我很好,假装我可以。
可是,你那么假装,心底的委屈和辛酸何处安放?
才20来岁,不必假装,说出自己的难处不丢人。
才20来岁,不必假装,能力有限拒绝别人不丢人。
才20来岁,不必假装,需要帮助开口要求不丢人。
答应我,新的一年,不要再假装了好吗?我希望你找一个合适的人将你那柔然又敏感的心好好收藏,更希望他能跟你互诉衷肠,见证你真实的模样,分担你的忧伤。
如果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我希望你找个舒适的地方,把心摊开来好好安放,一个人拥抱温暖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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