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好难过：如何安身立命？

记得余华在《十八岁出门远行》这篇小说中，以第一人称讲述了一个少年的奇特经历。我初次读完那个故事，感觉百思不得其解。

老实人好难过：如何安身立命？

故事说的是，一个少年在十八岁那年，决定独自出去闯荡世界，他搭上了一辆满载着苹果的拖拉机，去向了未知的远方。途中，拖拉机出现了故障，停在了路上，于是，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附近的村民从四面八方赶来，把拖拉机上的苹果哄抢一空。期间，这个少年拼尽全力去阻拦那些人，但却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而那个拖拉机司机，却在苹果被哄抢之际悠闲地在一旁抽烟，看到因为阻拦而被打的少年，司机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最后竟然和哄抢苹果的人们友好的一同离去。

我记得故事情节是这样的，过去多年，可能有所偏差，有心的人不妨找出原作来读一下。

读完这个故事，我很纳闷：为什么那个司机会那么平静地看着苹果被哄抢？为什么看到少年阻拦他却冷笑？

产生这样的疑问，那是因为读故事的人也差不多十八岁，所以会不懂。余华描绘的是社会图景，十八岁的少年要去闯荡世界，刚一出门便大开眼界，单纯的他不明白的事情还太多，社会太复杂，单纯的人一出门便大吃一惊。

这个复杂的社会，让单纯的人如何安身立命？世事纷纷扰扰，单纯之人一不小心便要吃亏或上当。口无遮拦的人容易招人记恨而不知不觉，面善之人容易被人踩在脚下，这个社会就是有那么一点暗毒和欺善。

余华笔下那个少年，在搭乘拖拉机时，学着大人的样子给司机递了一根烟，司机接过烟但依然不肯让他上车，于是少年便怒气冲冲恶狠狠地要求上车，司机却仿佛变得友善了一样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让我记起高中时回家探亲的乘车经历。从学校所在的市区到我家所在的村子，客车走走停停大约需要近2个小时。每次放学已经傍晚5点多，赶到车站就剩下了最后一班车。客车所属的“公司”距离我家的村子有5里路，有的司机就见人下菜碟，不把人送到家。记得有一次只剩下我和一个壮汉还没下车，壮汉家与我家的村子只隔着一条河，大约2里路的距离。壮汉给司机递烟，司机于是和他边聊天边开车，到了壮汉家所在的村子后，壮汉下车了，我不下车，司机便很凶恶地让我下车。十五六岁的我，很害怕的下车了，天已经黑了，那个粗野的司机下车在车后尿了一泡尿，转而开车回去交差。我气愤地看着车子离开，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以后，我遇到很多这样的事，因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而忍气吞声。这个社会依旧那么粗暴，时而向我露出那一副狰狞的面目。

我嫉恶如仇。因此，我不做恶人。早餐店里，独自坐在餐桌前等待父母取餐的男孩鼻涕挂在了腮边而手足无措，我会随手抓起餐巾纸迅速递给他。他取过纸擦了鼻涕，还说了声谢谢。我感觉这个画面很温馨。

我相信，这样温馨的画面每天都在这个世界上演。简简单单，实实在在，岁月静好。可是，却避免不了看到有一些狰狞的脸。

我只是疑问，让那些单纯的人如何在狰狞里安心。因此，我呼唤一份善，多多益善；我厌弃一份恶，片甲不留。只是一份美好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