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你的人,躺在相片里等

作者: 一纸封尘 | 来源:发表于2016-07-31 13:37 被阅读409次
    许嵩—摄影艺术
    爱过你的人,躺在相片里等。不是等你重温旧情,而是等你摁下删除键。

    小飞捧着相机,一个人漫步在街边,试图抓拍触动之境。

    手机震动,是青的消息。他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慌乱点开消息。“朋友们,星期六我老公在市中心举行个人画展,有空欢迎前来助兴。谢谢你们!”没有特别的称谓,没有好久不见的寒暄,大概是群发的吧!

    “青,两年多了,我们终于有理由联系。”小飞按耐住想立即回她的冲动,将手机塞回兜里。他知道,此刻他脱口而出的都是不理智的,都不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他加快脚步穿梭进人海,企图让不安分的心平静。可是,胸口犹如针刺,引来一阵鼻酸,塌坐在路边。

    自分开后,小飞设置了朋友圈权限,不是不让青看他的动态,而是避免自己关注她的生活。以为对她不问不闻,以为把对她的感情藏着掖着,总有一天会放下。可是此刻,心痛那么强烈,比起当年,有增无减。

    原来啊,逃避的伤痛,并没有随着时间有所消减,反倒长年淤积,一触即发。犹如生活,什么也逃避不了,要么举手投降,要么直面反击。

    小飞翻出潜藏在相机里的照片。青穿着浅蓝色裙子,手挑粉红月季,含羞带怯的笑着,月季似她,她似月季。

    那年夏天,一个周日午后,阳光甚好,是拍照的好天气,加上学校的月季开得正好,杰带着相机直奔学校栅栏。

    他相中一簇花拿起相机,对焦,一连拍了好几张,然后仔细翻看一遍。满意的扬上笑脸,随后又觉少了点什么。

    “感动于眼前的景,遗憾于身边的人。”他想着不由抬头四顾,有人牵手散步,有人拍写真,有人谈笑赏花,三三两两。不经意间看见有个人独自在自拍。灵机一动前去搭讪。

    “你好,同学,一个人吗?”

    青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一个人,能不能我帮你拍照,你暂做我的model?”

    “正好。”青爽快答应了。

    青清新脱俗,又善相,小飞对这个暂时的model很满意。照片拍得差不多了,他们随意走动着,闲谈着。

    “你一个人?男朋友呢?”小飞一副跟老朋友聊家常一样问。

    “出国留学了,你呢?”

    “哦……我啊,光棍一根”小飞风趣的回应。但一种莫名的情愫悄悄的泛起,然后又悄悄的消退。

    小飞承诺要先帮她修修照片,然后再传给她,于是他们互加了微信。但并没有更多的交集,两个人不在一个学院,偶尔恰巧碰见也只是挥手致意。

    直到暑假,青发了一条朋友圈,“想去大理吹吹风,或许能带回好心情,有没有人同去?”

    “她心情不好?难道跟男朋友分开了?”小飞猜想着不由激动,又暗自责备自己这种不该有的激动。

    “你要去大理?我正打算去呢,你知道的大理风景好,是拍照的好地方。不如我们继续合作,你做我的model,我负责拍照?我拍照技术长进不少哦!”小飞快速地敲打着键盘,然后发送,他担心错失这个机会。

    “正好”几分钟后,青回复他。

    他高兴极了,像是支持的球队突然进球,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迫不及待查资料,看天气预报,安排行程。

    他们乘飞机从北京到昆明,再转坐客车到大理时已是傍晚,吃过晚饭,便直接去了住处。

    宜人的气候,有着浓郁白族风情的客栈让一路情绪低落的青露出久违的笑容。他们安顿好东西,一同到客栈阳台,俯瞰着令无数人向往的这片天地。

    大理夏天的晚上,凉风习习,不但感觉不到热,反倒有些冷。小飞走回客栈,拿出外套,递给青。

    “穿上外套吧,你感冒了,摄影师我的损失可大了。”他的话引来青一阵白眼,但隐约浮现了笑容,他们的关系莫名亲密了许多。

    但很快小飞又发现青眉头深锁,终于开口问她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

    “你说,究竟是什么让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分开呢?距离?无言?”青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他。

    “也许吧。”小飞不知该怎么接话,淡淡三个字应付。

    第二天,他们租了两辆自行车,计划从古城骑行到双廊。在小飞的煽动下,青换上了大理民风裙子,显得各有韵味了。一路上,小飞时而殿后,时而晃动在她左边,时而又窜到她前边,全方位给她拍照。

    结果,自行车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半路爆胎了,剩下的路只好他带着青慢慢骑行。

    大理虽气候宜人,但白天太阳毫不留情。小飞带着青爬坡上坎,更是汗流浃背。青静默地坐在后座,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一一浮上心头,一股暖流蔓延至每一个细胞。

    看到前面有个小摊,小飞停下车,买水,拧开瓶盖,递给她。用手随意抹了抹脸上的汗,又忙拍下她喝水的瞬间。

    青将剩下的半瓶水递给他,说喝完瓶子扔了吧,带着又要成为你的累赘了。

    小飞犹豫了几秒,咕咚几声喝完剩下的水。像喝了鸡血似的,斗志满满,双脚更加卖力地踩着。

    青突然变得很健谈,在后座说个不停。一会指向远处的人群,一会指向一飞而过的鸟儿,还有偶尔碰见的牲口。也许突然想通了什么。

    “小飞,你有喜欢的人吗?”她突兀的问。

    “有吧”他怯怯地回答。“坐稳了,前面坎坷多。”他补充着,转移话题。

    青松开紧抓车后座的手,一言不发,用手锁住他的腰,害他差点没把稳住自行车。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用说,小飞的柔软终究打动了青。

    回学校后,他们像学校里的情侣一样,一起吃饭,看电影,小飞偶尔还会给她惊喜、浪漫,幸福甜蜜。他们成了校园情侣榜样。

    大四,他们除了跟别人一样忙实习、找工作,还忙着见家长、商量怎么调配工作。一切顺风顺水,小飞以为他俩的爱情故事结局已写好。

    可是,故事并没有按他的剧本发展下去。

    “小飞,他回来了”青抽泣着说。“小飞,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他了……”隔着电话小飞能感觉出青有多么难过。

    “你在哪里?”小飞还来不及为自己的处境难过,反倒担心她。

    “小飞,不要管了,我们就这样吧!”电话挂断了,小飞这才觉出青要离他而去。他没有声泪俱下,没有彻夜买醉,只是默默取消对她的关注,屏蔽了她的动态,删除了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除了这张照片,为她拍的第一张照片。

    突然下起了雨,把小飞从回忆中拉回来。他抚摸着屏幕上的脸,摁下删除键,起身走在雨里,放下身段,任凭眼泪纵横,任凭有失体统的喊叫。泪水掺杂着雨水,喊声混搅着雨声,一场雨后,一次声泪俱下后,往事如风,都随他去吧!

    一辈子那么长,一天没到终点,你就一天不知道哪个人才能陪你走到最后。有时候遇见一个人,以为就是她了,其实她也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她再温柔似水,再深情厚谊,当你称之为“过去”,就不必也不能再死揪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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