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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不在的中国美——评《刺客聂隐娘》

无处不在的中国美——评《刺客聂隐娘》

作者: 冰柳 | 来源:发表于2017-02-19 08:53 被阅读47次
    无处不在的中国美——评《刺客聂隐娘》

    《刺客聂隐娘》是台湾电影大师侯孝贤耗时八年精心筹划摄制的一部武侠片,一如侯导的一贯风格,影片中无处不透露出一种中国的神韵与美感。本片获得了嘎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及金马奖最佳导演和最佳故事片奖,影片的质量自然是毋庸多言的。

    欣赏《刺客聂隐娘》,观者大约需要一种欣赏水墨山水或昆曲的心态才能品味其源自中国艺术和美学的精神和意趣。电影取材唐人传奇,叙事风格及其凝练,删去枝桠,大量中国式“留白”处理,给人以想象空间;影像风格则取法中国画“工写结合”的笔法,一方面由于胶片拍摄所呈现的影像构图和低饱和度的色彩基调,使画面有一种类似于敦煌壁画的质感,精致的呈现出唐人生活的错彩镂金之美,另一面对风景的把握又充满了宋元水墨山水画的情致与韵味,呈现出自然造化的“出水芙蓉”之美,而在叙事过程与主题表达上更是无处不透露出了中国时的哲思与智慧。

    叙事的留白

    在电影风格的分类上,我们有时习惯于用文学体裁做比,如戏剧型,散文型……如果同样用文学体裁作为依据,那侯导的《刺客聂隐娘》一定是一首精致的唐诗,语言及其凝练而无碍传神写意。

    在整部影片中聂隐娘大约只说了十句话,其他人物对白也极少,同时把电影语言运用到了极致,这种点染写意的做法对观众的欣赏水平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与大部分国产片唠唠叨叨,直怕故事、主题不明白显露的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作为一部武侠大片,《刺客聂隐娘》本可以借炫目的武打设计,引人的故事结构,拍出一部迎合观众不伤脑筋的感官刺激式的大片,但如果这么做就不是侯孝贤了。侯导在这里无意于讲述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反而是将能简化的情节都简化,几乎到了再多动一刀就无法看懂的地步,以中国古典留白之法,渲染出属于中国美学的气韵与诗意。

    无处不在的中国美——评《刺客聂隐娘》

    错彩镂金与出水芙蓉

    《刺客聂隐娘》的室内与室外场景全然是两种迥异的感觉。其在人物居住环境的营造上,可谓用心良苦,几案门窗、屏风器皿、幔帐纱帷、铜盏金烛,无不再现了一个奢华繁丽,错彩镂金的晚唐。妆容精致的演员置身其中,使得每一个长镜头在动与不动之间都给人一种唐代人物仕女工笔画的感觉。而在外景中,用时间与虔诚等待而来的自然的极致美景,如一副水墨山水,远山叠翠,鸥鸟汀州,晓风微岚,云起云散,又让人心里氤氲着古典诗词的写意和情绪,让影像裹挟着中国传统的美学和哲学,从而创造出一派中国美学气象,就像墨滴落在水中,任由自然氤氲成人工所不及的图像。

    无处不在的中国美——评《刺客聂隐娘》

    剑与镜

    “剑”的意向贯穿了电影的前半部分。影片以聂隐娘被道姑送回魏博一刻作为开端,技成而归的聂隐娘,面对的一边是师傅灌输的“剑道无情”要他杀死魏博主公田季安,一边是嘉诚公主和母亲不忍见寇死贼生,天下大乱而教化她的“剑道有情”。剑道无情和剑道有情构成了师徒间和隐娘内心矛盾冲突的重心,构成了全剧最具张力的内在矛盾,它所引发的内在冲突和张力,超越了聂隐娘与田季安、田元氏、胡姬等人的恩爱情仇层面的冲突。从怀疑“剑道无情”到遵循“剑道有情”,也是隐娘一条寻找精神超越之路,也是他最终超越师傅的地方。

    “镜”的意向贯穿了影片的后半部分。观磨镜人磨镜的瞬间,聂隐娘得以涤除心尘,见性顿悟。虽然在此处“涤除玄鉴”或“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思想稍显直露,但仍可感觉到导演有意将中国哲思注入聂隐娘的精神境界中,以期完成对其精神境界的提升,并实现对电影“象外之旨”,“味外之韵”的言说。影片结尾聂隐娘与田季安二人的对照更深化了生命层面的思考:一边是身处政乱和煎熬的田季安,一边是心如止水归隐桃源的聂隐娘,一边是放不下一边是彻底放下……领会到这一点,我们也就领会到了贯穿与影片始终的风的意象以及无声静默的湖水山林的内在意蕴。

    《刺客聂隐娘》的最大价值在于侯孝贤在电影中对于中国美学和哲学的自觉追求和运用,中国电影不应该只是用华语拍摄而成的电影,也不应只是华人拍摄的电影,而应具有中国独立的电影品格和韵味,从这个意义上讲,《刺客聂隐娘》将是永恒的,其意义自然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越发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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