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自由社会?人们注定在社会中遭受痛苦,但是人类不是生来就注定成为奴隶或者从事某种职业,假如处在自由社会之中,人们应该有权拥有财产,抚养后代,谋取生计,理性的思考,表达政治观点,甚至根据自己的意愿,并且能在不寻求主人允许的情况下这样做。显然,人类都生活在各种各样的限制之中,比如承受重力和必须进食的限制。养育后代和照顾老人同样限制人类的自由,但是,有史以来,相较于自由社会,人类在其他社会形态要遭受更多的限制。
在人类历史中,自由社会是非常罕见的。要比王朝或者帝国罕见的多。在21世纪,地球上仍然只有很少的自由社会。这个问题可以通过思考“自由教育”来了解。
三个障碍
对于古希腊的先贤来说,自由的教育意味着对于自由人也就是非奴隶阶层的一种恰当教育。当然奴隶不只有一种,一个人可以被他的主人围困囚禁。也可以被一些必须所做之事(necessity)困扰.对于一个必须每天工作而讨生计的人来说,他是没有自由的。这就帮我们解释了为什么在历史上自由社会那么少。只有很少的一些人能够获得真正的自由,因为他们的自由建立在对别人的束缚之上。真正的自由需要摆脱像维持生计这样的经济需要(economic necessity).
到18世纪末,经济需要在许多地方已经停止成为获得自由的障碍。新兴国家的生产力允许很多人口享受生活。1776年亚当斯密在富裕国家的本质和缘由中作了如下观察:
在猎人和渔人的野蛮国家,能工作的个体或多或少的利用劳力为了个体、家庭和部落提供资源。这样的国家太贫困,有时会摧毁或者抛弃他们的婴孩和老人,有时又会被严重的疾病感染,有时被野兽吞噬。
亚当斯密接着对比新兴的商业社会例如不列颠:
在文明的新兴国家,即使大量的人口不充当劳力,社会的生产力依然很高。一个工人即使在最低效的管理之下,只要实行工业化,也可以享受到比野蛮人多得多的经济收益。
当然到了20世纪,商业社会的经济领先已经战胜了通向自由的障碍之一。
经济进步不足以实现一个自由社会。某些政治安排无法避免。独裁政体有可能镇压生活在繁荣社会中的个体。由此,我们一定要添加一些个人权利的观念到自由社会的定义之中。个人一定要优先于国家或者团体。政府的权利一定要加以限制。 当然大多数现代国家表面上都支持个人权利和有限政府的观念,但是实际上只有自由社会能够建立机构来具体落实这些观念。有一个检查政府权利的方法就是政府权力的分离。如 James Madison 在联邦文件the federalist papers中所说"所有力量的集合,立法,行政和司法,在相同的手中,无论一只,一些,或者很多,无论是是自我任命或者经由选举,很有可能构成独裁的真正含义。”
关于权力的分离,有些人可能会把革命的权利和移民的权利作为一个社会是否是自由社会的参考标准。政治学科的学生会把美国和英国作为这方面最清晰的例子。
但是只有经济发展和免于被镇压的自由还不足以构成一个自由社会。可以这样说,这两个条件是自由社会的物理条件,但是对于自由社会来说,仍然需要另外一样东西,那就是精神spirit。这样一来我们又回到了困扰几十年的难题:我们对于人性的信念。
一个自由社会需要秩序,同时,秩序需要依靠自控。然后似乎只有一种自控和真正的自由相得益彰。由此我们可以推断,一个自由社会无法存在如果公民无法将自控看作一种美德。在拥有自由宪法和经济繁荣的工业国家,我们很容易看到缺乏自控的现象。比如,打着个人实现的旗号而对自己的欲望丝毫不加限制,或者是责任感的消失,这些都是自由社会开始腐化的警告。
在美国和西欧出现的性革命清楚的说明了自我控制的重要性。离婚率在过去30年急剧飙升,导致了无数家庭的消失。青少年没有父亲教他们文明的行为。比如,如何控制愤怒。难怪很多街道变成了小混混的集聚地,这和自由社会的理念完全违背。虽然郊区还没有经历像在市区内那样的无法无天的状态。这种不守秩序的现象的趋势在急剧增加。有些人甚至建议我们的社会正在被一种野蛮主义威胁。
这些先进的工业国家产生的问题提醒我们自由社会是多么的罕见。贯穿人类历史,人类危机一再表明当条件恶劣时,人类可以放弃自控。更为让人惊讶的是,这种自控的消失在好莱坞和艺术领域也可以看到,因为美国社会并没有遭受特别大的危机。那么产生这些问题的缘由是什么呢?有人建议到这可能是资本主义的本质所导致的。无限增长的经济需要通过销售产品来推动,为了销售产品,必须要促进消费主义和物质主义。有些人可能会问到,为什么问题现在才产生?因为资本主义经济在之前就已经产生了。
我相信威胁我们社会的真正困难是相对主义(relativism)的盛行。相对主义的盛行可以两个角度进行解释。首先,相对主义是平等主义的产物。平等主义培养了民主。民主认为没有一个人比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更好,这句话的意思是任何人都可以遭受和其他人一样的道德判断。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平等主义威胁了父母的权威。如果相对主义根植于民主,那么我们就不奇怪为什么一些传统价值遭受到了破坏。
另外,相对主义也根植于某些哲学发展,有一些哲学家,最著名的是Friedrich Nietzsche, 他认为所有的文化都有一种终极追求。Nietzsche宣称这些追求是一个文化的价值。纵观历史,我们可以发现,没有一个文化的的价值要优于另外一种文化。这个结论相当的惊人,因为所有的文化都一样的有效或者正确,那么从任何一种文化的角度来讲,其他的文化都是错误的。这意味世界上就没有是与非,好与坏的文化根基。今天,我们把这种哲学叫做后现代主义。这种思潮正通过教育机构广泛的影响着我们的文化。
假如好与坏没有区别的话,自我控制也就没有意义了,自控的前提不是建立在对与错的概念之上吗?所以我们为了追求正确崇高的行为而控制自己的不良和卑鄙的行为。如果高级与低级仅仅是个人价值的判断,自控也就是失去了意义。那种认为对于错仅仅是价值的观点和认为没有人类本质(human nature)的观点是一摸一样的。假如没有人类本质的话,关于社会秩序的观点也就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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