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 |天蓬和嫦娥的前半生

原创声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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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嫦娥的前半生

    我是姮娥。

    听说后来为了避汉朝皇帝刘恒的忌讳，被后人改成嫦娥。

    我的父亲是远古部落首领、五帝之一的帝喾。

    父亲爱护子民，父亲像爱护子民一样爱护我。从小到大，我是最幸福的女儿和公主。

    父亲护佑百姓，百姓无不忠诚父亲；父亲把我放在他的羽翼之下，我仰慕父亲。

    直到十八岁那年。

    父亲爱护了自己的女儿十八年，还要永远爱护下去，于是他要找一个像他一样爱护我的英雄，替他继续爱护我。

    我只仰慕了父亲十八年，只做了父亲十八年的女儿。只做十八年，以后姮娥与帝喾再无关系。

    那年我十八岁。

    父亲广发英雄贴，召集大荒所有青年才俊，为他最疼爱的女儿姮娥选拔佳婿。

    整个大荒都知道了首领帝喾要为爱女挑选夫婿，整个大荒都知道首领的爱女姮娥统领大荒美貌。

    后来我听说汉朝出了个美人，被好事之人形容为闭月，我笑得满脸泪水。那个女人连晚上都不想浪费要向别人展示她的面皮，我实在恶心不想看所以扯了一朵黑云挡住而已。

    谁敢和我比更美？

    十八岁那年我的生辰那天。

    整片大荒所有的青年才俊齐聚都城，无数爱热闹的男女老少像河流一样淌进都城，锣鼓喧天，吵吵嚷嚷，我坐在深闺都不得清净。

    父亲已经前往都城广场上接待那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才俊，命侍女来通知我好生打扮一番，去露露脸，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要选夫君啊，我心如鹿撞，脸上发热，害羞得不得了。

    磨磨蹭蹭、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看着水里的脸，她好生可爱，好生漂亮，好生羞涩……

    我怀里抱着十五岁及笄礼时父亲送给我的小白兔，脚步款款，羞涩的站在父亲身后。

    广场上激动的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以见我为激动，以争我为激动。

    父亲开怀大笑，十八年里这样的热闹出现过两次，一次是我出生那天。两次都是为他最疼爱的女儿，焉能不开怀？

    适应一阵过后，我壮着胆子看向广场，看向站在广场前面那一排排的青年男人。

    突然兴致缺缺，心里失失落落，空空荡荡。我才发现，羞涩，是对自己喜爱的人。

    帝喾是英雄，英雄重英雄，便会忽略其他。于是一场比武大赛开始……

    我的夫君叫后羿。

    那天比武选婿我没有看下去，一路失落返回闺房，听着广场上的动静，渐渐感到恐惧……

    后来侍女跑到我闺房里，气喘吁吁，满脸激动爱慕的告诉我，是大荒第一勇士——后羿夺魁胜出。父亲很高兴，笑声比先前大了许多。

    侍女看着我的脸色不好，兴奋的声音渐渐低弱。她以为是我看到了她对后羿的爱慕而生气，其实不是。

    那晚整个都城灯火通明，所有的人载歌载舞，庆祝首领的女儿出嫁，庆祝后羿夺得美人归。

    这些都与我无关，没有人想起我，除了父亲。他们高兴的是事的本身，而不是人。我一个人在深闺，听着外面的热闹，觉得好孤独。

    父亲来找我，明显喝得有些醉，和我回顾了十八年的时光。他说他很高兴，为我选了后羿这个大英雄，他很放心。

    我一直沉默不说话，父亲看出我脸色不对，语气加重，说错过此人，再无良婿。

    我低着头，又仰起头，对父亲说，我不喜欢。

    父亲甩手出门，留一句话在门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生冷酷霸道。

    那天晚上以后，他就只是帝喾。出嫁那天，我怀里抱着小白兔，在后羿肆意狂笑中，我都没有喊他一声父亲。

    别人都以为后羿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免激动忘形。只有我知道，他不只是形如此，性也如此。

    后羿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前伪英雄，人后真小人，真是讽刺。

    我夫君身材高大，是大荒最厉害的神箭手，是人们口中的大英雄。

    但我不喜欢他。

    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喜欢英雄呢？

    就算别的女子喜欢，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喜欢呢？

      就算那个女人是王母、天帝的老婆。

      今天后羿又出去了，背着他那张破弓，对我说了一句打猎去。

      骗谁呢？

    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一清二楚，只是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有谁会吃自己不爱的人的醋呢？

    王母在河边等着后羿，这个中年女人凤冠霞帔，雍容高贵，却又那么庸俗。

      听说天帝年老体弱，天上的青年才俊离天帝又近，王母不敢勾三搭四，便时常来人间物色健壮的男人，于是后羿便成了她那颗骚动的心和身体的猎物。

      帝喾死后，后羿失去了帝皇女婿的尊贵身份，地位权利财富随之而去。

      后羿为了富贵长生，竟然甘愿做王母的情人，甘之若饴。每次幽会王母，都背着他那张弓，在王母面前耀武扬威。

      在他眼里，王母和山里的野兽一样，都是猎物罢了。

      如此才班配罢。

    可谁与我班配呢？

    后来天上传来消息，玉帝和王母的九个小儿子造反了，听说是发现了王母的娼盗淫乱，再三劝解无望，深感不齿，一气之下反出天界。奇怪的是，天帝好像什么也没有说。

    果然没多久，天上多出了九个太阳，在天上肆意释放热量，烤得天上人间、神仙凡人大汗淋漓。

      天神不敢怒不敢言，神仙日子早就消磨了他们的力量，再说，那是天帝的家事，谁敢出面呢？

      人间的凡人都往王母庙和天帝宫跑，神情惶惶。贡品祭祀，烧香礼拜，磕头祈祷。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道把这罪过归于谁身上去了。

      但想着天帝王母像的神圣高洁，那肯定是人间的罪孽。

      后羿也没了精神，不去打猎，整天待在家里，遥望着河边，痴痴呆呆又急火攻心。

      我看着他这副生死不得的表情，心里想笑，于是大笑，然后面带微笑，  这大概是自从嫁他为妻以来第一次微笑。

        后羿无视我的微笑，就如同他无视我的面无表情一样。我只是他的门面和泄欲工具，但他何时在意过门面的感受？

        我知道他是怕东窗事发，被天帝发现了他和王母的苟且私情。

        我知道他更担心王母一去不回撇下他，断了王母这条通往天上的路，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天上人间都奈何不了九个太阳，而有谁又敢杀天帝的儿子呢？

        然而没过多久，天雷滚滚，神威浩荡，天帝和王母共拟法旨：

      有谁能射杀九个太阳，赐予长生仙丹一颗，接往天界居住。

      天上人间瞠目结舌，天帝王母果然无情冷酷啊，为了苟且，竟然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能舍弃。

      知道内幕的人神心里清楚，这颗仙丹是为谁准备的，心里不免嘲讽天帝的昏庸，对王母的恶毒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后羿听到消息后，神情激动，精神抖擞，让我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他得意的告诉我，他要去射太阳，要当大英雄，救万民于水火。然后把一桌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背着弓提着箭便出门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高大魁梧的背影，并不悲伤，心里默默想着：你不要回来。

      九个太阳真的被他射落了，天地回复了清凉。

      后羿拖着被天火烧伤的身体朝我走来，部落里的人夹道欢迎，人们为之欢欣鼓舞，嘴里喊着大英雄。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眼里满是崇拜，对我越发的嫉妒，恨不能抢了我的位置。

      我根本不在乎这个位置。 

    人群中的后羿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越发的豪迈，大声的笑着，满脸得意，忘乎所以。

      天上来了几个天神，对后羿的英勇褒奖了一番，把装有仙丹的盒子交给后羿，轻蔑的神态隐而不发，然后回天庭而去。

      后羿视而不见。

      又从天上下来一个侍女，对后羿款款见礼，恭敬的笑着说王母宣见。

      他们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后羿把仙丹送回屋里藏起来，从头至尾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让我看仙丹一眼。

      后羿朝河边走去，神态兴奋，飘飘然路都走不稳。

    侍女随他而去，转身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嘲弄不屑…… 

    这些情绪，我统统都不需要。

    我透过风，透过树，透过花草，看着后羿和王母动情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压抑着情绪低声交谈，心里一阵阵恶心。

      我不喜欢后羿，不在意他和王母男盗女娼，但我凭什么让他们如意？

      我不想让他们如意，我不想以后一抬头就看见他们在天上如意。

    于是我转回屋里，翻箱倒柜，在墙缝中找到那颗仙丹，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吞下去，一半喂进小白兔嘴里。

    我抱着唯一属于我的小白兔，我的身体渐渐轻灵，渐渐飘起，飞过他们的头顶，向天上飞去。

    后羿看到了我，王母也看到了我。

    后羿愤怒的大叫一声，追着我的身影发疯的奔跑。

    王母愤怒的甩了衣袖，浓妆的脸上阴沉得厉害。

    村里的人也看着我，指指点点，语言恶毒。

      我低头看着奔跑的后羿，看着愤怒不动的王母，看着部落里的人，笑了起来，越笑越觉得畅快。

    抛开这些糟心的龌龊，远赴蟾宫。

      当我快要进入天界的那一刻，我回过头，看见后羿绝望之后又生出希望，折回身向王母跑去。他跪在地上，抱着王母臃肿的身体，讨好王母，像一个要奶吃的孩子。

      王母把后羿扇倒在地，冷哼一声，身形一闪而没。

      当我落在一处天宫时，看见天宫深处的花丛里，一个老头猥琐的偷看一群宫女洗澡。

      听到我落地的声音，老头急忙站起来，整理衣发，道貌岸然。当老头看到是我时，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情欲。

      老头走到我身前，说怎么没有见过我，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女子，说他是天帝，说让我跟了他，吃香的喝辣的，住最华丽的宫殿，穿最漂亮的衣服，坐最华丽的凤辇。

      老头说着，便伸手来揽我的腰。

      原来他就是天帝，原来天帝这么恶俗。

      原来，天帝和王母是那么班配。

      我闪身向宫外飞去，天帝追之不及。然后意犹未尽，继续躲到花丛中看那些宫女洗澡。

      我来到陌生的天界，茫茫没有方向，是那么孤独。

      我以为我可以脱离人间的那些龌龊，来到了清净之地，谁知这天庭的衮衮诸神，包括天帝也是这么不堪。

      我漫无目的的飞着，前面出现一条天河，河边坐着一个人，身穿银甲，看着河面出神。

      我的身影倒映在天河里，那个人抬头看向我。

    那个人胖胖的，谈不上俊朗，但他的眼睛很干净，很好看，很温暖。

    他看着我笑了，笑得纯净天真。

    我心慌意乱，惊慌失措，掉进了河里。

    心里满是羞怯。

      我想着，他才是与我班配的人。

      我掉进了河里，慢慢的向天河底沉去，但我并不觉得恐惧，反而很高兴，因为我看到我喜欢的人。 

      死便死罢，死前让我遇到我喜欢的人，这天也并不那么无情。

      就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感觉有一双手臂抱住我，不强壮，但很安全很踏实。眼前冰冷幽暗，但心里滚烫。

二：天蓬的前世

      我是天蓬。

      很多人见了我都会叫一声元帅，我的职责是管理天河水府和三十万水军，是不是威风凛凛？

      但很多人神都忘了我前半生的经历。

      我叫卞庄，原来紫薇大帝还是天界之主的时候，我是大帝手下的一员猛将。

    那时候我管着北斗和酆都冥府，权利不小，范围很大，手下很多，每天来回奔波，但是很充实很快乐。

    而现在却只能在天帝的天庭中治理一条河流。

    元帅的名头很响亮吧，但是我只能每天守着天河，哪儿也去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天帝还不是天帝的时候，野心很大，阴狠，毒辣。

    大帝太仁慈了，最终被天帝赶出来天庭，在外面做了一个光鲜的小神。

    所有神都要管天帝叫穹高天上帝，大帝还要感恩戴德，所有神都认为大帝要感激天帝的仁慈。

  大帝的所有下属，包括我，没死的都被天庭收编了，穹高天上帝的仁慈光辉无处不在。

  很多我认识的神都不知道流放在哪个旮旯去了，大帝见不到，我见不到，我们互相见不到，每个神都只能守着自己的职责孤苦下去，没有尽头。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天河还是天河，不需要治理，只需要我每天坐在边上看着。紫薇还是紫薇，只需要大帝待着。很多神也是一样，只需要守着一成不变的职责——待着，孤苦的待着。

    直到后来有一天，一个女子抱着一只小白兔从天河飞过，然后掉进天河里。

    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天界不曾有过的表情，我沉寂的心在颤抖，然后剧烈跳动。

    我把她救出来，我们坐在岸边，听她讲她的前半生。

    王母还是传闻中的那般泼辣，淫荡。天帝还是看到的那般昏庸，好色。两个都有相同的地方，就是冷血。

    坐在那个位子上，礼义廉耻，亲情血脉都是不需要的，没有底线道德都是可以妥协的。

    天界所有的男女神仙，都是天帝和王母的自留地，他们可以成亲相爱，别的是不允许的。

    这些年我坐在天河边看到了许多凄惨的故事：天帝的妹妹，天帝的外甥女，天帝的女儿，那个宫娥牡丹，还有天帝还不是天帝时陪伴他的仙女湖……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也说了我的前半生。

  她不知道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让她去哪里，因为我都没有去处。

  她看着天河边的月亮，说很漂亮。

  我告诉她，那里很冷，是流放的地方。那里只有一棵树，一个人。

  那个人是吴刚，天帝的亲弟弟。为了屁股下的位子，天帝把吴刚流放到月亮之上，也如同我们一样，交给他一个职责——砍树。

  她说她去哪里，她不喜欢天上人间了。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天河，擅离职守。

  我送她到月亮之上，月亮上没有月宫，只有一间草房，是吴刚住的地方。

  吴刚和我相视无语，吴刚把这些年修下的树枝在边上搭了一间房子，我又去天河里捞了许多星沙点缀在房子上。

  她就这样住了下来。

  她让我时常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我也想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然后我们相爱了，只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互相看着，互相说话。

  吴刚看我们的眼神，是那样怜悯……

  某天，天帝盛装出行，龙飞凤舞，星宿跟随，众神随侍，巡视天界，看看是不是每个神都把自己的职责做的很好。

  于是天帝发现我没有守着天河，于是天帝看到我和她还有吴刚在月亮之上。

  天帝没有说话，神态威严，面无表情，去了下一个地方。

  该来的总会来的，她担忧的看着我，吴刚怜悯的看着我们。

  然而始终没有来，我很疑惑，天帝不是这样的天帝。

  我托一个守天门的神将打听，原来人间出了一个妖猴，由天地而生，有高人教导，神通广大，正在和天庭作对。

  很多年没有谁敢反天帝了，天帝的神威三界无远弗届。

  我知道那猴子最终会败，论心机阴谋和不要脸，没有谁是天帝的对手。

  但有人反天帝，我还是很高兴。

  果然，那猴子被天帝忽悠，跑上天给天帝养马了。

  还赶着马来天河里喝水，我们打了一架，我不是对手，然后我们又去月亮上找她。

  然后猴子脱了官服，打出天庭，他要当天帝。

  是我们对猴子说了实话，是我们骗了猴子，是我们终究还抱有一点希望。

  天帝闻之大怒，发出十万天兵天将去讨伐那猴子。

  十万天兵天将里，以前全都是大帝的下属，我也在其中。

  十万天兵天将活下一二人……

  我又和猴子打了一架，没打赢那猴子。天帝的外甥杨戬真君也没有打赢，却被道祖偷袭给捉住了。

  天庭用了各种手段都杀不死那猴子，又把猴子扔进八卦炉中，要把猴子炼成灰。

  哪知猴子活生生打了出来，直捣凌霄殿。

  天帝仓皇出逃，猴子坐上了大殿的那个位子。

  我跑到月亮上，看着她，她喜极而泣，抱着我。

    吴刚拎着斧头，怜悯的看着我们，看着守着希望的我们。

    天帝逃过月亮，看了我们一眼，看了拥抱在一起的我们一眼。那一眼满是阴冷，残忍，嗜血。

    天帝于是派人去请西天佛祖。

    佛祖来了，佛祖进了凌霄殿，佛祖面对那猴子。

    于是猴子被擒，我们绝望。

    天帝要佛祖杀死那猴子，佛祖摇头，把那猴子镇压在人间，五座大山耸入云霄。

    我痛恨佛祖，来援救天帝不是为了天庭，镇压猴子不是为了猴子。

    那天庭和西方，都是无耻之徒。

    猴子败了，被压在大山下，不能翻身。

    天庭劫后余生，所以狂欢。

  天帝回到凌霄殿，升座宴客。

  天帝专门让人到月亮上，通知我们去赴会，这里的我们，只是我和她。

    我们心中不宁，随着天使而去，吴刚一个人在月亮上孤独砍树，像极了她选婿的那一晚。

    凌霄殿上，众神推杯换盏，得意忘形，丑态百出。

  连佛祖都把持不住，仙果仙酒，染得满身都是，看着翩翩起舞的仙娥，不断的点头欣赏。

  天帝要她舞一曲为众神助兴，她不肯，天帝冷冷的看向我。

  天帝要她献丑，就是让我出丑。天帝要折磨我，要折磨我们。

  一曲舞罢，天帝让她到他身边侍候，她不能反抗，我怎么反抗……

  她站到天帝身边，边上的王母笑得灿烂，但眼里的仇恨和冷酷不加掩饰。

  天帝让一个宫娥来侍候我，我不为所动，就这样看着她。

  天帝去拉她的手，又去揽她的腰，她忍着恶心不为所动，就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