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同伴
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是相当混乱的时光,我既要在学校里应付功课,又要在闲暇时间抓紧做我该做的事。而且这件事不像学校里的作业,出不得任何纰漏。
酒吧里,晚上九点多,正是乐队表演的时间,我背对吧台望着台上的表演喝柠檬水,偶尔抬腕看一下表。我不指望他一定会来,如果他没来,那就权当没发生什么,我将会重新谋划,计划一样进行,只不过是耗费时间长一些麻烦一些罢了。如果他来了,证明我的猜想多半没错,那么我将会省去很多麻烦。我又瞟了一眼手表:九点五十。等人的时间总是比较漫长,尤其在内心焦躁的时候,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无其事的把目光集中在舞台的表演上。我在心里估算时间将近十点的时候,听到右手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叫我:“寒哥?”我轻轻点了一下头,但是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右边那个瘦长的身影,似乎带着一顶鸭舌帽,裤管在灯光映照下看起来是亚麻色的格子裤。我猜他面对着吧台,低头只管喝面前的饮料。我们就以这样奇怪的方式交谈着,仿佛两个陌生人在各自自言自语。
“你来了。”我的意思是说,他终于来了。
“你笃定我会来?”
“我不确定。但我想试试也没什么。”
“寒哥,你胆子真大。”
“你是说——我约你?”
“……”默认。
“嗯……说不好,一种感觉吧。而且我觉得你有打算,也许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吧。”我试探着问他。
“你想怎样?”他有些紧张。
“你又想怎样?”我微笑:“放松点,你如果真为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想着该想的事。那你就不应该在这了吧?”
“你既然本来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你知道我为了什么回来。”
他没说话。
“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这么想的么?”我问他。他应该知道我意有所指。
“寒哥!”
“嘘。”我用气音提醒他别太激动。
“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不完全知道。我猜测。”
“料事如神。”
“也不知道对不对?”
“为了一个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的人。”
“那就是同盟了?”
“你想怎样?”
“我有预备军,你什么主意,我跟你的计划走。”
“都是什么人?”
“你想象不到,到时候细说。”
“没问题。”
“那么说定了?”
“真想不到你会回头回来!”
“一世人两兄弟。”我套用了一句粤语,看过《蛊惑仔》的我想都知道正解翻译是:朋友是一辈子的。
我们同时把杯子放在吧台台面上顿了一下,看似无意,却又非常统一,然后各喝各的。
“你记一下,我得走了。”这句话说得非常轻。
我侧耳细听,他说下一个地址,一个时间,我记在脑子里。
最后一个时间说完,亚麻格子裤付了帐走人,刚好从我面前过,我看见一顶鸭舌帽,衣服却因为灯光而看不清楚。根据体形来看,应该是他,而刚才说话的声音我也觉得就是他。不过我这人也许是因为多疑,看不到脸总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不过,不可能会是别人,我们的暗号,只有我们几个才懂得。
一起淘气,一起打架,在打架中互相掩护过的兄弟,无需怀疑,因为这帮人,是最靠得住的。也许每个男人,都会有这样一些兄弟,你们意气相投,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会相信你,站在你这边的人。即使隔了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仍如当初。
亚麻格子裤走后,我四下扫了一眼,停留了十分钟左右才出酒吧。次日我跟小辉说,小辉表示他也想去看看,怕我一个人有事情不好应付。我却觉得只是一个方便说话的场所,因为那天我们几乎什么重点都没说,酒吧人杂,说话也不是很方便。我觉得还是自己去比较方便,带上小辉恐怕人家会起疑,有备而去也显得不诚恳。小辉想了想,听从了我的建议。
“寒哥你小心。”小辉说。
“放心,不会出事的。”我很自信。
日期是六天后,我还得上一周的课。这一周我心情好很多,听课也认真很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然后就发现自己上一周迷迷糊糊漏听了好多东西,特晕,一顿狂补。搞得我周围的人都以为我比较神经,学习都是一阵一阵的。我笑称:“这叫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别之乎者也了!赶紧把你那几道数学题重做一遍!全做错了!不会我给你讲。”李老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心中一凛,赶紧拿起数学书。
终于盼到一周课结束,我顺便跟张晔打了招呼,告诉她我最近有点事,忙完了再陪她去画室。张晔极其乖巧的冲我笑笑,我一颗心完全放下来,女孩子温柔一点就是比较可爱。
周六,我到了那家店前,又是一个酒吧,而且音乐声音放得很吵。我走到边上一张桌子旁,刚坐定,一个陌生的面孔走到我面前:“你!”
我略微愣了一下:“嗯?”
“你跟我来。”他不由分说拉着我一条胳膊就走,我跟着他拐进里面的一个雅间。这个包间比较隐蔽,只有四个人的座位,门关上后音乐就被隔在了外面。
我抬眼一看,屋子里四个人我都不认识。拉我进来那男孩示意我坐,我觉得气氛有点古怪。我刚缓慢的准备坐下,旁边一只手按了我肩膀一下,我一下子陷进松软的沙发里。右手习惯的松开保持了一下平衡,右边那人拉起我的胳膊。面前那人一推桌子,我整个人就被卡在桌子和沙发靠背之间,右手被按在桌面上。他们这几个人的动作一气呵成,非常利落,像是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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