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谈过一场心无旁骛的恋爱,往事如春风,那时的你们都单纯的不像话,恋爱故事也是大写加粗的简单纯粹。
你们相遇在十字打头年龄的操场上,青春的荷尔蒙如挥洒在球场的汗水,斑斑迹迹落在你们彼此的高中时代。
那时你还穿着蓝白格子衬衫,裙子刚好及膝,扎高高的马尾,有意无意地晃动了少年的末梢神经,也是水到渠成的相互交换眼神,到相互交换青春期的心事。
开始的时候你们在一起都很快乐,在终于撇开厚厚一叠试卷的午后,你们并肩迎着夕阳的余晖,悄悄牵起对方的手,感受彼此掌心的温度与潮润。
两个人总有着聊不完的话题,没事就喜欢腻在一起,但凡是和他共度的时光都像是上了发条,只有不够,没有用不完。
那时你们在一起只是因为彼此欢喜,没有对这段爱情定义什么类型,也没有宏伟的目标决心去实现,顶多就是聊Q的时候开玩笑讨论以后孩子的性别,就是那样单纯又执拗,却不知不觉陪对方走过了好远的路途。
直到现在,你的掌心始终保留着他右手掌的温度。
那时年少,除了繁重的学业,要准备眼前的期末考,遥远却又匆匆而至的高考,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少之又少,但你们还是一有时间就腻在一起,他紧紧地攥着你的手掌,像捧着至宝一样小心翼翼。
你被他领去胡吃海喝,在外养成了只带嘴巴不带脑子的习惯。你们一起吃遍了北大街的大闸蟹,中心广场的热干面,南路的九宫格火锅是你的最爱,去了很多次他依旧乐此不疲,于是你很惊讶地问原来你和我一样喜欢吃辣啊?
而他只是笑笑说,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你要想做的事我都陪你完成。
你们一起真的经历了说多不多、说少又不少的许多事情,周一夜幕下的超市,周三学校后街的周黑鸭店铺,周末的商场和影院……
回忆里满是两个人的喜怒哀乐,以至于如今再去那家熟悉的面馆,不过是想吃一碗一直很中意的口味的拉面,却被中年老板问及当初挽着的男孩子时,尴尬冷场落荒而逃,在车水马龙无人应识的街头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时的你已不像高中那会,不爽就噘嘴任性,难过就大哭一场,眼泪也会随着青春里呼啦呼啦刮过的风及时蒸发。
都说成长是一瞬间的事,你总是不信,就像你们最腻歪的时候,身边某个妒忌的声音说的,再要好还不是要分手的。你嗤之以鼻并且坚信永远不分离。
而不过是几个月的光阴,年份都还未来得及推移,你们参加了那场高中收尾的考试,浩浩荡荡,在一片紧张又释放的光景里告别了高中时代,也告别了此生最义无反顾、最纯真美好的岁月。
分手有什么预兆呢,无非是大家都觉得自己没考好,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那场考试竟然这么重要,后来连填志愿你们都没商量,再想起来问的时候,才得知你们的下一站却已是天蓝海北。
没想过异地恋吗?不是的,在分手前还是坚持过的,可是一张张火车票堆起来可没以往电影票来的浪漫。互相猜忌,质疑和信任度的减低,不知不觉间你们早已不是当初的彼此,不是爱情变了质,而是岁月起了风。
你在风里慢慢长大,他也是。你们考虑的东西越来越多,对未来的不确定因素在日积月累里已至膨胀。
后来你终于恢复了单身,一瞬间觉得好是解脱。
可是为什么,每每夜深人静想起往事,心头总是痛的厉害。
你嘴上说着无所谓,我们以后就做朋友吧,其实只不过是想换种方式继续关心他,不处于那样独特的身份,想再陪他默默走过下一个三年或五年。
以前你不相信缘分,现在却慢慢向缘分妥协,原来再努力经营的爱恋也是有寿命年限的。以后单枪匹马,出门得带脑子,因为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个人,不求任何回报每次过马路都将你护在身后。
你也必须学会努力,将以往爱里积蓄的勇气和力量糅合起来,好好善待并照顾自己。
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去吃火锅,一个人在图书馆度过无聊的周末。你开始在深夜里静静聆听,细数着胸腔的心跳,往日的甜蜜越是在耳际回荡,你越是能将自己单身的事实无限放大。
室友纷纷脱了单,集体聚会都是拖家带口,只有你在席间像极了伶仃小丑,她们劝你差不多得了,遇到个还不错的男生就考虑考虑谈个恋爱吧,要不后来回想起大学生活来都是灰蒙蒙的。
你并非不想,只是你的爱情不知不觉只剩下记忆了,你的细胞,你的身体,都牢牢记住着那些过往的美好,抓住不肯放,却又得不到。
所谓单身综合症,你孤单的缘由并非当下你是一个人,而是曾经两个人。
你也并非害怕孤单,而是担心此后岁月漫漫,都不会再喜欢谁了。
那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教会了你被爱的感觉,却忘记传授给你在失去爱的光阴里重生的秘诀。
于是你对身边的人说,我只是暂时对爱情有些过敏罢了。但旧爱的余温终究会消散,下一个天明,你要学会昂首挺胸,而不是回头。
越过寒冬腊月,春有花冬有雪,而你也终将痊愈,然后跟另外一个人共度下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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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渚清沙
图片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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