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斌【原创】
本文参加【人间文品•征文】自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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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运会男子100米蛙泳的领奖台上，小桐高高地举起了奖杯；之后小丽又在女子400米自由泳的领奖台上也高高地举起了奖杯。看到这里，丁桐紧紧地搂住了春丽的肩膀，他们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盼望拿到这个奖杯，用了20多年的时间。
01
丁桐从上小学时就参加了少年体校的游泳队，每周有四个下午到体校参加训练。他很喜欢泳池，天生就是属鱼的，见了水，扑通一声跳下去，四肢舒展，劈波斩浪，好不痛快。
丁桐的父母都是干体育的，父亲是篮球运动员，退役后当了教练，母亲是随队医生。丁桐出生在这样的体育世家里，从小身体素质就有很好的训练。加上母在生活上的关怀和在营养、健康方面的科学指导，刚刚15岁的丁桐，已经身高1.75米，肩宽体阔，肌肉结实，出落成帅气的小男子汉。
父亲是希望丁桐子承父业，打篮球的，可丁桐偏偏喜欢上水，爱上了游泳。母亲每天为丁桐准备一块100克的巧克力，让他补充热量。
程春丽和丁桐同是小学四年级进入少年体校的。虽然两人不在一所小学上学，但体校的训练让两个孩子彼此熟悉起来。
程春丽是个要强的女孩子，她的家境比不了丁桐。教练让大家每天吃块巧克力，程春丽家里的条件做不到。程春丽自己暗地里使劲，心想，没有巧克力，我就不信拿不了冠军。她的成绩在他们少年体校里是数一数二的。她和丁桐始终是你追我赶的状态。
丁桐知道程春丽家里的情况，就主动将自己的巧克力一掰两半，分给程春丽。程春丽每次都拒绝不要，丁桐就想尽办法将巧克力融在水里，倒入程春丽的水杯里让她喝下。
丁桐和程春丽他们上初二那年，两人都进入了市里的集训队，准备参加在福州举办的全国青年锦标赛。教练说，如果他们成绩好，就可以成为市队的正式队员，就是专业的运动员了。教练还说，进入了前三名，就带他们绕道上海，去玩一圈。
平时他们训练的泳池水温在24度到26度之间，他们一直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训练。到了福州，由于当地的天气热，那里泳池的水温在28度左右。尽管丁桐和程春丽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体力消耗很大，好像每一次挥臂都被水鬼在下边拽着。结果程春丽获得了第四名，而丁桐只获得了第五。他们坐火车直接从福州回到了北京，一路上大家都不开心。
回到北京后，教练组织他们看了电影《沙鸥》。电影散场时，正赶上街边上几个小混混在打架。丁桐看到了，将程春丽拉到他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走在街边上。
程春丽很感激，分手时对丁桐笑了笑，将自己的泳镜塞进了丁桐的手里。
丁桐傻傻地说：“给我这个干嘛，你戴什么？”又塞回给程春丽。说完，对程春丽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从此，两人回学校上课，他们的运动生涯也就此结束了。
02
一晃好几年过去了，程春丽已经大学毕业，她学的是体育管理专业，还算是在体育圈子里。
丁桐可没有她那样幸运，勉强高中毕业。在他父亲的一个朋友的公司里干了两年销售，又通过父亲的老关系，进了体育场，在场地竞赛科，每天提着一只装了白石灰水的铁桶，画场地线。
这天，丁桐下班后和朋友去酒吧喝酒。在丁桐的对面，他看见一位姑娘的背影好像很眼熟。
丁桐上前一看，原来是程春丽。
“嘿，你好啊，咱俩多少年没见了？”丁桐热情地说。
“你好！”程春丽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向丁桐。
眼前的程春丽，已出落成带有欧美风情般的健康美丽的女人，头发染成了3P明亮棕色。很时尚的样子。
“你现在还游泳吗？”程春丽问。
“游，游半天，也没游出名堂来。”丁桐的语调里带着灰心丧气。
程春丽笑了笑，说：“求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大啊？”
“别和我整这个，我就一个场地工。说说你，这些年去哪儿？”
程春丽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丁桐，说：“其实你基础挺好的，有时间找我。”说着，程春丽向刚进酒吧的一个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她在这里。
丁桐看着名片，上边写着“青春运动学校董事长兼校长”。他猜想着来人会不会是程春丽的老公？
晚上，丁桐想给程春丽打电话，他拿起电话，按了几次，没有拨完号码就又放下了。
丁桐觉得人家现在混得比自己好，他不想巴结人，尤其是不想巴结一个女人，他拉不下这个脸面。他想起小的时候，都是他罩着程春丽，他给她巧克力吃，骑自行车带着她，还护着她。难道现在要让他去求她吗？丁桐觉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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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两个月后的一天，丁桐在班上和同事们打牌。老李喊他，“丁桐电话。”丁桐跑去接，原来是程春丽打来的。
“你架子还挺大呀，非得让我求你？”程春丽和小时候一样，直爽、干脆，得理不让人。
“嘿嘿，没有啊！”丁桐不知道说什么好。
“来我们学校吧，还能发挥你的专长。要不要我亲自去体育场接你？”
“我行吗，我又不会讲课？”
“又没有让你去讲体育理论课，教孩子们游泳，你不会吗？”
“我考虑一下。”说完，丁桐把电话挂了。
丁桐心里七上八下的。程春丽是他见过的最刻苦的女孩子，也是最大方的女孩子。他想起那次看完电影程春丽把泳镜塞给他，他干嘛要塞回去呢，自己真是不开窍。可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应当成家了。
瞎想什么呀？他骂自己。
04
半个月后，丁桐办好了离职手续，去了青春运动学校报到，成为了一名游泳教练。他的工资是原来的三倍，他不清楚是程春丽特地照顾他呢，还是学校的工资水平就这么高。他不能问，因为每个人的工资都是保密的。
来青春运动学校的多是些十岁左右的孩子，丁桐想起他小的时候。从换气、吐气开始，平衡、放松、浮起，陆上练习和水中练习，蛙泳手的动作和腿的动作，手脚的配合运用，水中自救，以及心肺功能训练等等。每一个环节都铭刻在他的心里。
丁桐耐心地指导着每一个孩子，力求每一个动作做到准确无误，就像当年教练对他的指导一样。
他管班里的男孩子都叫“小桐 ”，管女孩子都叫“小丽”。只不过在每个孩子名字的后边加了编号，比如小桐1，小丽15。他给孩子们上课，一叫“小桐”，男孩子们齐刷刷地都围拢了过来。女孩子们也是。
一天，程春丽给丁桐送来一份体育大学函授教育的入学考试登记表，希望他学习一些体育理论。丁桐像小孩子一样乖乖地填写了。他和程春丽说：“我要是考不上，多丢你的脸。”
“你认真准备吧，有不会的，问我。”
丁桐的眼前是宽阔的水面，等待他的是舒展双臂、浪花飞溅，搏击风浪，展翅翱翔。
在丁桐的努力下，他班里的孩子中有几个成绩已经非常不错，接近了他当年的成绩。丁桐吸取了当年的教训，一直让孩子们在不同水温下进行训练，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
国庆期间，他和春丽带着几个成绩好的孩子去了趟上海。丁桐为春丽和孩子们买了不少东西。
丁桐从未有过的畅快，他感谢春丽，让他在泳池中大显身手，为了自己心爱的事业，他劈波斩浪，一往无前。
在蓝色透明的泳池中，春丽把自己的泳镜给丁桐戴上，戴着两幅泳镜的丁桐在水下将春丽揽入怀中，亲吻着……
一 END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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