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好了饭,又都重回了住所——地下室。
堂哥叫我们都坐下来,听他把跟胖女人谈过的话又跟我们重复了一遍。
明天终于有事情做了,心里总觉安稳了些。但又不知道这个事情是好做还是难做,像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人能做得下来么?心里想到这不觉又犯愁了起来。不会做还不会学不会问么?转念又给自己打了气。
"哥,我们要准备些什么吗?"我问。
"哦。你坐着罢,不用你操心,事情嘛几位师傅会去准备的;再说你现在也还不懂。"
"你总该让我自己动动手罢,光看就能把事情看懂么?我想尽快上手。"
"东西都在那里放着的呢,如果你真想动手,那明天你就多拿些东西好了。"
"好吧,听你的。"
几位师傅正在那里整理明天要用得着的东西。
"那女人真胖!"高个子在一边说道。
"胖显富态。"小平头接话。
"那我们的胖子师傅以后可能也会很有钱咯,他也显富态。"小鬼头阿风笑嘻嘻地说。
"别拿我寻开心,我就是穷苦的命。"
"这可不一定,明天的事谁能预知呢?"很少说话的大胡子也开了腔。
他们就在那里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聊着闲天,倒也显得开心无烦恼;但心里的烦恼又有谁知道呢。如果不是有原因,谁又愿意像这大冷天的还得出去做苦力?真的是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自己又何尝不是,倘不是家里穷贫,倘真的有本事不需做苦力,兴许现在住的也是两三层的砖房了。自己现在不也是贴上了农民工的标签了么;农民工的标签倒不能让我觉得可怕,可怕的是每每穿着脏衣服收工归家时路上那些斜着眼睛望着自己的人。
虽然那类人是大众中的个别,到究竟还是有。也许有的是天生就长着一双斜眼睛罢,但有些的眼珠子明明就长在眼眶的正中间;为何不用它来走路,而非要斜起来看人呢?——看农民工呢?虽说我没有经历过,但我观察过。所以难免要发些牢骚。
"眼珠子长在别人的眼眶里,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罢;走好自己的路就是了。"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知为啥,此时心里竟会冒出这么多的连自己也不甚明了的感慨来。
"头,我们晚饭吃什么?"高个子问堂哥。
"烧鸡烤鸭还是猪大肠,你们选罢。"
"鸡鸭。"胖子抢着说。
"猪大肠!"高个子大声道。
"你就会吃猪大肠,臭不拉几的;能有多好吃,竟让你这般牵肠挂肚的?"小平头插话道。
"你懂个屁,就是吃它那个味了。"高个子似在回味地答道。
"几位师傅,要不这样;咱既买鸡鸭也买猪大肠。看咋样?"我看他们争得不可开交于是也开了腔提议。
"看到了吧,还是子健兄弟说话中听。"高个子笑微微的说。
"那你们谁去买?"头问。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一起去呗,待着也是干待的;都很久没有一块出去逛过了。"小平头不紧不慢的说。
"好呀!又得出去逛商场咯。"小鬼头跳了一下说。
"逛什么商场,我们是去菜市场;那里的似乎要比商场的便宜些。"头说。
"那咱们走吧。"高个子一个大步就出了房间门。
"等等我换鞋。"小平头一个箭步往墙角的方向冲过去,在床底下找到了他的鞋子穿上。
时间是下午五点多钟,这个时间点还真的是热闹,只见人头在那里去来来去的移动着。反正我是只能侧着身子行走;他们是怎么行走的我完全没了心思去想,只顾着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
我也没去计数到底转了几圈,只是看到胖子和高个子手上从无到有的装菜的塑料袋越来越多,手越来越往下沉;便是知道菜已经买得差不多了。
"头,可以喝点酒么?"刚挤出外面来胖子就问。
"喝!但是只能喝啤酒。"堂哥说。
"好嘞。小鬼,等会你去彩莲那里扛一件啤酒来。"胖子命令似的道。
"我去就我去呗,那么大声干嘛?"
"怕你听不到。"
"我耳朵又不聋。"
"怕是去她那里又要挨说的,不能去她那里拿。"堂哥有点激动地说道。
"喔喔。倒把这事给忘了,她是不许你喝酒了的。"胖子像想起什么似的说。
我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啤酒有啥好喝的,我喝了总得闹肚子。"高个子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跟我低低地嘀咕着;我没有回他。
"想想明天就得上工了,就不担心倘是喝醉了明天怎么办?"我在心里想。
"有时候酒这东西总能害人一生世的,还是少喝为好。"我对高个子说。"心里若真的有打不开的结,倒不如找个人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何苦要用酒来麻痹自己?"
"怎么,你是神仙?竟能看透我们的心思?!"他望着我很是诧异的问。"
"呵呵…"我笑了一下没有回他。
"一个人若没有解不开的心思,有谁会成天想着酒?"我自己道。
回到地下室,该干嘛的干嘛:我就等吃。
"好好干!努力干!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罢!"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
"各位师傅,明天你们谁带我呀?"我坐在床沿上问。
"你想要谁带呢?这里就属你哥技术最好了。"高个子回。
"我怕他会说我笨呢。"
"哈哈,哪有自家兄弟说自家兄弟笨的。"胖子抢着说道。"再说世上本就没有笨的人,只有懒的人;你认为自己懒么?"
"你倒是把我问住了,你说的话真有理。没有笨只有懒,说得真好。"
"哟,没想到我们胖师傅的嘴里也能说出这样深刻的话来哈。"小平头嘲讽似的道。
"虽然我没读过几年书,但这是我这些年来的一些经历总结。"
"对,我们都没读过几年书,也有很多东西是书本里学不到的。"小平头也接了话。
"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哩。"我又说了一句。
"谁不是呢?"堂哥也搭话了。
外面的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不多时黑的夜便完全地盖住了整个大地;此时我们在全天都是黑的地下室里开着太阳灯喝着酒,偶尔也聊聊各自的梦想。庆幸我们这伙人还有梦想可以聊,也还有梦可以做;说明我们的心都还活着,都还有为目标而去奋斗的动力;这便是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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