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逐渐变凉。北方的冷,总是来的猝不及防,穿着一件衣服,顿感单薄,又在外面套上一件长外套。深秋了,大概离冬天也不远了。叶子依然和树亲密相连着,只是无言中挂着些许离别的苍凉。风起,有些叶子提前开始落了,在路上,不知吹向何方。
午后,莫雨儿一个人漫步在学校门前的小道上,两旁的法国梧桐叶子依然幽绿着,尤记得,去年到冬天它才落尽。家住学区,每天下的楼来,便会遇见三三两两的身穿校服的学生。他们年青灿烂,朝气蓬勃。莫雨儿一直受他们的影响,对生活冲满了热情。
这几天,莫雨儿的情绪却有些郁郁寡欢。
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遇到瓶颈期,她以为她从来不会。一个那么热爱写作的女子。
现在,她突然想,假如自己不写了,生活又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她依然每天早起,做完应该做的事,吃着一个苹果出门。
去逛商场,去挑选秋冬的衣服,去图书馆坐在靠窗的位置翻几页书,去花卉市场买些娇小玲珑的多肉植物,去陶瓷店淘一个意大利风格的罐子抱回家,去大姐的卫生院找她的助手金玲懒散的坐在那儿闲聊。
当她的日子就这样平庸着走过去的时候,她是无比轻松的,只是突然有点空空的把自己走丢了的感觉。
会有一种失落感突然间侵上心头。
她和他邂逅一年了,遇上他是一个意外。他们在书店因一本《巨流河》相识,他带给她的是成熟、稳重、冷静、睿智的感觉。她是无意走进他的生活的,那次真的是无意加了他的微信。现实生活中,两个异性成年人成为知交真的会有一种无法逾越的障碍吗?
她时常会有一种迷惘和疼痛出现,多次在难过和纠结中想远离这份感觉,一次次抬起手指想删除他,从此依然成为陌生世界的两个陌生人。为什么她的心会有不舍?她感觉当她抬起手时就好像握着一把箭要亲手刺进爱人的胸膛,这是一个极其残忍的折磨。
她只有请求他把她删除,她已经第四次请求他让他删除她了,她在等着,每一次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他走了,然后她自己也会朝另一个方向走,含着眼泪也不再守在原地。
秋深了,一切都有了凉意,唯有天上的白云一朵朵暖洋洋的飘着,此时莫雨儿多想躲进白云深处,把自己柔软的安藏起来,这样冷风就不会把灰尘吹进她的眼睛让她突然会泪水汹涌而出。
马上要下午四点了,她点开微信,他依然没有删除她。
午后的一阵秋风吹过来,带有几丝秋高气爽的凉意。下课了,有学生嘻笑着从校园内走出来。校门口梧桐树下的修鞋老人向她张开掉了两颗门牙的笑容,大声说这天凉了,要添衣了。树上有一片树叶子恰巧飘下来正好落在她的脚尖,静静地躺在那里,如此静美。她笑了,一丝明媚扬上嘴角,多么美丽的秋天。
她想起余光中先生的一句名句:下次你路过,人间已无我。――世间有些缘份,丟失了,一辈子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忽然想对他说,以后再也不会像小女孩一样天真的请求他“你删除我好吗?”
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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