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山》第三卷 柴女(二)宋青义收螟蛉子

作者: 叶康成 | 来源:发表于2015-11-09 00:10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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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便说这做公的带着那一行人即时回府,又跟着众乡亲不散,都聚在衙门口外恓惶地巴望着,看不多时,有快壮皂三班衙役排班肃立,打起回避肃静牌,那呼速尔转屏风入座,点叫升堂,打断公事,又吩咐左右,叫把人犯都带了。

  先提了郑老儿问下,见只挨打,并无还手,便只问个苦主等候,又带噶木哈,看虽有轻薄之举,未行强抢之实,又幸得有人解破,碍着他家老大人的余威,不得裁判,只叫取了纹银十两,送给张老儿看伤,略平事端。两厢判过,提至二牛,那大尹左右衡量,不愿为祸,看噶木哈事也无甚,便叫当堂打下四十板子算了。公人们领受,即时拖了二牛出去,绳捆索绑,到在当厅。

  那二牛雄壮,一面捆着,一面还口喊松快,惹得皂隶们烦恼,愈发推搡得紧了,临在刑前,有人从后一脚蹬躺,退去中衣,叉牢臂膊,脚压着双腿,便撩开水火无情棍,兵嘚乓噹,噼啾啪嚓,好一阵雨点儿落下。呀!真个好二牛,铁打的汉子成就,捱着棍下,口里还兀的喊叫:“好痒,好痒!”待行过了二十板子,有宋青过来监刑,看二牛苦挺,不自挑指赞道:“好个汉子!多时送你些好刀疮药,管叫立好!”再转一圈,瞅瞅走了。

  公人们接着,又十棍落下,那二牛便叫不出了,口中嘶哑,鼻息哀弱,这几个做公的抬头相觑,彼此望了一眼,接又熬打了十下,看差事具结,却来理会二牛。哪承想,此番棍下,那二牛竟已一命呜呼,打死当堂。

  见状,那几个差人们慌张,急忙忙过来递告。那大尹初知,愁得直抖搂手,“这怎地好?这怎地好?”心中不由暗索:“往时,虽也有挺刑不过的,奈何便这么不禁打,莫不是有人运动,要勾他性命?”左右又想:“唉,只算这贼娃子霉头吧!那个混主儿也是你惹得?”遂不再追查,只传了差人们旁站,大大地斥责一通,末了,唤过账房管事,支下几两碎银子,具办了一副狗碰头的棺材,敛起尸身,听家属们来取。

  那时,乡人们也都得着凶信,有恨的,有恼的,有跳的,有叫的,碍于弹压,无法张口,见有吩咐,只得扶了灵寝先回。

  其夜,郑家这面也出了事,那妈妈日头吃了一记窝心脚,被踢得胸闷气短,无法舒畅,捱近子时,就也跟着撒手人寰,抛下郑老儿并一双儿女在旁。

  再几日,那郑老儿的伤重,负下一口恶气不出。见没了老伴,即于卧榻之上,不住地哀恸太息。熬没几天,也即水米不下,人事不明,时时犯起糊涂。一日,看巧儿正在旁伺候着粥水,便抓手要起,好歹算挣扎着立住,忽地瞠目张口,呼吸短烈,手直直地向着窗外,咣地气竭,横倒在床沿儿,终也跟着去了。

  眨眼之间,这家就落魄了,只剩下巧儿姐弟,却向哪般说理?乡人们看不过,便你家十文,他家五文,凑下几百文来,帮衬着将郑老儿公母俩合葬,草草了了这棚白事。

  却说巧儿,连日袭来,早便眼如泪泡,面犹泉洗,整天价不干,看看家道败了,又能有个甚主意?如此堪堪苦熬了十来日,接后一天,她一个人正在屋中枯坐,伺候着给阿弟弄了点儿粥米汤喝,忽听得门板叩击,推开看时,见门首处立定一人,三十出头儿的年纪,中等身量儿,素衣葛布,挂耳麻鞋,头裹着淡色方巾,手提个软塌塌的包裹,正呵呵地望着她笑呢。

  巧儿一时眼迷,好觉哪里见过,但听那人道:“巧儿姑娘莫慌,那日曾见来着,俺便是这府里的文书宋青啊!”巧儿这才醒了,上下打量一番,可不是么?只这次换了便装来的,见他施礼,就也飘飘下拜,回了一声万福。

  揖毕,宋青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唉,想我公门从事,亦出不得许多力,眼见你家道中败,父母沦丧,却徒之奈何!”巧儿听了,也伤心道:“劳动官长费心,奴奴领受了”,说着,眼眶又湿,泪珠儿一对一双地往下掉。

  宋青急忙拦道:“妹妹莫哭,我有话说”,听说,巧儿止了悲伤,抬眼望着,宋青道:“唉,妹妹不知,咱这衙门之中,大凡官司里裹进个把个蛮子,便好打不得,更遑论一个衙内,能打捞得你出来,已属不易。就还得说,咱这大人已得了脱脱老相爷的根本,秉公直断的!”

  宋青看了一眼巧儿,见她又要悲恸,忙截了话头儿,“你看我,不自觉地又说起来,便住了,只如今,看你家孤儿姐弟,难以生活,若不嫌时,俺这有个方向,不知妹妹可愿否?”“听凭官长教诲”,“哎,莫再这么生分,若不嫌时,可喊一声叔叔”,“便听叔叔教诲”,“嗯,是嘞!实不瞒贤侄女,莫看俺今年三十有二,就还无后,且家中的婶娘厉害,久无身孕,又不准纳嗣,十分蛮缠”,宋青脸一红道:“你看,如今你姐弟无着,莫不如我收了你阿弟做个螟蛉继子如何?你亦同随。”

  巧儿初听,尚在揣摩,后见收为螟蛉子,叹了一声道:“唉,难得叔叔周全,只一件,我阿弟过嗣去后,俺郑家就也无后了,若得叔叔宽恩,待我阿弟长大,于他成家立业之期,生下头一子还同您姓宋,二一子可随我家郑姓么?”“嗯!还是侄女心细,想出这一子两不绝的法子儿,依得侄女!”说着,宋青便解开了手拿的包袱皮儿,捡了几件随身换洗的衣服并应用之物,叫巧儿拾掇拾掇,就舍了这几间草房,随他进城。

  巧儿接下,立在房中许久,转身又给爹娘的牌位上了炷香,回头道:“叔叔,可容得俺爹娘的灵位么?”“这——,唉,你爹娘新丧,照理应随,容得!容得!”说过,宋青出门,只留巧儿在房中打扮,多时,那巧儿出来,真个是人饰衣裳马饰鞍,但见她:

  发梳轻拢,一片乌云秀日,襟衫质朴,两行露珠滴凝。乌云秀日,光闪闪犹凉液滑脂,露珠滴凝,波粼粼似丽服扬菁。系出农家,竟不输三分颜色,身在柴门,哪堪染半点田尘?进门来,拾得起油盐柴米,出户去,还你个绮丽佳人!

  宋青看罢,颔首暗赞:“好一个青春丽质,出水芙蓉!”看过,便笑着来接巧儿。巧儿又仔细锁了门,去隔壁大婶家里交托了钥匙,接着交待道:“婶娘,这多年里,还亏得你们照看,如今这家道败了,难得有这位官家人心善,愿接济俺们姐弟两个,便要跟着去了,这处穷家就托付给您了,烦劳给抽空瞅瞅,嗣后,必有重酬!”“诶,还提啥谢不谢的,只是——”,那婶娘看了宋青两眼,拉过巧儿道:“这便跟着走了?妥帖的么?”巧儿低头,好一会儿道:“唉,纵是刀山在前,又当如何?我自勉强,却怎顾得了阿弟成人?”“可说呢!”

  那婶娘想了一忽儿,分开巧儿,走过来道:“官长万福,老媳妇这厢有礼了!”宋青答道:“有礼!”那婶娘道:“官长,才听巧儿说,敢是你要收个孩儿么?”宋青回道:“正是,不怕妈妈笑话,小可宋青,任职府衙文书,原也是咱汉家出身,前日变故,从中还调停来着,后听人言,这郑家衰败,徒落一个孤女子,一时动了想念,才有此一遭!”

  那婶娘宽释,顾自念道:“哦,听此一说,就也在理”,又回身拉过巧儿,心绪戚然,陪落了几行清泪道:“唉,俺那好苦命的孩儿呦”,说着,娘儿两个又哭过一通,那婶娘再好好仔细地叮咛一番,这才擦了泪,转向宋青道:“官长,老媳妇还有几句不中听的,不知当讲不当讲?”宋青道:“妈妈讲来无妨!”那婶娘道:“唉,俺这丫头向来少言寡语,本本分分的,从不肯与人争执,跟了你时,当做女儿也好,当做丫鬟也好,便是洗衣洒扫,也能做得,只一件,不可与她气受,若不养时,还退回家来,俺们便是拼着腾挪,也必有她一口饭食,可依得?”“是这话,还是妈妈周详,巧儿跟了我去,必然是我吃得,她吃得,我穿得,她穿得,怎可有半点差别?到了年岁,又必然仔细与她找个好婆家,使终身有靠,便是各位贵街高邻们,适逢年节,咱也得打发些好果子点心,不忘了从前的扶持之恩!”“唉,得嘞!就这个话吧”,那婶娘见问得明白,便收起眼泪,目送两个上路。

  话休烦絮,一路无书。等到在了宋青家里,才进院子,早有一群丫鬟婆子伺候,那本家的大奶奶更是满心欢喜,打进门便抱着小阿弟,始终不肯撒手。热闹了一阵儿,那宋青才想起巧儿,又拉过来,给家里的介绍。

  大奶奶一看巧儿,先时的脸色就哗地没了,只哼哈应了几句,便径接拽着宋青进屋,刚进去,即劈头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原说是收个承继的,敢情那主意打在这儿啊,怎么着?那贼蛮子没要成,你倒好捡个漏呗?”宋青脸黑,急道:“这说地甚么话?她是孩子家姐,况一个孤女子,只好当侄女相看,怎敢这样污我?便这样,养过几年,有合适的,替她爹妈嫁了就是,左右功果一场。”“呸!老娘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九九,不便嫌我不下蛋么?”“咄!好脏心烂肺!”宋青气急,摔门而出。

  出去时,正看巧儿在廊下站着,一时尴尬,“好巧儿,莫听你婶娘胡唚,她那人是刀子嘴豆腐心,长了你便知了”,巧儿低头,回道:“全听叔叔安排”,宋青语讷,便叫过几个使唤婆子,张罗着给巧儿收拾,一路乏累,安排着早将歇息。

  却说,这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那巧儿来在宋青的家里,转眼已过了有大半年,虽婶娘嚣历,就还有小阿弟的喧闹,那阿弟多时已能走能跑,会说会叫了,那婶娘吩咐巧儿,只说是远方侄女,借宿在家,不可与阿弟说破,巧儿应承,只盼大后再认。

  如此,这日子便一天天地过,那婶娘起初还没有什么,后看巧儿越发地出落,就有些打撒了闷罐子,挑掀了醋坛子,整天价使话儿念道。巧儿晓得避嫌,除偶尔看过阿弟外,便连楼也不下了,只在房中女红,即是饭食,也着个丫鬟端进端出,门也不迈的。久了,那婶娘也见巧儿的乖巧,又看挑不着啥毛病,便却不再理会她了,只一心招呼小阿弟,娘两个亲得跟甚么似的,又往后,不知是醒开了哪路道儿,隔三差五地,还差些下人们过来,端几盘鲜令蔬果,送几笼花糕酥饼,好让巧儿也尝个新儿,吃个样儿,如此往往,各自约束,便这般不咸不淡地度着日子。

  事核言直,书要用简。再多半年的光景儿,看春去秋来,寒暑交停,转眼便进了腊月。算来巧儿已进这府中一年有余,日念双亲,夜寒自身,常常一个人哭哭啼啼,抱枕到天明,又无人说苦,只盼能早早离脱,好换个自由身去。

  然则,这话得分两头,事须看两面,真长此下去,那巧儿姐弟也算落得其所,终身有靠。偏天有不测,人有旦夕,又说,这“有事一身缠,无事过百年”,便说那冬里一日,有宋青的内弟造访,席间请了巧儿同坐,几轮酒过,那小子的贼眼珠子便没离开过巧儿的身上。他见巧儿微醺,已吃得脖如粉露,面胜晚霞,便曳凳比肩,斟酒布菜,服之殷殷,关之切切,不住地使话儿撩拨,一会儿说她该生帝王家,不合在乡野,一会儿说她月宫嫦娥子,凡中哪得闻?巧儿看他生性放浪,自家也吃陪得了,就以身体偶恙,推脱微词,速速地离席而去,巧儿走后,那小子依旧赞叹不绝,现了依依不舍之色。

  次早,好趁了姐夫不在,那小子便偷溜进姐姐房内,见着大奶奶,一把跪在地上,口喊救命则个,大奶奶慌张,忙放下孩儿,过来扯道:“咋了这是?昨儿还好好地,这好么央的睡一宿觉,就如此慌张?敢是觉还没睡醒,跑这撒呓挣呢?”“哎呀,姐姐救命,小弟活不了了?”大奶奶心慌,“哎呦,你个闯丧的,倒是咋了?莫弄这吓人道怪的?”那小子头拱地道:“姐姐先应了我的,不然弟弟就跪死不起!”接着,又咣咣地磕头如捣。那大奶奶不明就里,先自慌了手脚,忙拽着他道:“冤家,便应了你就是,快些起来。”

  听说,那小子倏地蹦地,争些与大奶奶撞到,唬得个大奶奶心焦,又背上捶几把道:“个痴憨懵楞,没用的玩意儿,且稳便一些。”“诶,听姐姐教训!”那小子看姐姐嗔怒,不顾掴打,只憨挺着。

  大奶奶捶了一阵儿,心里话儿道:“这小子头前儿顽皮着呢,吃不得说,受不得打,今儿怎好如此做怪?”看了一会儿,喝道:“你今儿过来,到底有什么话说?莫跟我这胡打蛮缠,若无事时,赶早走了”,那小子一躬扫地,“是呢,弟弟有事,请姐姐坐下说话”,“就那儿站着说”,大奶奶气不打一处来,“嗯呐,弟弟素知自己顽劣,给家里并姐姐添了不少麻烦,许是福荫到了,昨夜晚来,梦得一个白衣老者,那老者仙风道骨,器宇不凡,款款走来,拍着弟的肩头道:‘今有你的姻缘到了,还不省么?’弟懵懂不知,求问道:‘敢问姻缘何在?请仙长赐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求便是了’,说过人便没了,小弟即时醒来,想这显化得如此遽然,必是应了天缘的,不敢有违拗相弗,故来请姐姐做主!”

  那大奶奶听罢,鼻子差点儿没气歪喽,心想:“不便是看上俺家那小妮子么?扯这么一溜儿十三遭,瞅那德性,没出息的紧”,想着,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问道:“果有此事么?”“果有此事!”“却好奇哉怪也,咱这家中,长年也没个女孩儿过来,倒不知是那个丫鬟有缘,凭弟弟说来,姐姐好为你做主!”“不是丫鬟?”“噢?怎见得说?敢是那仙长露了头脸名姓?”“却未曾说!”“那如何弄得?便这样,回头叫齐左右的,你弄个蒙眼乱点鸳鸯谱,戳中哪个是哪个,如何?”“啊?姐姐不可!不可!姻缘天定,怎好胡为?”“诶?明明是你点的,既有仙机,必有神佑,怎道胡为?”

  那小子吃姐姐耍笑,本有心说破,此时也尴尬起来,一时急得跺脚搓手,但听大奶奶骂道:“好个混小子,跟你姐姐还耍这套,是看上俺家巧儿了罢?”“嗯,是嘞是嘞,求姐姐成全”,“非是姐姐不帮你,只那妮子如今才一十三岁,来时讲得明白,只做侄女看待,又说婚姻从她,我们只为帮衬,做不得主”,那小子闻言,又扑通跪下,“求姐姐千万成全,若得此女,自必洗心革面,再不敢任意胡为,只一心孝顺父母便了。”

  大奶奶略见迟疑,转头又想,“放这妮子在家,终是一处祸患,眼见大爷无事便去献殷勤,嘘寒问暖的,久了必生弊障,莫不趁这工夫儿,送了舍弟便是,且看他痴心一片,若果能约束一二,得个浪子回头,不也两全其美么?”主意笃定,就回了舍弟道:“你且起来,我自努力,成不成的,还要你姐夫处事,我便与你传话”,“好嘞,姐姐有劳,小弟这便回的,却三五日再来”,“嗯,那时就有分明。”姐俩话毕,那小子直起身子,离了房门,也不去拜望宋青,径接走了。

  回头再说宋青,日里找他不着,也知这小子无礼,乐得不在,没事儿之时,就起身去在巧儿的楼下,里外通禀一声,进去了巧儿房内,那巧儿正在女红,闻听叔叔到了,忙叫丫鬟待茶。宋青进来,与她聊了一会儿,挑了一个现做的枕巾道:“贤侄女真是好手艺啊,这绣的是对鸳鸯罢?”“回叔叔,巧儿手拙,向时在家是摘草除田惯了的,针线拿捏不得,只住家日久,感叔婶厚恩,发愿绣给叔叔婶娘的,并祝百年好合,琴瑟和鸣”,“好孩儿,有心了,难得!难得!”宋青看了,很是受用,又喝过一会儿茶,说几句便下楼走了。

  回到屋来,又亲了一会儿小阿弟,大奶奶看了,满面春风,一把拉着他道:“咱家的,这边儿说话”,宋青惊讶,“诶?这青天白日的也要?好作怪哩!”“胡毬说个甚!”大奶奶瞪他一眼,“有话同你说咧”,“咦?好如此模样?且说来无妨”,“你看咱家弟弟如何?”“挺好——!”宋青躺在床边,拖长了音儿道,“怎好么?”“肚囊儿好,身子好,心情好,无事三个饱儿,一天两遍倒儿,逍遥赛神仙,胜过皇帝佬儿”,“呸,好遭埋人!”那大奶奶气得直噎嗝,还得哄着道:“当家的,你看他也老大不小的,整天价游街逛膀子,终也不是个事儿,我核计着,不然就给他找个媳妇儿算了。”

  宋青抬头白了大奶奶一眼,“就你那弟弟,是偷鸡摸狗也有他,吃酒嫖宿也有他,咱这街里街坊的,若不看我在衙署的面儿上,十个也打死了的,却不看看,哪家的闺女敢给他?等闲了时,我外地给说一个罢”,“不用,咱家不现成的么?”“啥?你说巧儿?这贼婆娘安得甚么心?”宋青听完,重重哼了一声,扭脸便出去了,留大奶奶一个人在屋里木愣愣地,半晌儿,蹦起来跳脚骂道:“还说同那个小浪蹄子没甚么?才说你便急,今儿我还就硬聘了,看你管了管不了!”

  这正是:“只因一念起,无处去消拿。花开两世缘,注定是冤家。”虽有宋青袒护,那大奶奶又岂肯干休?毕竟这巧儿的终身何处?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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