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上九万里的高空,看眼下浮动的云雾,那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再次浮现。直到我踏上砖红色的土壤,坚实的着陆感让我才深刻意识到,我来到,有过你的城市。
那年,一路向南,一路风尘,颠沛辗转。我终于,在那不知名的古镇转角,遇见了你。你身披晚霞,自光影深处走来,那一刻我以为我看到了堕落的路西法。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时候我的心情,只是躁动的心终于归于平静。
你不喜欢秦岭,你说他是个无情的刽子手,斩断了西北风和东南风所有温热的缠绵,所以秦岭山上总有人落泪。住在秦岭山下的我,似乎也受秦岭影响,斩断了你漂泊肆意的人生…
你说你想去喜马拉雅,从险恶的北麓爬上巍巍的珠峰,看白雪皑皑的那边是不是织锦繁花遍地开。你想去拉萨,你说河谷的温暖必然能帮你抵御高原的严寒。你要在布达拉找到仓央嘉措偷开的小门,与看门的老黄狗聊一聊风流活佛的浪漫雪夜。然后踩着仓央嘉措走过的痕迹走上拉萨街头,找到一家名叫玛吉阿米的酒馆,要一壶青稞,喝到微醺,红着脸跟美丽的老板娘搭个讪:“我叫宕桑旺波,能否让我在你的家里为你放三年牦牛。”
你说的太美好,以至于我做梦都与你一起在拉萨流浪。
我还是没能和你一起流浪到雪域圣殿。我和你,在香格里拉的经幡下抬头看天。你说,如果没有云,那香格里拉的蓝天该有多寂寞。守寺的喇嘛跟我说,转经筒要转三圈,消灾祈福,吉祥如意。在香格里拉的蓝天下,我和你,推着巨大的转经筒缓慢前行。三圈以后,我停住脚步,而你,一个人依然缓慢地前行着。我数了数,你转了九圈。那一刻我的心,凉的像山间的流水,寒意渗骨。
我们在玛尼堆前分别,我说保重,你向我微笑。谁也没说再见,谁也没有许诺未来。就这样我回到了你最讨厌的秦岭山下,而你,一步一步走向梦想。
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在很多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会想起你黑色的瞳孔和那缓慢而悲伤的九圈祈祷。我再一次去了香格里拉,转经筒前悬挂了无数心愿,本想草草掠过的我不经意看到了你的字迹。
我本想护她一世安好,却无奈有心无力,转动九圈转经筒,为她祈福三次,愿长生天佑她一世平安喜乐。明天她就要回家了,而我只能在流浪的时候时常望向北方的天空,希望她在那片天空下能过着平安喜乐的安稳生活。还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出口,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秦岭,我爱它。
许是南风知我意,送我入梦到西洲。梦里的你站在不远的前方,暖暖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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