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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笔下的阿勒泰,是遥远的、荒凉的、原生态的,同时,它们更是美的、宁静的、朴素的,颇有当年胡适先生“我从山中来,带来兰花草”的韵味,她的系列作品被誉为:“文坛清新之风,来自阿勒泰的精灵吟唱”。
天地万物皆文章,心美,一切皆美,李娟便是这样心美的女孩,她的字里行间都带着原生态的味道,恰似一道山珍,一道海味,无需调料。
李娟笔下的故事都是些细细碎碎的生活小事,既有一个普通人仅凭自己的笔迹主动偿还几年前债务的故事,也有李娟母亲既非农民,也无当地户口却在春耕前的日子贷出农业贷款的怪事,更有进山打狗的人群为饱腹之欲荼毒生灵的故事……
阿勒泰正是那样的地方,那里有远离尘嚣的宁静,有沉淀已久的朴实,但也不乏野蛮和落后,那里既有深绿浩荡的草场哺育下的丰盛的生命,同样也有快乐虚妄漂泊无依的灵魂。
李娟和她的阿勒泰,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和乡野好喜欢李娟,她似一部时光留声机,为我们浅唱流年。李娟热,正是我们现代人对逝去的纯真岁月的缅怀。
好喜欢那绿草荫荫的草场,喜欢那白雪皑皑悄无人烟的冬,喜欢那河边洗衣的快乐时光,也喜欢那桥头的鸽子、泥鳅、老鼠、马鹿还有猪。
如今的我们西装革履、职业衣裙在城市的灯红酒绿里豁开了全部的谋生本能,我们是差点忘了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角落,喂马劈柴皆是幸福。我们是差点忘了,我们曾也有过这样的年月,穿过那逝去的流年。
今天,我们更多的人用纸笔和其它办公设备替代了田间的镢头,我们用更为高度紧张的工作,替代了田野里那最原始的劳累;我们再也无法享受那宽阔清浅的流水、那河边闲暇的洗衣时光,哗啦啦的自然水和翻滚的洗衣机,会把一切污垢涤荡得一干二净;分秒不差的电子闹钟也替代了最原始的三遍鸡啼。
如今的我们,出入高敞明亮的居所,偶尔也会怀念那远去岁月的泥地、田间与小伙伴玩耍的无拘无束的童年时光,那时,我们可能也和鸡鸭、牛羊或猪交过朋友。我们感叹如今的孩子的只能在家、学校和培训班里三点一线,哪怕去旅游也带着深深的目的,然而,我们还是会拼命把孩子往培训班里去送。于是,便又更加怀想起过去的岁月,起码我们生活的压力从成年以后才开始,而我们下一代的生存压力,貌似从出生那一刻就开始了。
李娟和她的阿勒泰,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和乡野2.
我们深爱着过去的时光,那时的我们是纯朴的、简单的、更是自由的、没有拘束的,我们也更爱如今的年月,我们对城市生活和科技文明带来的高效便捷的热爱和依赖,正如一位妙龄女郎爱她的华袍,也许她骨子里更喜欢、更欣赏自己那曼妙的身材,那最为原始自然的美,但她无法也不能舍弃她的华袍,因为它给她带来的是另一种体面和时尚之美。
这使我想起《白鹿原》里白孝文带着妻子重回白鹿子村时那精彩的一段:“母亲织布的机子和父亲坐着的老椅子,奶奶拧麻绳的拨架和那一摞摞粗瓷黄碗,老屋木梁上吊着的蜘蛛残网以及这老宅古屋所散发的气息,都使他潜藏心底的那种悠远记忆重新复活,尤其是中午那顿臊子面的味道,那是任何高师名厨都做不出来的,只有架着麦秸棉柴禾的大铁锅才能煮烹出这种味道。白孝文清醒地发现,这些复活的情愫仅仅只能引发怀旧的兴致,却根本不想重新再去领受,恰如一只红冠如血尾翎如帜的公鸡发现了曾经哺育自己的那只蛋壳,却再也无法重新蜷卧其中体验那蛋壳里头的全部美妙了,它还是更喜欢跳上墙头跃上柴禾垛引颈鸣唱。
李娟和她的阿勒泰,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和乡野这就是我们真正的情怀,我们和曾经的关系,正如一只公鸡与它的蛋壳。我们怀抱着最大的热情享受着科技文明的成果,那些曾经遗留和散落在低矮破败院落里的纯真与美好,恰如李娟和她的阿勒泰只能作为珍藏,成为午夜时分的一种回忆。
我们这一代人,注定是要在钢筋水泥浇筑的大楼和挤挤挨挨的人群里,走完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人生。每个时代都会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不要难过。
李娟和她的阿勒泰,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和乡野,那么,且留一份心境,在车马喧嚣的闹市里修篱种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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