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似乎总是很忙,她如魅影般出现又消失。很多时候她会打电话给我,说着她内心的感触。
莫莫其实亦是个把自己藏的很深的女生。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鬼子对我的逃课不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已经很难逃出去。
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班主任,我感觉我的世界如同辛苦堆积起来的积木,在一瞬间又哄然倒地。
有些人的目光我难以忍受,我经常闭上眼睛在课堂上睡觉。有些人的话语似乎总藏着好奇和轻佻,我经常沉默空洞的睁着眼看着他们。
越是麻木久了,在清醒的那刻越是疼痛。
很多次,我在课堂上睁开眼睛,我多么希望看着雯的身影。
很多次,我独自一人走在那片松树林,看着那片曾经见证我们誓言的星星。
对雯的思念越来越浓仿佛无孔不入,突然让我停止说话,表情僵直。雯生活很安静,我想她可能已经忘了我。
小至依然当雯是好朋友,也经常去看看她。有次,我们突然说道她,小至说要不我带你上去看看她。
好吧。我犹豫了很久,其实我是很想见她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走到5楼的时候我甚至调头往回走了,小至拉住了我,说去就去,这么猥琐。
见到雯,雯有些意外的看着我出现在她面前。她似乎更瘦了,脸色没有什么生气。从前那个天真的女生现在有些死气沉沉了。
雯只是一直看着我。轻轻咳了两声。
又感冒了。我语气有些责怪的说,总是这样,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我低头看着我的双脚左右多余的移动着,漫不经心的说,肯定又没吃药。
有。我昨天吃的。雯忙回答道。
我不敢去看她,我一看她,她熟悉的脸,熟悉的双眸,熟悉的唇,总会让我的内心那么柔弱的疼痛。
小至和雯说了些什么。
那我下去了。我对他们说。
我们一起下去吧。小至同我一起回到了教室。
坐在自己的课桌上,我的心情始终没法平静,我依旧那么喜欢得看着她的脸还有她的双眼。即使刚刚只有那么短暂一瞬,但似乎是个钥匙,打了藏着我们记忆的大门。那些记忆排山倒海而出。
那天晚自习,她的一个朋友找到我说,雯生病了,在医院打吊针,她想见见你。我随着她去医院,途中路过一个报刊亭我担心我们会尴尬就买了本读者。
我坐着病床边心疼的看着雯,雯像个小孩一样,紧握着我的双手。她说我怕疼,但握着你的手我感觉好多了。
我再也抑制不住,我说雯,不疼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依旧那么喜欢你。
雯后来告诉我说,她本已经打算忘记我,她很坚定的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去想我。可是我站到她面前那一刻,她的坚定在我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我出去洗水果的时候,碰见临床一个熟悉的面孔。管我们那栋楼的主任鬼子。
他叫了我的名字,我说,鬼子,怎么你也在这。我看了看病床上的小孩,感冒了?这是你的?
我的弟弟。是啊。太不听话了。鬼子反问我说,陪女朋友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嗯嗯。我帮你也洗个苹果吧。
事实证明,鬼子对这一幕印象很深,今后几年一见到我,就问我和雯的情况。
大大咧咧的鬼子很细心的陪着他的弟弟,这一幕也让我内心充满了温暖。
那本读者也派上了用场,我和雯在病床边轻柔耳语,她朋友则在翻着杂志。
那夜,嘴角含着微笑,甜蜜的睡去。
这一切的障碍其实都来自我的内心,来自我所谓的自尊。
我紧紧的抱着她,有时候她会更紧的抱着我,我明白她害怕再次失去。有时候,我真的想向她说出那些华丽的诺言,可是我始终没有开口,我对我们的未来依旧是那么迷惘。
每天我会在3楼楼梯口等她,过往的人很多,不管他们的眼神如何,我很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雯的出现。渐渐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每天有个男生一下课就站在3楼口等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是重点班的,总是很晚,人都差不多走了,才下来。
有天,我向她说,我希望明天能早点见到你。
嗯?雯有些不明白。
每天下课铃一响,我希望见到的就是你,可是却不是,是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你总很晚才下来,你总让我那么难受几分钟。我向她解释说。他们的目光我始终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雯点点头,有些歉意的告诉我,我以前没注意。
后来,果然她很快,我几次都看着她蹦下来的。
每天我送她回去,若正常走路的话10分钟就能到,可是每次我们都几乎用了一个小时。
我印象中从那以后每天晚上的见面成了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习惯。
可是,有一次我却没有等她。那天晚自习上课后,我像往常一样叫小至出去吃东西。我们下午都在打球。回来的时候发现班主任在门口等我们。他叫小至进去,我留下。这一次似乎真的惹怒他了,他把我从前所有的犯罪记录都翻出来说了一边。又开始长片大论的教育我。从夜幕四起,华灯初上开始,说到晚自习下课,教学楼熄灯,办公室熄灯,他似乎还意由未尽。
我得回家了。我打断他,然后转身就走。他在后面说什么我也没心思听了。
教学楼已经熄灯了,我蹲坐在3楼口,无助的在想,她应该走了吧。
那一天,都没看到她。我彻夜难眠,我把手伸进夜浓重的黑中,仿佛抚摸到了她温暖的笑靥。我很失落,仿佛这一切都成了一种习惯。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来到她的教室,我得向她解释。
雯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还是肿的,昨晚她肯定哭了一夜。
我心疼的抱着他,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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