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博社会工作冬日老家誌之一|益见
南阳益博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王玉
2019年1月13日,阴,周日
住在老家,母亲的情绪开始好一些,但是身体的机能也在不断下降,心肺功能不足,造成凌晨瞬时的全身出汗与呼吸急促。刚入夜,还能看到赶的牛羊回来的老乡。我在漆黑一片的村庄里往南去取氧气取药。因为母亲状况的持续恶化,让一家人心揪的很紧。院里的竹林里偶尔有风吹过,没有抬头看星星,稀稀落落的几盏灯亮沿着路两边。
国强是村里卫生所医生,他告诉我随时打电话,不要急。屋里的煤火炉正旺,几个老乡正在说着话,玩着闲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早上五点多。此起披伏的鸡鸣狗叫,甚至有时候还可以听到鸭子和鹅的叫声。门口的杨树上四五个鸟窝,飞鸟相与还,竹林里的鸟儿也是这样。泥泞不堪的路,慢慢的干起来了。
上午有几次严重的情况,既让是痛的难以忍受也不见得就能说出声,对生命的认知让我感到意外。一个好好的人,说不在就不下了。我们就围在母亲身边。人即将如灯幻灭,亲戚朋友一个又一个过来。我告诉我舅,母亲回老家了。大建哥带着姨妈和几个亲戚一见面总是悲伤的情绪凝固在一个空间里。旺发叔、成堂叔、小舅、舅母、巧英、黄楝扒和马庄街的老表们惊诧莫名与悲伤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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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涛和凯娃也要去南阳,我说回老家。大吉前几天也给我联系说去医院看看母亲,我说不必了已经回老家了,太远还准备考试。张涛们非要回老家来,每一次见面聊天,一说母亲的事气氛都有三分忐忑,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等张涛和凯娃也过来,母亲的情况又紧张起来,感到异常的疼痛难忍。问村里的卫生所国强说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只好问苟菲,苟菲说昨天走的急,护士没有把那盒药给我们。
我让博去医专一附院找苟菲把药物拿过来送到南阳贾宋依维柯车上。还算顺利,说十点半的车,十一点五十准时到贾宋。我和张涛、凯娃一起去拿药,看着一盒十支的药品,感到有些欣慰。回来的时候,忠义叔也从贾宋卫生院回来看母亲。因为对医疗的理解不同,用药方向和用药习惯各异,他们认为用一支就可以。
药物用上之后,母亲好了一些。我们坐在屋里简单的吃点饭。下午,因为吸氧的问题,小爷过来告诉我们丰润叔们有个制氧机和暖风扇。我们去借着两样东西。门口满是烤火的人群,保平婶热情的给我讲了制氧机的使用方式方法。这个热情的老乡亲总给人以十二分的热情。因为丰润叔得的是油漆中毒,而在基层卫生院把病看成肺结核去治疗,贻误了最佳治疗期,一条生命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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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丕显跟杨兵过来探望。因为昨天母亲刚到家呼吸困难,我让他找氧气瓶。嘘寒问暖,也许这就是同学之谊最朴素的表达。看着母亲睡着的样子,那时还没那么烦躁。同学几个在后院里站着拍话。雾气渐次消散,院内的竹林桂花稍损风骚,一方小院里种了足够的树木。二十年前我和母亲一起去张林林场拉的二十棵杨树苗长势不错,十年前母亲从南阳26中带回的一截竹竿破茧成蝶。竹竿原理。这是杨兵第一次表达的一个概念,三四年蕴藏,勃发之气喷薄欲出,世事何不如此。路边的郁金香和新发的冬青苗。让这个院里有一点眉目和精神。这时村里的几个邻居来给母亲祷告,站在床前显得庄重严肃,成为这群乡村老人的精神慰藉。
去村子南边新修的大渠看看,这个因为南水北调而新开的沟渠让原来的河流地貌又有新的存废,大梨沟、干沟和寨河的水系全部汇流此处,而作为我们老家的母亲河疆石河,也显得颓废异常,原来的大沟大河,现在变成窄窄的一绺,荒草干黄,路边不时的堆着花生糠。原来的水利系统失去了本来的灌溉系统。
足登回水湾,头枕先主山。这是我的同学根据坟地的样子说的。河道的改变,只有大水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也只有弯弯曲曲才能让水平减缓,防水患于未然。李兵说,人心良知,这是他学习王阳明心学的所得,万事自在人心。走在曾经农业学大寨的小水利工程东河坝上,一块块石碑成为坝体的重要石材。而这也保存了文化的脉络。站在荒野里豁然开朗的应该不止这些。阡陌交错,这个黑壤粘土的地方,路两旁的绿化正在栽树,这是造林绿化的有一个年度。人们说年年栽树不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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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才是我们最早的根据地,也才知这是我们的原点。不停的有左邻右舍来探望,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每一个人身处险境的人安心。送走丕显和杨兵。小奶们几个又过来探望。国显打电话说晚上跟荣堂小爷、国强几个一起吃个饭,说好多次了。小爷说过去一下,乡里乡亲,好多事都要在酒场上饭场上说的,这就是乡村的原生态。门前的杨树上还有几个鸟窝,飞鸟相与还,而门口北侧的两棵榆树挺拔茂盛,一簇竹林里也有麻雀的身影。
两边新栽的冬青树苗,来有几棵十多年前栽种的老冬青树,相互陪衬。因为我们的家乡就在镇平与邓州的交界处。离贾宋最远,而离马庄、张林最近。那也是我二十年前每天早晨五点闻鸡起舞的地方。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在家里复习考试找工作,闲暇之余在这里学习看书,思考人生。反过来看,这给我们更多的启示,也多成为温暖的港湾。
乡村熟人社会,三人自有江湖。不管在哪里,因为姻亲、家族、同村、同事等都让毗邻的关系热络起来,相互牵扯终成一个粘合度极高的网络。从夹河里、尤营、白衣堂,这些毗邻村庄的支书们应该既相互熟知,又游刃有余,牵动着基层最静谧的神经。脱贫攻坚往往是在基层最热议的话题,驻村干部、贫困户往往成为这些活动的主角。让一群人围绕着这些事奔波劳碌,产生了很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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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河里支书是八三年人,一提老书记郭安生就变得兴奋起来。这是四年前患难与共的老乡老哥老师,为人智慧而又有力量感。这是晚餐最为集中的人物。他早年当民办教师,后来又去襄樊做生意,三请诸葛回老家,史来贺杯,副乡级干部,人生最是辉煌时,也最无情。人生的停顿挫折让他依然充满正能量,对未来信心满满,对事物认识精辟。
战略上错了,战术对,玩的好了赚点钱,玩的不好就地死。譬如,农业本身就是一个弱质产业,自古至今,农业是根本也是最基础的产业。最基础也最大中华,最大众化也最廉价。物以稀为贵,凡有稀少皆是主贵。所以,认准目标,积蓄优势,就能够有所作为。真正的认知让我们回到最初的梦想里,再次激起涟漪。安生哥告诉我你最有优势的是教育,教育是最大的民生,这都是最好的判断。
喝了两杯黄酒,说了好多这些年的旧事,其中提到老丁开的烟酒店和幼儿园,也提到老符后来在内乡去一个水泥厂工作,而又去世。这些事啊,每天都不一样,想的开,觉得有意思就好。我们要知道有意思比有意义更有意义。安生哥喝点酒非要回镇平,两个儿子原来在体制内上班,后来主动投入商海,都取得了不错的业绩。都在镇平最繁华的地方万隆城买了新的商铺,做上了网络更为健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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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赞说几次要来医院看望母亲。我说那么远,小孩又小,不比来回奔波了。但他执意要来老家看母亲。因为南阳车多,七点多才到家里。我们回去的路上他们要走。我说别走,见见面再说。安生哥非要送我们,我说你喝点酒不能开车,找个人开算了。少赞见了一面,这次他和他的弟弟一起来,让人感动,饭茶没喝一口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了。
安生哥过来的时候,二叔丰琴和二婶也过来看母亲,讲了很多宽慰的话。而他今年用土法做了十几坛子黄酒,还放了不少活头苗。后来才知道村里人偷了他几个作为种苗的八只七八斤重的活头还有一个大酒缸。有人建议散装隐蔽摄像头,或者其他安防监控。但乡里乡亲,二叔说就是逮住又能怎么样,警告警告就算了。
大建哥也没有走。制氧机不会操作光报警,我只好和三大一个房间睡着。十二点之前,母亲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觉得身子有汗,被子湿漉漉的,还叫有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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