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有毒（外一首）

文/袁非

城市有毒（外一首）

城市像雨后的

蘑菇，快速生长

鲜艳是一种毒

长大以后

我中了城市的毒

身体里的泥巴

被城市的风，吹走

我，越来越像一条

来自乡下的蚂蟥

死死咬住城市的某个角落

房子、车子、票子和

散发着霉味的爱情

让我，中毒不浅

母亲试图用家乡的

炊烟，给我解毒

好饭好菜和温暖的灶火

却屡次让我泪流满面地逃脱

我，确信

中了城市的毒

即使洗尽繁华，握得住谦卑

此生，也是无解

城市有毒（外一首）

七月的水稻

每一种谦逊的低头

都是因为饱满

不信，请看七月的水稻

它们把身躯

弯成扁担的模样

金黄的谷穗

整齐地向父亲鞠躬

而父亲也始终弯着腰

他的眼里，只有庄稼

和我们这些后人的长势

20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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