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温柔得像春姑娘的小脾气一样,丝毫没有往年的酷暑难耐,只有绵绵细雨或倾盆大雨不分季节不分时间的下着。
无事的老人家闲来倚在窗前赞好,天气凉快,日子好过总是另人开心的。只是苦了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上班一族了。
开着车还好,他们新装革履的坐在各种各样的像甲壳虫一样的车里。嘴角噙着笑,目光斜斜的瞥向那些骑电瓶车也穿得西装革履的家伙。扬了扬眉,挑了挑眼角。手上按了一声喇叭。白色“甲壳虫”立刻叫唤起来,像是威武至极的吼叫,吓得旁边骑电瓶车的刘磊的紧闪到一边了一点,让出了大半的路让这个庞然大物先走。
庞然大物得意的吭哧了两声,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不少,像有人用鞭子狠狠的抽了它的屁股一样,它轰的一声闪电般飞跑起来。飞速撵压过马路上大大小小的水坑,水坑里的水都哎呀哎呀的嗔唤起来。旁边电瓶车上的刘磊被水坑里的水淋了一身,他对着前面飞跑的甲壳虫屁股叫骂着:“操你大爷的!开车了不起啊,真他妈没素质!”
他左侧身旁边有个老年人拄着拐杖缓慢移。他叹口气,骑着电瓶车无声的涌入车流。
白色“甲壳虫”也早已经跑出去太远,听不见刘磊的咒骂。刘磊看见车后玻璃上,摆了一个巨大的鬼脸娃娃。正吐着舌头咧着嘴邪笑……
刘磊慢吞吞的骑着电瓶车晃荡在落雨的街头,今天他并不上班。出租屋里的闹钟才响了一遍的时候,他就一咕噜爬了起来,迅速的洗澡刮胡子,又从衣柜里拿出了最贵的那一套西装,脚上踩着崭新的皮鞋。头发也被他用了发胶抹得服帖的立在头顶上。他站在镜子前,左右端详着,打量了许久,才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人点点头,心底高昂的喊了一声“加油”!
刘磊骑着电瓶车到了约定好的晴天咖啡馆的时候,咖啡馆里还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在心里稍稍窃喜了一下,提前半个小时到也算自己加分不少。
他还记得上一次还是上上次,总之是某一次因为路上堵了一会,到了约定地点后对方只问了几个问题就走了。
他很喜欢那个姑娘,所以厚着脸皮让中间人问可不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再多了解了解。联系人是他的一个远房姨妈,自然是笑着满口答应了。却没想到,姑娘的态度十分坚决。她不喜欢骑电瓶车赴约还迟到的人,特别不喜欢!
天空阴郁着张脸,细细密密的飘着雨。雨虽小,可慢悠悠的落满了刘磊头顶时,竟也淋软了刘磊头顶抹得厚厚的发胶。一路走来,原本服帖的头发已经软趴趴的贴在了他的头顶。
他走进了咖啡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喜欢靠沙发上,将咖啡端在嘴边,轻轻缓缓的呷一口,眼睛紧紧的望着窗外的世界的人。有各色各异的人从这里路过,而他可以透过这小小的一块的玻璃,像隔着一个世界一样观望着她们,想象着她们的样子或者生活。
咖啡厅放着轻缓柔和的钢琴曲,缓缓的流淌在整个咖啡厅里。刘磊招了招手,服务员就来了。刘磊斜着眼扫了一眼服务员,她长得眉清目秀的,穿着简单的白体恤配牛仔裤,棕色的麻布围裙系在她身上也变得格外好看。围裙上还印着晴天两个字,配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刘磊忽然想象到今天要见那个人的长相,轻轻的笑了。他想,她要是和这个咖啡店服务员一样,那就好了。他喜欢这样温柔,清爽,笑得甜美的姑娘。服务员小青已经走到了他的桌旁。“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刘磊转回了头,快速的回:“原味不加糖。”小青浅浅的笑着,“好的,先生。请稍等。”
窗外的行人很少,许是雨下得太久太密。连那些忙碌的人都缩回了家里。只有电线杆上的鸟雀儿不归巢,它们欢快的在电线上蹦来蹦去。
落了这么多雨,它们还站在电线上,雨下久了淋透它们的羽毛。
咖啡很快到了,小青还是噙着温柔的浅笑,眉眼间也都笑着似的。“先生请慢用,有需要叫我。”
刘磊点点头,刚放下手机,就看见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三十左右穿碎花连衣裙的女人,她脸上惨白一片,两腮上却透着丝粉红,只是与其它部分的白对比起来,那抹红又像红的不正常似的。脖子和脸也是如此,脸白的像从面粉铺里出来的一样,脖子又像是从小麦地里走来一样。一双眼睛眼白多过黑眼珠子,眼皮上还沾着苍蝇腿粗细的睫毛,鼻子是典型的“鹰钩鼻”,原本还是看得成的,可将这些都往一张大饼似的脸上贴的时候,就显得说不出的奇怪了。
一阵浓烈的桂香香味钻进了刘磊的鼻子,混着纯香的咖啡,咖啡变了味,香水也变了味。那女人很快就捕捉到了刘磊,她张开猩红的大嘴亮出了一嗓子:“你是来相亲的刘磊吧?我是丽丽!”说话间她已经自顾自的坐在了刘磊对面。
刘磊僵住了几秒,点点头。小青还是温柔的浅笑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声音温柔的询问着丽丽:“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丽丽伸手撩拨了一下烫卷的长发,望了一眼刘磊说:“他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小青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眉头动了动,又温柔的说:“女士您好,这位先生的咖啡口味偏苦。我们店里有香草牛奶的,您可以尝试一下。”
窗外的雨滴渐大,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摸花明镜般的玻璃,它们紧紧贴着玻璃挣扎着下滑,像调皮的孩子贴着玻璃看热闹一般,不舍离去。
丽丽双手轻轻搭在腿上,“行吧,那就这个香草牛奶的吧。”
小青温柔的回:“好的,您稍等。”
空气里的桂花味香味愈加浓烈,刺激得刘磊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恰在鼻子里,又痒又难受。
丽丽一双眼睛上下滚动似的打量着刘磊,嘴角的弧度也不多不少的刚刚好,看起来是笑。她又伸手撩了一下头发,“咱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那就不装什么客套样子了。”
“我想知道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以后定居城里还是回老家?会老家的话,你父母能不能帮带小孩?”
刘磊的喷嚏到底是没有打出来,依然恰在鼻子里。他本能的想伸手揉鼻子,却恍眼看见了小青低着头在擦远处的桌子。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从桌子上抽了一张洁白的卫生纸揉搓鼻子。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才回味过来丽丽的问话:“钱看情况吧。店里生意好,就多一点,不好就少一点。定居还不知道,也看情况。孩子……的事……可能想得有点早了吧?”
丽丽不耐烦的瘪了一下嘴,“钱就算了,你才二十八岁,年轻有力气,倒不愁养活我们。可定居现在必须考虑了!我家婷婷已经六岁了,马上要上小学了。以后要是转来转去的,对孩子不好嘞!至于你父母愿意帮带孩子不,你也得同她们商量的。我家婷婷又乖巧又懂事,那可是不能受委屈的!”
刘磊手中的咖啡瞬间掉落在桌子上,瓷器破碎发出清脆的响声。咖啡撒了一桌子,染了洁白的桌布,也溅散了些在对面女人的胸口和脸上。丽丽高昂的“啊”了一声。刘磊赶紧手忙脚乱的扯过纸巾递给她,嘴里连连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这人怎么搞的!介绍人也没说……你脑子有问题啊!真的是……!”
刘磊忽然感觉鼻子一紧,心里也一紧,一个喷嚏已经迅速的呈不可挽回之势正对着张着嘴滔滔不绝的丽丽喷去了!
又一声女高声响彻小小的咖啡厅!
窗外的雨更加急涌着飞扑在玻璃上,前赴后继的扒拉着玻璃张望着咖啡厅里的热闹。电线杆上的鸟儿却惊飞而起,带着湿重的翅膀逃离而去。
小青拿了一块洁白的擦桌布,提着天蓝色的小桶迅速的走来。她脸上依旧淡淡的笑着,迅速利落的处理着桌子和地板。
丽丽的吵骂声升级了几倍,她一边拿着洁白的纸巾擦着脸,擦着嘴,一边叫骂着:“你……!神经病……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你!”
不一会儿,纸巾就变成了一张大花脸。有女色擦下的肉色的粉末,有她嘴上猩红的口红,还有睫毛上的黑色蚊子腿的一抹浓黑,以及咖啡的棕色混杂一起。唱戏似的,染成一块别具风味的纸巾。
至于丽丽的脸上,那就更加“好看”了。
小青收拾好以后,默默的退回了收银台。尽量小声的窝在吧台下面,不露脸。
丽丽骂了一阵后,刘磊丝毫没有反应。他只是低着头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丽丽咬着牙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做出泼的动作。小青从吧台上望了一眼,眉毛轻轻的皱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原本停住的音乐。舒缓的音乐声响起,流淌在小小的咖啡厅里,温柔的包裹着,荡在空气里。丽丽听见了音乐声,转头望了一眼吧台的小青。小青对着她微微一笑,丽丽晃散着把咖啡杯甩在桌子上,提起包扬长而去。
小青轻轻的长呼了一口气,望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刘磊,他依旧是刚才的样子。微微低着头,盯着脚下深褐色的地板不说话。
忽然,门外的一阵湿冷的风夹杂着一阵喷香的桂花香味窜入了店里。刘磊吸了口气呆着看去而复返的丽丽,她不再是第一次进店那般靓丽且奇怪的样子。她脸上花做一团,黑色的睫毛膏隐隐晕染在整张脸上。她气势汹汹,声音尖细,冲着刘磊喊:“差点忘了!你弄脏了姑娘我的衣服,我这衣服可是要送干洗店的!”
刘磊吁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摸出钱,抽出一张五十的递给她。丽丽眉眼一动就要张开嗓子喊:“五十就想打发我!你当我要饭呢!”刘磊赶紧又摸出了一张一百的递给她。
丽丽伸手将一百五拿过,哼了一声:“算了,就当我倒霉算了!”这才摇着身子,晃晃的走了出去。门口的风铃被她推得叮当作响,急急忙忙的靠着玻璃门敲打着,嗔唤着。
刘磊也慢慢的从座位上起了身,走到吧台付钱,“对不起了,刚才。”
小青微笑着摇摇头,抽钱找他,顺手又将抽屉里晴天娃娃礼品拿出一个一起递给他,“没关系的。送你个晴天娃娃,这是店里的礼品。希望给你带来好运!”
刘磊也勉强扯了一丝笑容,接过了零钱和晴天娃娃。点点头,笑笑。转身离去。
电线杆上的鸟雀不知去向,雨还在细细密密的飘着,荡在空中,是一场狂欢,还是一场无言寂静的躲藏。无人得知,无人去想。
刘磊今天不上班,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此刻也不想早早的回出租屋待着,这雨持续得太久,下得太漫长……
出租屋里弥漫着股股霉味,充斥着他的脏衣服臭袜子味道。没有人喜欢,他也不喜欢。
街头虽然落着雨,但至少宽旷,空气清新。就单这两样,那就是好的。比出租屋好的。直到刚刚一辆没有素质的“甲壳虫”溅了刘磊一身水,刘磊才觉得街头也不好了。
别人开车,他骑车不好。别人开车溅他泥水,可恶。别人都有要去的地方,要等的人,可喜。可他不喜,他觉得想一想这些,他就更烦躁了。连清冷的雨水飘在他的脸上,打湿他的衣裳。他依然觉得这都浇不息他心中那股莫名其妙,汹涌而至的烦躁感。他提了速,轮子飞快的转动着。追撵着路上的各色各异的“甲壳虫”,撵是撵不上的,可总有的在他身后,他回头一看就想象了,是他超越了身后的“甲壳虫”,至于在他前面的,和超过他的。他是看不见的,不去看见的。
到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冷清的街头突然热闹了。许多的人,撑着颜色各异的伞围着路中间,围得严严实实的,围得水泄不漏。有人拿着手机,拍着录着,语音大声的说着。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或者惊天好消息要与人分享似的。
刘磊停下了车,脚踩在地上,想凑个热闹。崭新的皮鞋溅上了飞起的泥渍。他透过人缝看过去,触目便见殷红的血留在围观人们的脚下,面前。
他从车上跳下,车钥匙都没有拔。迅速的挤进人群。扒拉开围观的人们,一个老头躺在地上。手上流着血,腿上一处有连肉带皮的白骨露了出来。老人像是痛晕了,这样的伤势竟然没有任何声音和叫唤。“这怎么了?”
围观的人们三两的答:“是叫人撞了,听说是白色的一辆轿车。一路开得飞快,怎么会不出事啊。啧啧,瞧这人可怜的……”
刘磊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老头的伤势,却不敢伸手触碰。“报警了吗?打急救了吗?”
没人回答,一会儿才有一个年轻人回:“兄弟,没有肇事者的情况下。医院会暂留报警人,直到伤者苏醒辨认,或通过警方查询监控追踪肇事者。但暂留期间,报警人不得离开!眼下的这情况……”
围观的人们纷纷称赞道:“这小伙子,懂得真多。刚就是他提醒的我们,他可是律师嘞。小伙子人真不错,谢谢你刚提醒的。否则我肯定就糊里糊涂的报警了,那出了事我家里人怪起来……更严重的是……搞不好……唉……”
刘磊回头看了一眼律师小伙子,果然,长得高大英俊,提着笔记本电脑。
刘磊回:“那就是还没有人报警?打急救?”说完他皱着眉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手机在他的手上有些冰冰凉凉的,手心却热得滚烫。地上的老人忽然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应该是还没完全苏醒。梦呓般的痛苦。刘磊的心悬到嗓子眼,他再顾不得那么多,解锁了手机,拨打120。
律师小伙子又开口了,他打开手机录像:“兄弟,我给你现场录像,如果以后遇到法律纠纷可以联系我。我愿意无偿为你辩护。”
刘磊没有说话,点点头,闷着声音回:“谢谢!”
围观的人群纷纷扰扰的议论着,杂七杂八的响在刘磊的耳旁。刘磊不敢轻举妄动老人,只是蹲在地上专注的观察着地上的老人。雨滴渐渐大了,有人站近了几分,一把伞撑在刘磊和老人的头顶上。
一会儿,又有一把伞撑在他和老人的头顶。无数的伞都渐渐围拢了过来。将老人和刘磊遮得严严实实的。风绕在人群外,吹不进来。雨也落在人群外,落不进来。
时间一分一分的跑着,谁也没有看时间,静静的等着。却又焦急的望着马路的前端。
救护车拉着警报一路响过来的时候,雨已经下过了一阵。地上的流水湿哒哒的贴着老人的衣服。医护人员将老人迅速的抬进了车里,脚步匆忙着。交警也来了,拍照的拍照,取证的取证。人群的好心人三言两语解说着她们所知道的情况。
果然,医护人员确实叫刘磊一同先去医院。律师兄弟的名片已经放在了他的兜里,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名片,指着停在一边的电瓶车,“我是电瓶车……在这里。”
医护人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医院也只是走个程序。这段路有监控,您放心吧。”
刘磊放不下心却又没有办法,他无奈的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交警也说:“小伙子,电瓶车放我们这里。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肇事司机的!”
到了医院,老人就立刻被护工接过去做检查,送手术室急救。刘磊摸出了手机,手机微信上只有几千,支付宝里也只有几千。同行的护士问他:“有钱先垫付吗?”
他摇摇头,一会又反问:“一定要先垫付才能救人?”
护士点点头,又摇摇头,“医院程序,我们也没办法。不过,也得看老人具体怎么样。最好是先交钱,才能更好的照顾老人家。”
刘磊咬咬牙,跟着护士去了收费口。排队的人很多,刘磊真希望一直排不上他。又或者,还没排上就找到了肇事者。可他手机里最后的钱还是空了,数字跳动成了两位数,他的心又紧,又疼。
一直在医院熬到天黑,老人还在初步处理伤情。交警来了,笑容满满的握着他的手,“小伙子,肇事者我们找到了。是一辆白色大众,超速行驶撞到老人后,逃逸了。有目击者提供了车子的特别点,肇事者的车上后窗摆有一个做鬼脸模样的布偶娃娃。我们通过沿路的视频资料追查,在一个城中村找到了肇事者及肇事车辆!现已对他进行逮捕了。今天,谢谢你了。”
刘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脑子里闪过了今早上溅他水那辆飞快驶过的白色车子。他心里一惊,叹了口气,“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不用谢的。找到肇事者我应该谢谢你们的!太感谢!”
“我们已经联系上老人的家属了,刚才电话里说马上就到。”
刘磊又舒了一口气,垫付的钱有着落了。
医院走廊上跑来一个急匆匆的女人,她穿着白体恤,牛仔裤,身上还围着印有晴天两个字的棕色围裙,大大的笑脸正朝着他笑呢。马尾焦急的晃在身后,扫在背上。护士拦住她:“这里是医院不能跑!”
刘磊的心跳出了胸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她!
小青夹着哭腔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爸爸受伤了,急救。我……”
护士皱了眉问:“是不是下午送来的那个出车祸的老人?”
小青急急的点头,大口的喘着气。含糊的答:“对……对……”
护士直直的指着刘磊站着的方向,“那边,别着急。已经初步检查了。上半身和头部没有受伤。”
小青急忙道了谢,匆忙的朝着急症室快步走去,朝着刘磊的方向走去。刘磊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慌张的跳着,胡乱的蹦着。
大雨已经停了。夜里的风刮起,月亮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出朦胧的光。
散在寂静无人的街道,散在热闹喧哗的远处,也透过光洁明亮的玻璃轻轻的落进了,充满消毒水味道又夹杂着淡淡咖啡香的走廊里。
刘磊的眼里却只看见,她,正匆忙着向他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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