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说让我拜你为师?”洛瑶略有些心惊。“我是说教你,可未让你拜师。”男人一脸惬意的笑着,继续道:“再说,我也不曾听说一人教授另一人技艺,就一定要另一人拜其为师的规矩。我愿教你便教,你肯信我便学;如若我不愿教、你不肯信,那即作罢…。”说完,男人则真的在枝桠上与那只兔狲一起闭目养神了。剩洛瑶一人在树下不知如何,她轻咬着下唇,反复思量男人的话。
![](https://img.haomeiwen.com/i411116/fd7cf21968308354.jpg)
虽然洛瑶3个月的时间就是每天重复劈柴,但毕竟每天在轩辕阁的大环境下耳濡目染,所以对于男人有限的几次亮相和提点都是非常佩服的,也看得出来其武功不在自己师父若飞雪之下,甚至还要略胜一筹。如果真的可以向男人学习那是再好不过。只是,男人到底为何要帮助自己呢?而且,他究竟是何人?为何能在轩辕阁来去自如?这些问题实在太困扰!
思及此,洛瑶大声向树上人问道:“你为什么要教我?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和姓名!你是谁?!为什么能随意进出轩辕阁?!”一串问题问毕,洛瑶赌气似的成心鼓着腮不再说话。而男人像是被从睡梦中吵醒,十分烦躁的抠着耳朵,边抠边皱着眉道:“吵死了!我说你一个小丫头问题倒不少!那请问你又是谁呢?”洛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反问,一时语塞,明显琢磨了一下后,方道:“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说完的瞬间洛瑶也觉出回答的不妥,这给了男人一个很好的反驳机会。果然,不出所料,男人也笑嘻嘻的接口道:“嘿嘿!这不就结了?!我又凭什么告诉你我是谁呢?哈哈哈,你说是也不是啊?”洛瑶被气的耳根都是红的,她越气,男人就笑的越开心。而且,洛瑶很郁闷的发现,自己在“打口仗”上明显不是男人的对手。
“小丫头,这样吧?我名中有个'箫'字,再加我平日也喜吹箫,你便称我'公子箫'可好?至于我的身份和名字,你可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你又何必心急呢?”男人笑靥依旧道。洛瑶最不喜他一口一个“小丫头”般的称呼自己。因为他看上去也没有十分年长。于是洛瑶不客气道:“我不是小丫头!你看着也就虚长我几岁罢了,为何每次都叫我'小丫头'!?”男人在树上听着这番稚嫩的说辞,心中好笑,真的是“每次”吗?这不是刚第二次相见?何况看她身量也就刚刚豆蔻年华,而自己却已而立之年,这何止是虚长几岁啊?男人也不恼,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饶有兴致的问:“真的是虚长几岁吗?我已而立之年,姑娘你看去二八豆蔻,怕是我要虚长你十几岁了吧?”闻此,洛瑶有一时半刻无法搭话。她今年的确刚刚年方十六,而对方自称已而立,那便是三十,这中间确实相差了十四载。因此,对方称一声“小丫头”倒也不为过。正思量间,男人又道:“若是愿意受教于我,就两日后在此处再见,到时你想法带一块鸡胸肉给咱们的这只'大猫'打牙祭。”说着,男人指了指身旁一脸慵懒的兔狲。
“怎么是'咱们'的兔狲?”洛瑶对男人的说法十分不解,男人又道:“这只家伙好歹是你我二人共同发现的。再者,你别告诉我你并不想养它吧?嗯?…好了,兔狲我就先带回去了,两日后有缘再见!”言毕,男人已裹挟着那只胖胖的兔狲略出了十来丈。
两日后,洛瑶拿着自己这两天节省下来的鸡胸肉如约而至情思谷。公子箫则也已经背身负手而立于桃树下静静等候,兔狲卧在树丫下的阴凉处。“你来啦?小丫头?”,“嗯!”洛瑶忽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来赴约的选择是否正确,更不清楚公子箫会如何教她。公子箫转过身来,手里拿了一条黑色丝帕,脚下的草地上有两个褐色的麻袋,看着洛瑶狡黠一笑说道:“这是今天你需要用到的所有。”“这?这都是什么劳什子?”洛瑶一脸茫然。“今日,我要你眼蒙黑帕,腿绑沙袋,用你的耳和肌肤去辨识兔狲的移动方向。”看着洛瑶仍然是一派不明所以的样子,公子箫继续耐心解释着:“兔狲是一种非常警惕,动作灵巧,思维迅猛的动物。这两日它已会与我进行捉迷藏。所以,我在它的脖颈上系了一个铃铛,这样,它即使行动起来很轻便你也可以用耳听到声响,与此同时,我会用同样的另一个铃铛在旁制造干扰。你要辨识出的是兔狲的去向并循声逐之。如此反复训练,你的耳力、反应以及出手速度都会大有提高!”。不待洛瑶有所反应,公子箫便将黑帕递于她的面前,下颚微抬,傲然道:“开始吧!”
![](https://img.haomeiwen.com/i411116/93c7a42811e8dc4e.jpg)
黑帕带上的一瞬间,洛瑶顿觉茫然无措。周围都是幽深的黑渊,她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来回抓着什么,企图能恢复熟悉的感知,但只有始终的扑空。有些恶心,头晕,仿佛失重般,腿上由于绑着装满沙粒的麻袋,每次抬起都似千斤。洛瑶感觉自己就要摔倒,却听公子箫平静如水的声音在不远处:“不要怕,世间就是混沌的,用你的耳去听,哪怕最细微的声音;用你的肌肤感受微风,它从哪边袭来,如何在你身上拂过。”
“丁铃!…丁铃丁玲!”洛瑶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在自己的身后,树丛里沙沙的响,似是微风所致,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霎时,又有接连不断的“丁铃”声,这次却是来源于自己的左前方。一时间,四周仿佛响声一片,却没有公子箫清朗的声音,洛瑶慌乱的时而向左时而向右转身寻找,可始终无法确定。徒劳无功后,终于冷静下来。她一动不动站立着,仔细捕捉风中、声响中的蛛丝马迹,铃铛的声音此刻时隐时现,大概位置仍然是一个在身后一个在左前方,虽然音质一样,但细细静听,则还是略有不同。洛瑶发现在左前方的声音总是忽远忽近,所在位置也是忽高忽低,并且这种变化非常明显;而身后的声音却基本响声一致,相对平缓,并不激烈。
同时,洛瑶感觉左前方的风是从自己身体两侧同时袭来,似乎左前方有一高长的物体将风势劈成了两半;身后的风却是一股冷意,像堵墙般扑来。兔狲是爬行动物,不会直立行走或保持直立,因此,既高且长的物体只有可能是人,即公子箫。做出判断的一瞬,洛瑶转身向身后跑去,她的动作惊动了兔狲,兔狲如离弦箭般贴地疾驰,铃铛声大作不止。洛瑶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她原来很喜欢这种游戏,现在她不需要凝神静听,只要循着铃铛声奔跑就好,可脚下的千斤却阻碍了她的速度,也使她疲累不堪。忽然,铃铛声的位置变高了,洛瑶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却已然来不及,“嘭”的一声,她重重的撞上了树干,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那颗大桃树底下,头顶的阳光被枝桠遮盖,有一些细碎的光点渗透进来,晃得她眼前一片金灿灿。“你醒了?头可有什么不适?”公子箫的声音着实吓了洛瑶一跳,她才发觉原来公子箫头枕于双手之上的与她并排躺着,那只大兔狲方才则是情急之下爬上了树,故而铃铛声位置有所升高,却怎奈洛瑶收势已迟撞于树干。此刻,它正悠然的趴在枝桠上大快朵颐。
洛瑶坐起身,揉了揉仍有些疼痛的脑袋,嗫嚅道:“我晕了很久吗?”,公子箫淡然道:“还好,一盏茶的功夫而已。”洛瑶颇觉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竟然撞上大树晕了过去。但公子箫却善解人意的开解她:“你不用自菲,刚才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沙袋缚于腿上,极耗脚力,但为了练其速度,也只有如此。只要你勤加修习,终有一日能够对脚下的速度掌控自如的!”说此话的时候公子箫注视着她,其眼神灼灼,透着一份笃定和相信!洛瑶心中顿然升腾起一丝异样,她发觉被人鼓励、相信原来是那样的美好,原来自己并不是无能的异类!只是,越是如此,内心的疑问越深重,她情不自禁道:“公子箫,你为什么愿意教我?为什么愿意帮我?”,望着真挚的洛瑶,公子箫也怔忡了片刻。他似乎轻叹了一口气,轻到连他自己都怀疑那可能是错觉。“你真的很想知道?”公子箫反问洛瑶,洛瑶郑重的点了点头,只是对方苦笑了一下,幽幽道:“这个问题,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没有为什么吧?只是想去教,就教了;只是想去帮,便帮了…。仅此而已…”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