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浩史做小工养不活一家五口,唐静荣也来到了工地。
与其说小工不如说是临时工,拉一吨石子给一块钱。每天夏目夫妻俩每天早晨六点钟起床拉石子,一直到天擦黑才回集体宿舍。
工地上不发工资只发生活费,临近端午的时候唐静荣看着工地上的黄泥觉得用来腌鸡蛋不错。
鸡蛋腌了几小桶,端午节那天夏目浩史和面,准备给孩子们炸油果子。他把面皮擀的薄薄的,对夏目若安说:“过来,老爸教你怎么炸油果子,等到老爸不在了,你想吃就自己炸。”
夏目若安一边学着怎么拿刀一边说:“老爸只比我大20岁,指不定我死在老爸前面呢。”
“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唐静荣拍了一下夏目若安的脑袋,继续洗咸鸡蛋。
很久以后,夏目若安依旧可以清晰的记得爸爸炸的油果子很脆,妈妈腌的咸鸡蛋很咸。夏目若安可以清晰的记得全家人脸上的笑容……当她回忆这个端午节才发现这竟然是全家最后一次团团圆圆的过节。
端午后工地上不再要小工了。夏目家又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薪水。
从前跟夏目浩史一起开车的司机们也因为工地上没活而回到了家里。杨二河与夏目浩史感情最好,一来二去跟唐静荣也熟络了起。
所有的悲剧都来自于唐静荣的一个梦境。
那天,杨二河还没走进夏目家就叫嚷了起来:“浩史,晚上到我家喝酒去。”
“他不在家,刚出去。”唐静荣从屋里喊了一嗓子。
“嫂子去我家也行。”杨二河笑嘻嘻的走进堂屋,“我叔看电视呢?”杨二河对坐在堂屋的夏目国栋打招呼。
“二河有一阵没来了,最近忙什么呢?”唐静荣看向夏目若安,“去,给客人倒杯水。”
“这不忙着找工作呢吗?”杨二河接过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昨天我还梦见你来家里喝酒呢,今天就看见你了,真是好巧啊……”唐静荣陪着杨二河聊天,她没有注意到夏目国栋的脸变了色。
夏目浩史下午回来时,夏目国栋说:“不要脸的臭婊子,对杨二河讲她梦见杨二河了,真不要逼脸。你不把你女人看好了,早晚又跟别人跑了。”
“胡扯什么?二河不是那样的人!”
“杨二河不是那样的人,那个婊子是那样的人!别忘了那个臭婊子跟龅牙苏私奔过,你别忘了那个骚货跟你之前就不是处女……”
从此以后只要唐静荣不在家,夏目国栋就在夏目浩史面前念叨:
“那个骚货,30多岁了,还天天穿的和小丫头一样。”
“那个死女人今天跟隔壁的男人拉呱呢”……
夏目浩史从坚信唐静荣不会背叛自己,到觉得唐静荣水性杨花,再到坚定不移的相信唐静荣会再次出轨……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了,就会快速的发芽、生根、生长、成熟。直到冲破表皮,鲜血淋漓……
夏目浩史看唐静荣的眼神变了:“你都30多岁的人了还天天穿红戴绿,你看这衣服红的。”
唐静荣跟邻居打招呼在他眼里变成了偷情的暗语,唐静荣离开他视线超过半小时他就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副香艳的春宫图……
这无边无际的怀疑折磨着夏目浩史,让他抓狂到发疯,他把女儿叫到面前:“你妈今天一天做什么了?”
“在家看电视呢。”
“看着你妈点,尤其注意她有没有跟哪个男人走的比较近。她跟人跑了你就没妈了。”
从此夏目若安就成了一个监视母亲的间谍,她想尽各种办法粘着母亲,甚至小心翼翼的跟踪着母亲,向父亲汇报着信息。
对门来了个新邻居。据说新邻居口碑不好,与同村妇女搞破鞋被捉奸在床。这个新邻居成了夏目浩史和夏目若安重点防护的对象。
新邻居:“小唐,三缺一,打麻将去?”
“我妈要在家带我弟,没空。”夏目若安在唐静荣开口说话前就开了口。
“小唐,小孩这么大了,叫你家丫头带,三缺一就差你了。”
“我讲了,我妈要带小孩!真烦人,滚你家去!”夏目若安越看这个新邻居越觉得贼眉鼠眼,越看越觉得他在勾引自己亲妈。
“大人说话哪有小孩插嘴的份,滚一边去!”唐静荣尴尬的对着新邻居笑笑。
夏目若安跑到墙头找个母亲看不见的角落蹲下,仔细聆听着母亲和邻居的每一句话,她的眼睛变成了摄像机,不放过母亲的一举一动,不错过新邻居想勾搭母亲的任何蛛丝马迹……
知女莫若母,夏目若安漏洞百出的话语,夏目若安笨手笨脚的跟踪早就被唐静荣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
夏目若安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深深的伤了母亲的心,要很久以后夏目若安才会明白一个道理:怕什么就会来什么,越想抓住一个人越容易失去她。很久以后,夏目若安再也不用监视唐静荣了,夏目若安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连载,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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