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没有在学校碰到过陈立。
我们之间被教学楼的楼层划分开,他潇洒在二楼,我则在一楼蹦跶。没有了主动联系,即便是同住一层,也没遇到过。我想了下,觉得我们之间可能还没有那么熟。
同时,我也把关注和精力更多的投在了杨欣的身上。
其实悄悄看杨欣看久了,我觉得她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特别,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一直注意着她。在和陈立一起碰到她的那天过后的周一早上,她跑过来,把一叠收好的作业放在了我面前,然后一把坐在我桌子前面。
她说:“我周末看到你啦,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我接过作业,说:“那天我看见你和你朋友一起,没好意思。”
她凑上来,说:“那我今天陪你一起交作业。”
从那次往后,我和杨欣也算是正式开始有了交集。她还主动加了我的QQ,我又看了一眼简介,这次不懒了,她留了一个笑脸的表情在上面。
我一直觉得高中时期的友谊总是很微妙,可能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俩又可能的相视一笑然后就成了好朋友。
我和杨欣的关系,也是突然间变得熟络起来。早上领读的时候会时不时地看看对方的课本,看看对方都在课本上写些什么,还有好几次进食堂都是她大喊着我的名字招呼我过去,我有点害羞,但每次也都是就着莫虎虎他们笑着起哄的声音走过去坐下。等到一起在食堂吃过好几次饭之后,关系也变得有些亲近了。
后来我偶尔看到她有午睡起来喝酸奶的习惯,我就把每天中午的闹钟提快十分钟提前出宿舍,挤着超市帮她买一瓶酸奶放在她桌子上,草莓的。每次我也都是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然后悄悄回头看着她拿着酸奶插上吸管,吸一口,笑眯眯的样子。
真好看,我想。
不知不觉,月考来了,我很紧张,复习得也很超级认真,认真到上厕所也拿着一本生物书学习相关知识。
只是后来纵观整个高中历史,才惭愧的发现这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准备考试,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考完试,成绩很快出来了,意料之外的第一名,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那次我们班好像考得也挺好的,班主任很高兴,就奖励我们给放了电影,我记得,是《风雨哈佛路》。在看的途中我扭头看了一眼杨欣,发现她碰巧也在看我,我急忙转过头来,感觉脸很烫,我猜我可能是脸红了。
晚自习过后,我在收拾书包,看到杨欣走过来。
“周泽,你有事吗一会?”,她问我。
“应该没有”,我说。
“那你送我回宿舍行吗?”
“好啊。”,我内心很紧张。
一路上我都在拼命的想话题,但好像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话题,就这样一路尴尬的走到了男生宿舍门口。
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我,说:“周泽,你想和我说什么吗?”
我想反问她我要说什么,但那一瞬间脑子好像抽风一样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说:“我说喜欢你。”
她笑了:“我也是。”,然后拉起了我的手。
我感觉有点别扭,想挣开,但是我想此时此景我应该高兴才对,就放松下来,没有挣开。
过会她松开了我的手,轻轻推了我一下,说:“好啦,你回去吧,明早还有领读呢。”
说完,她就一路小跑的朝女生宿舍方向跑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怪怪的。
我又看了看我的手,转身进了宿舍楼里。
但其实那天我不知道的是,我和杨欣在宿舍楼下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人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后来他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一度表示无语,直说他是变态,同时更加认同了“闷骚”这个词来形容某人真是绝顶的适合。
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一系列事情,觉得信息量很大。
然后陈立突然推门进来了。
“周泽,你出来,和你说个事。”
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笑嘻嘻地下床跟过去了。“你咋来了?”,我问他。
“想找你聊天,问候问候您,月考成绩怎么样?”
“还行,说真的你找我干啥?”
“就聊天,还有问你要不要去周末的漫展。”
“可以带上杨欣吗?”
“随你。”
接着我们还聊了很多,趴在走廊尽头的窗口上,一直聊到熄灯。那天,我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他最喜欢南方,想考南方的大学,最想读的还是厦门大学。这也直接导致后来我每每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心中就愧疚不已。
漫展很小,是我们那里的第一次举办的漫展。但当时大家都很好奇,我和杨欣,陈立和李雪。其实现在想起来也没多大意思,说是漫展,其实就是几个卖东西的展位,然后几个不太专业的coser在旁边耷拉着头玩手机,再加上有无数多看热闹的人,我还可以感觉到同一时间好多人喷在我脸上的二氧化碳,后来挤得我们实在受不了,就溜出来了。
参加那次漫展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让我对漫展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好几次陈立找我去漫展“温故知新”的时候,我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出来后我们去了一家奶茶吧,大家一起坐着玩三国杀,一直玩到快晚上,杨欣和李雪要回家了才停下来,没送她们回家,我和陈立还继续坐着。
“要不去看电影吧。”我突然想起前几周上映的我还没去看的电影。
“可以。”
“我们走过去吧,消化消化。”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我觉得很舒服,有一点风吹进嘴里,一丝甜甜的味道。
走到一座桥上,我看着旁边立着一个很大的分贝仪显示着65。
“周泽”,陈立突然叫我。
“啊?”我没反应过来。
然后陈立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周泽,你说话听着好舒服。”
此时,一辆卡车轰隆开过,分贝仪上的数字也突然跳到了112。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哈哈几下。
然后我们到了电影院,买票的时候陈立问我坐哪,我说最后一排,我只坐最后一排。
他看了看座位表,笑着说:“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极端,很难将就。”
我也笑笑,说:“再难将就又轮不到你将就。”
他看上去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带着我走到了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
心花路放真好看,我看得很过瘾。
爆米花也很好吃,陈立不喜欢吃,好几次还是我硬塞到了他嘴里。
我看得聚精会神,但我发现陈立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前一天,他和李雪已经来看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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