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谈写作|纸上电台: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上周末,纸上电台请来了蒋坤元老师,他讲的内容似乎与写作联系并不大,主要是他的从商经历:
高中毕业,蒋坤元老师参军当了一名通讯员,复原后又在乡办厂跑了十几年的供销。临近不惑,他又放弃了十几万的年薪,在当地开了一家锻压厂。
从个体户到明星企业,一路上虽然风风雨雨,但他即不花天酒地,也不坑蒙拐骗。更难得的是,他还主动提高筹资利息,在当地赢得了极高的声望。
参军、入伍、跑供销、办企业,为了创作他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诗歌与散文上,现在不但出版了几十本书,而且还是中国散文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
但我觉得这恰恰是创作的核心问题,即“对于创作与金钱,我们的价值取向到底如何抉择?”
自宋代,受皇权思想与理学伦理的影响,我国社会就充满了“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论调。
当写作与经商发生冲突时,成为作家似乎也成了我们的必然选择。如果谁敢谈论利益,立马就成了众矢之的。
前些年,国家为了快速发展,也一味得单方面说“国民生产总值”(GDP),结果造成了不少的社会矛盾与道德沦丧。
因此,当时蒋老师一面受到其他商人的嘲讽,一方面又要受普通文人的质疑,但这就符合儒家思想吗?毕竟孔子他老人家说的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不是“君子不爱财”。
君子为什么爱财?是因为儒家是入世思想,而即便君子想从事的是公益事业,其关键也要对有限资源的合理运用,而是比读书更为困难的考验,因此“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仕是排在学之前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合理运用自己的资源、时间与智慧为社会创造美好,写作、经商又有什么区别呢?
记得原来在回答“金庸小说等级考试”时,遇到了一道题:
联手杀死东方不败的四大高手是:
A.任我行 B.向问天 C.令狐冲 D.任盈盈 E.上官云。
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记得东方不败把任我行关到了西湖底后,向问天利用令狐冲把人救了出来。而三人在黑木崖联手时,任盈盈在旁帮的不少忙,所以答案应该是ABCD。
结果,居然错了。出手帮任我行的竟然不是他的女儿任盈盈,而是他一向瞧不起的上官云。
任我行心道:江湖上多说雕侠上官云武功既高,为人又极耿直,怎地说起话来满口谀词,陈腔烂调,直似个不知廉耻的小人?
任我行这样的评价极有道理,比如当任我行找到上官云,与他商量上黑木崖的策略时,上官云只顾怕马屁:
上官云道: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烛照天下,造福万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
等任我行等趁黑木崖内乱上到崖顶时,他的马匹又成了标准句式:
上官云在阶下跪倒,说道:“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叩见教主。”
而当东方不败问上官云是否将令狐冲抓住时,他的跪舔姿势已可写进教科书了:
上官云道:“……想到教主平时的教诲,我二人心中的血也要沸了,均想教主算无遗策,不论派谁去擒拿令狐冲,仗着教主的威德,必定成功,教主所以派我二人去,那是无上的眷顾……”
当任我行将东方不败的替身打倒,复夺教主之位时,他依然是跪舔第一人:
上官云……说着便向任我行跪下,说道: “……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其余众武士先后跟着跪倒。
可以说为了活命,上官云简直是将“跪舔”二字演绎到了极致。
但奇怪的是,当任我行与东方不败决斗时,上官云理应趁机逃跑才对,但他却毫不迟疑加入了战斗,还因此负了重伤。
上官云拔出单刀,冲上助战,以四敌一。斗到酣处,猛听得上官云大叫一声,单刀落地,一个筋斗翻了出去,双手按住右目,这只眼睛已给东方不败刺瞎。
要知道,即便是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上官云四人联手,如果不是任盈盈在旁折磨杨莲亭,分了东方不败的心神,其结局如何当真难以预料。
东方不败道:“令狐冲,你剑法极高,但如单打独斗,也打不过我。”令狐冲道:“正是。其实我们便四人联手,也打你不过,只不过你顾着那姓杨的,这才分心受伤。阁下武功极高,不愧为‘天下第一’,在下十分钦佩。”
而更加令人奇怪的是,当我们正为上官云的见识、武功与胆气击节鼓掌时,他又成了原来那副阿谀奉承的样子。
上官云道:“恭喜教主,今日诛却大逆。从此我教在教主庇荫之下,扬威四海。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那么我们该如何评价上官云的种种行为呢呢?是好是坏,是胆怯还是勇猛?如果单以道德的角度是很难给他一个确切的定论。因此,孔子对这种情况定得是“中庸”的标准。
就以黑木崖前庭大殿为例,当时任我行趁童百熊质问东方不败之际,突然向东方不败发起了突袭,于是大殿形势突变。
任我行发射这三枚铜钱时和他相距甚远,掷中他额头时力道已尽,所受的只是些肌肤轻伤。但东方不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居然连这样的一枚铜钱也避不开,自是情理之所无。任我行哈哈大笑,叫道:“这东方不败是假货。”
对于这种状况,当时殿上的帮众有两种选择:
一是出于对原有秩序的维护,联手杀掉任我行等人,那么不但黑木崖将会血流成河,而且整个武林也会立时腥风血雨。
显然这种情形是不可取的,那么就必须让帮众统一归顺任我行,但如何才能让帮众顺利归顺任我行呢?
也有两种方法,一是利用任我行原有的影响力,但这必然会造到东方不败一方的反抗,也是不可行的。
童百熊道:“任教主是本教前任教主,身患重症,退休隐居于杭州,这才将教务交到东方兄弟手中,怎说得上是反教大叛徒?东方兄弟,你明明白白说一句,任教主到底怎么反叛,怎么背叛本教了?
杨莲亭道:“任我行疾病治愈之后,便应回归本教,可是他却去了少林寺,和少林、武当、嵩山诸派的掌门人勾搭,那不是反教谋叛是什么?他为什么不前来参见教主,恭聆教主的指示?”
第二种则是利用教众的从众心理,而这种心理即使是童百熊十岁的孙子也是深入骨髓的。
杨莲亭道:“你爷爷不读教主宝训,不听教主的话,反而背叛教主,你说怎么样?”那男孩道:“爷爷不对。每个人都应该读教主宝训,听教主的话。”
于是,当上官云跪拜任我行,喊出“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时,比他资格浅的其他教众也就很自然得归顺了任我行。
众武士认得上官云是本教职位极高的大人物,见他向任我行参拜,又见东方教主确是冒充假货,而权势显赫的杨莲亭给人折断双腿,抛在地下,更没半分反抗之力,便有数人抢先向任我行跪倒,都是些平素擅于吹牛拍马之徒,大声道:“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其余众武士先后跟着跪倒。那“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十字,大家每日里都说上好几遍,说来顺口纯熟之至。
于是,上官云便用自己看似“跪舔”的行为让黑木崖政权迭代的成本降到了最低。由此,江湖人士的生命也得到了保全,也就是说:上官云个人的不道德恰恰是当时黑木崖上最大的道德。
而写作是什么?它其实就是通过“作者对价值选择的叙述”为社会提供丰富的思维路径以使人类群体得以延续。
因此,蒋老师的经历,一方面为大家提供了一个个体综合发展的范例,一方面又很好得阐述了“写作与经商的基础都是诚恳朴实”的道理。
联系我自己经商、写作与讲课的经历,我认为蒋坤元老师这节课是自我参加“纸上电台”最有感触的时光。
感谢蒋老师,感谢纸上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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