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青梅 但有竹马
我曾经想过,如果这世界上我只能拥有一个朋友的话,我留着谁。
把所有闺蜜想一遍,又数了几个男闺蜜及曾经的暧昧对象,还有和我一起睡一起失恋一起哭的李曼。
可是,到最后,我觉得我一定不能失去的是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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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称呼他杨楠,我叫他木头。从六岁开始,我就这么称呼他了。
我第一次见杨楠,是他家搬到我家邻居这天。那时仲夏,正黄昏,我捧着硕大的碗,在门口呼噜呼噜喝稀饭。
突突突,来了一辆拖拉机。我很好奇这时候什么商贩会来。
我问我妈,她忙着喂鸡,大声说:邻居换了,你秀兰姑姑他们和她三哥换房子了,得会儿记得叫三叔啊。
我有点遗憾,秀兰姑姑多好啊,她会给我鲜有的果子,刚出笼的小鸡馒头。临走也不和我道别。哎,大人们啊。
拖拉机上满满当当,空隙处站着两个大人,两个男孩。大男孩比我高一头,小男孩比我矮一点点。
他们下了车,我妈出去帮忙,好像以前就认识。
我默默站着,看俩男孩都背着图案新颖的书包,难免嫉妒。
小孩子终究会很快熟悉。弟弟就是木头,比我小半岁。哥哥叫杨榛,大我四岁。
杨榛和我们疏远,觉得我们小,没意思。他会去找更大的哥哥一起,还总是故意撇开木头。
可怜的木头就只能跟着我一起玩。
毕竟我是地主,熟悉哪棵树上李子好吃,哪片山坡有最好的菌子,哪里的柿子熟的早,哪里的马蜂窝可以捅,哪棵树的鸟窝可以摸。
木头就这样跟着我,带着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跟着我学会了从山坡摔跤的时候如何保护膝盖,学会了辨识哪棵树一定不可以爬,哪些菌子一定不能采,以及如何在夏天踩水不被妈妈发现。
我们玩过一个又一个天黑。在黑黑的晚上,没有电灯,我们就玩捉迷藏。结果他被一只硕大的老鼠踩了一脚,哇哇大哭。害我被我妈批了一顿,我两天不和他玩。
冬天,落了厚厚的雪,我试图堆起一个雪人,可怎么堆都不像。木头居然大显身手,一个可爱的小雪人带着我红色的毛线帽,笑眯眯的。我崇拜地看着他,他一次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和木头同时入学,虽然他是五月生,我是11月,但那时候的学校真的没这么严格。
每天一起上学放学,有人作伴还是很开心的。当在学校有人欺负我们,杨榛哥哥就会保护我们。
到了三四年级,我开始有了性别意识,和木头稍微保持了距离。木头呢,好像什么也没发觉,还是呆呆地跟着我。
小学升初中,我悲催地落榜,挨了一顿揍之后,被要求去县城好的小学复读一年。
木头却是稳稳地升了初中。我妈又多了一项批我的理由。
我熬着痛苦的暑假,每天被禁足。
木头是那个被允许探望我的人,可能因为他看起来老实吧。
我羡慕他不用复读。他总坐在小竹椅上,听我叽里哇啦地抱怨,然后来一句:那可怎么办呢?我翻翻白眼,没话了。
木头手巧,总用纸折可爱的小动物给我。日子稍微好过一些。
在县城小学读书极其无聊,每天寄宿在姨妈家,两点一线,除了同桌,谁都不认识。我变的没那么爱说话了。
我妈每周给我一两块零花钱,都被我用来买零食。
每天早上,去小卖部买两毛钱瓜子,可以嗑到学校。让那条无聊的一个人的路稍微好走一些。
有一天早上,正嗑得起劲,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天啊,是木头。
我开心极了,一把拉住他说个没完。
他什么时候比我高了,也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样。
他告诉我,听我妈说我住在这附近,他的学校走过来有两公里。趁着早上还没上课,他突发奇想想来看看会不会碰见我。
我们匆匆别过,赶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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