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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你是我的班长、我是你的兵》

小说:《你是我的班长、我是你的兵》

作者: 孩子他三大爷 | 来源:发表于2019-04-17 21:58 被阅读3次

                      第十四章

    说起白天在新兵营的生活,最精彩的阶段,高云楷认为,还是他在第一次射击考核时所荣立的三等功,不仅给白天自己长脸,给白敬远长脸,也给高云楷长了脸。自从白天来到新兵五连三排二班,也算是把整个新兵营搅得鸡飞狗跳,他们班需要一个东西证明自己,这个三等功来的很是时候,它不仅代表着白天个人,也代表着新兵五连三排二班,那时副班长李建涛还没被调走,两人还是若近若无的有些隔阂。

    高原的天气不同于下面,有些海拔高的地方,六月就开始飘雪,等到第一批新兵来到高原,到处都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今儿飘两场,明儿下一阵,有时瞬间的功夫,天空又晴空万里,清澈的蓝天一片无际,站在高原的最深处,你好像整个人融立在太空中,这大概就是把高原比作天堂的原因。

    经常下雪,地上自然积雪覆盖,加上太阳的照射时间较短,昼夜温差也大,半个月前的厚雪都不会有一丝的融化,这对于新兵来说,射击训练考验的不仅是个人的耐力,更是他们的耐寒能力。

    想要有好的射击成绩,平时的瞄靶训练就要辛苦一些,趴在雪堆里对着百米外的枪靶,三点一线的瞄准,一趴就是个把小时,有时身下是半米多厚的雪层,即使戴上手套,一次训练瞄准到间隙休息,整个手面也会被冻得失去知觉,但戴手套后扣动扳机的直觉感和赤手空拳时还是有差别,好多班长为了实战射击时的需要,不允许新兵穿戴手套,不少手面生了冻疮。

    李建涛很同意其他班长的这种做法,在高于楷因事不能来到训练场的时候,他也命令白天他们脱掉手套,为了这事,白天与他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那是星期三的上午,各班长被新兵邓子扬叫去,商量下怎么迎接上面来的一个副师长,这个副师长要来新兵营考察,主要的任务是给新兵做动员,毕竟是第一次射击,新兵也是第一次真枪实弹的打靶,射击前的心里安抚很是重要,高于楷也被叫了过去。

    现在的每班新兵,都被副班长带到训练场瞄准射击,李建涛命令他们几个新兵脱掉手套,马小波他们都很服从命令,即使手被冻的发麻,都在强忍着,如果高云楷在场,绝不会允许这样。李建涛说白天是被班长给宠坏的襁褓婴儿,如果克服不了寒冷,将来走上战场,怎么能打胜仗?李建涛说的很激昂澎湃,但白天不管李建涛怎么动员命令,趴在雪地上依旧带着棉手套。

    李建涛走到白天身旁,用脚踢了下他的大腿,白天放下手里的枪,扭头看了下站着的李建涛。

    “我说的话没听见吗?”

    “怎么了,副班长。”白天明知故问的回答。

    “把手套脱了。”

    “我冷。”

    “就你娇贵,人家赖宁家里有几千万的资产,不照样脱了手套。”白天回头看了看旁边的赖宁,手冻的直打哆嗦。

    “我不能跟他比,你也说了,他家有几千万的资产,冻伤冻残了,大不了安装一个假肢,我家没钱,我得保护好我的手。”听到白天的狡辩,李建涛一脸的无奈,旁的几个新兵也听到偷笑着。

    “笑什么啊?都给我好好描枪。”李建涛大吼。

    李建涛继续说:“你给我起立。”白天拍拍身上的积雪,起立站在李建涛面前。

    “你到底脱不脱?”

    “班长从来就没让我们脱过?”白天辩解。

    “我看你不想打及格了,我也是为你好。”李建涛软硬兼施的说道。

    “副班长,我也没听说戴手套就打不及格啊?要不,你把哪个军事专家所说过这样的文字,拿给我看看”

    听到白天的狡辩,李建涛一脸的气愤,“我没你那本事,但你听说过现官不如现管吗?白天听口令,卧倒,匍匐前进,前面靶台一百米,再原路返回。”

    白天虽然一脸的不服气,也知道是李建涛在滥用职权,但他也得服从命令,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白天按照动作要领,趴下匍匐前进着。

    “我要卡时间的,到了时间回不来,你再给我匍匐一趟。”

    一来一回两百米,白天已经满头大汗,他起立站在李建涛面前,喊了一声报告,意思是已经匍匐完毕,李建涛看着手里的秒表,又看了看面前的白天,故意说:“晚了一秒,继续。”

    白天听后不服气的叹了口气,但命令就是命令,哪怕是一个副班长的命令,他转身又朝着靶台处匍匐前进起来。

    如果按照刚进军营那会,白天跟李建涛又要杠上了,几次关禁闭之后,白天也懂得什么叫委曲求全,不就是来回匍匐几次,天寒地冻,就当锻炼热身了,白天在心里这样安慰起自己。

    “报告,副班长,是不是匍匐前进,就可以戴手套?”马小波突然喊了一声。

    李建涛气呼呼的走了过去,蹲下对着趴在雪地上的马小波说:“你想造反啊?”

    “我手冷,如果可以,我也想匍匐前进。”

    “好,我成全你,还有谁?还有谁想跟他们一起的?”李建涛大吼着,其它几个新兵听后继续趴在雪地里瞄着靶台。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假傻,马小波起立,卧倒,匍匐前进。”听到口令,马小波加入了白天的队伍里,两人在百米的距离中间穿梭着。

    李建涛始终认为马小波不会绕弯子,惩罚白天匍匐前进哪是换取射击戴手套,这是一个副班长和新兵的较量,而到了马小波的耳朵里,他认为就是换取的活动,白天也骂马小波傻,分不清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

    白天有时实在看不下马小波的傻傻呼呼,偶尔也会说上两句,他认为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不像庄北北那样油腔滑调吧,最基本的人情世故要略知一二,人跟人讲话,有时候说的是真的,但是假的,有时候说是假的,但是真的。马小波听到白天的教诲,一脸的不解,他还反击说白天活的太累,人应该难得糊涂,白天听后彻底无语。

    几个来回下来,白天就是不服输,手套一定要戴,你爱咋地咋地,看着白天满头大汗,搞得李建涛也是没有办法,他也害怕白天出汗后着凉,在高原感冒发烧,万一来个肺水肿,李建涛想到这里也顾忌起来。

    “起立吧。”白天和马小波起立。

    “白天,我不是以副班长的身份欺负你,马上就要设计考核了,我是为了你的成绩,咱们打个赌怎么样?”李建涛说。

    “赌什么,你说吧?”

    “我就赌你错了,他们是不戴手套练习的瞄准射击,你是戴着手套的,如果你将来的射击成绩比不过他们最高的一个,你愿赌服输,说副班长,我错了,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要说一百遍。”李建涛冷笑了下。

    “可以,万一我赢了呢,你有什么奖品?”

    “我说一百遍,白班长,我错了。”李建涛一副藐视白天的语气。

    “不用,说我错了丢你的身份,班长知道了,以为我又欺负你。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你劝下班长,允许我们吃顿泡面,外加两根火腿肠,一个卤蛋,还有一瓶老干妈,当然是你请客。”白天说的很切合实际。

    “这个好,我同意。”马小波听后顺嘴一说。

    “好什么好?”

    李建涛瞪了眼马小波,又冷笑道:“你别得寸进尺,新兵营规定了不允许吃零食。”

    “办不到就算了,办到了还叫什么打赌?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应该吸上一口烟,我都没好意思说。”白天故意激将李建涛。

    “你还想抽烟?”李建涛大吼。

    “难得有赌注,我当然要下大一点啊。”

    “好,只要你打了满环,我都答应你,但你如果输了,到新兵营结束之前,每天都把嘴巴给我闭上。”看着白天到犹豫,李建涛像下了血本。

    “成交。”白天说的也很有底气。

    只是一天的不戴手套瞄准射击,其他几个人的手面已经开始有些发痒,这是冻伤前的前兆,高云楷知道后,把李建涛狠狠的痛批了一顿,只有白天和马小波的手安然无恙,这时白天才明白马小波的装疯卖傻,原来马小波才是真聪明。

    为了新兵戴手套的事情,高云楷和李建涛发生了商讨中的争执,高云楷认为,成绩固然重要,但照顾好新兵的身体才是一个做班长的本份,现在提倡以情带兵,以暖带兵,这也是班长们在被选入到新兵集训时的上级指示,高云楷说的头头是道,要纲有纲,要线有线,句句在理。

    而李建涛却说,每个班都这样在偷偷训练,在高原当兵冻伤很正常,班长们卯足劲的指导新兵瞄准射击,就是为了让自己班级在这第一次的实弹中突显出来。当兵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荣誉,没有成绩,别人只能说你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李建涛说高云楷是全军表彰的优秀带兵班长,如果射击成绩落在他班后面,个人的脸面以后怎么在军营里混下去。

    “我当班长就是为了自己脸面?”

    “那也不是。”李建涛回答道。

    高云楷知道李建涛是在为他着想,但他还是坚定,宁要新兵有个好身体下新兵连,也不要所谓的成绩脸面,李建涛听后也没办法反驳,副班长要听班长的,这是素质再强硬的兵都必须尊重的法条。

    虽然高云楷给自己班下了命令,为了防止冻伤,在训练射击时,一律戴好手套。不仅如此,每间隔十几分钟,还要起身活动下身体,但像宋楚河他们依旧趁着高云楷不注意,脱下手套偷着训练,结果就是他们几个的手面全部生了冻疮。

    高云楷也一直搞不懂,各种防寒措施比其它班做的很到位了,为何还会出现这种现象?只有副班长李建涛清楚他们冻伤的原因。他认为这样如果能提升射击成绩,一切都值得,荣誉对于军人来说,至高无上。

    一天下午,高云楷在班级写训练教案,新兵连的值班班长敲门走了进来。

    “高班长,你的包裹。”

    高云楷还在手写着训练教案,他没有回头的说:“放下吧。”

    “放不下,在院子里呢。”

    听到这话,高于楷才回头转身,说:“什么东西啊?”

    “我也不清楚,好几箱子呢。”

    高云楷犹豫说:“你确定是寄给我的,不是白天的?”

    “就是写着你的名字。”

    “行,我马上过去。”

    值班员走后,班级的其他几个新兵穿着装具走了进来,李建涛带着他们从训练场刚回来。

    “赶快脱了装具,跟我去院子里搬东西。”

    “班长,什么东西啊?”李建涛质疑。

    “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谁给我邮寄的,说是东西太多,都快点。”听到高云楷的命令,他们卸了身上的装具走出班级,白天跟在后面,高于楷拦住说:“是不是你让家里又邮寄东西了?”

    “天地良心,你明令禁止后,我早就不让家里邮寄东西了。”看着白天一脸的无辜,高云楷半信半疑的样子。

    全班来到院子里,确实有好几个箱子在门口的一角摆着,高云楷看着邮寄的地址,发现正是兰州邮寄过来的。

    “还说不是你让家里邮寄过来的?上面明明写的就是兰州,如果又是袜子内裤,我让你写一百遍检讨。”高云楷吓唬白天说道。

    “我真没让家里邮寄,你都规定我有几双袜子几条内裤,我还多此一举干什么?再说了,即使是袜子内裤,大不了给马小波家寄过去就是了。”白天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上次邮寄的袜子内裤,已经够他们家穿五年的了,你还打算让他们家开个小卖铺啊?”

    这时,李建涛已经把其中的一个箱子打开,发现里面全是一些药品,而且是在高原不常见的冻伤药,其中还有一封信,高云楷看后才知道是何玉娟邮寄过来的,白天看后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是你给阿姨讲的吧?”高云楷说。

    “我也是上次打电话嘴上一说,你也知道我妈是多年的老军医,他知道高原冻伤能用什么药物处理,没想到她资本小姐的脾气又犯了,跟我可没关系啊?”白天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高云楷听后瞬间改变脸色,说:“马上给阿姨回个电话,说药品收到了,敷用的很好,谢谢阿姨。”

    “班长,你还没用呢?”白天笑着故意说。

    “我看你又皮痒痒了,不知道什么叫。。。。赶快去打。”高云楷被刚才白天的话堵的结巴起来,看着白天转身跑去的背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白天的记忆里,她母亲有过关于高原战士冻伤的救治经验。那天打电话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让在一旁偷听的白敬远知道了,夫妻俩询问了高原上的几个军区医院,现在新兵营冻伤的人员很多,一时半会没那么冻伤药品,特别稀缺这种何玉娟钦点的冻伤膏。最后夫妻俩决定,拿出自己的工资在兰州购买了这批药品,白天在电话中带去了高云楷的感谢,同时也感谢了老白同志的慷慨解囊,其实高于楷明白,这一切都是白天故意说给白敬远他们听的。

    新兵用了冻疮膏很是管用,这事也惊动了上级领导,军区一个副师长在新兵营动员射击打靶时,特意在大会上表扬了白天,用栩栩如生的文字讲述了一对驻守高原多年的老首长老军医,不管走到哪里,对于高原的热恋始终牵挂着他们,我们这批新兵也要像他们一样,对于高原要充满无限的热爱。

    白天太明白这样的讲话,他从小就听多了,因为之前老白每到一个军营都是这样激情四溢的演讲,这个副师长在前面动员临近结尾的时候,白天突然站立了起来。

    白天大喊:“首长,你讲了这么多,如果我们打靶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有什么奖励啊?”

    听到白天毛遂自荐的站起来,高云楷和李建涛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连新兵连长邓子扬都回头着急的看着白天。

    “你是哪个班的?”副师长笑着说。

    “报告首长,我是新兵五连三排二班的。”白天大吼着,整个礼堂此刻一片哑静,大家都朝着白天的方向齐刷刷的看过来,李建涛和新兵连长邓子扬,以及新兵营的其它领导干部都好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只有高云楷一副低头认真听白天讲话的样子。

    “你看看,这就是你带的好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就等着修补窟窿吧。”李建涛窃语的对着高于楷说着,他们俩坐在二班的前面领队。

    “勇气可嘉啊,咱当兵的就应该初生牛犊不怕虎,说,想要什么奖励?”副师长转头看着台上陪衬的领导笑着说。

    “我副班长说了,如果我打了满环,奖励我们全班吃桶泡面,还有每人两根火腿,一个卤蛋,还有一瓶老干妈,如果条件允许,再发一根烟。”没没等白天说完,台下的新兵战友已经开始嗷嗷叫的起哄起来,前面整队的干部大吼着安静安静。

    “你允许的?”高云楷听后不冷不热的窃语对着旁边的李建涛说。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他?”李建涛听后尴尬的不承认。

    副师长听后也笑着摆手示意下面的新兵安静,他说:“烟就不要抽了,零食偶尔可以吃下,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新兵生活多幸福啊,我当兵那会,副班长可没有给我们这样的待遇,行,你们副班长都奖励了,我也不能空手来啊,只要你们打了满环,不管多少人,立即给上报三等功。”

    副师长话音刚落,坐在下面的新兵又激动的嗷嗷叫了起来,整个礼堂一片沸腾,这像一针鸡血,打的新兵们对接下来的射击训练斗志昂扬。最明显的就是,医务室接待的新兵手面冻伤的人次每天都在增多。

    白天成了新兵中的偶像,是他给新兵们争取这次立功的机会,这在多年的新兵训练中还是头一次,副班长李建涛却成了整个新兵营里副班长们心中的老鼠屎,好多班级新兵效仿白天,也在给他们的副班长提出福利请求,他们认为,现在的新兵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李建涛的前车之鉴。

    李建涛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认为只是个人和白天开的一次赌气的玩笑话,没想到让白天大肆渲染后变成今天的局面,他想私下找白天算算这笔帐,半路中被高云楷拦截了下来,通过高云楷的分析,李建涛知道自己根本不在理。

    如果对峙下来,整个新兵营都可以给白天作证,现在实弹射击在即,不能因为这事影响了他们的心情,李建涛只能哑巴吃黄连忍了下来。

    高云楷又劝道:“你就算允许他们摘天上的星星,白天他们也得有这样的实力,我带新兵多年,第一次打靶还没有见过新兵有打满环的记录,副师长只所以说要奖励新兵三等功,他更明白没人能完成这样的满环射击,新兵才训练多久啊,只是给些鼓励罢了。”

    “万一白天他们瞎猫碰见死耗子,我该怎么办?”李建涛辩解。

    “碰就碰见啊,你最多买桶面,副师长还给个三等功呢?”

    “不是一桶面和三等功的事情,现在全营副班长们骂的是我,说我起了一个坏头,他们班的新兵都在效仿,说来说去,就怪你招了个屌兵。”听到李建涛的埋怨,高于楷只是用手指了指他。

    新兵第一次实弹射击,是在他们入伍后的第五十八天,乔英杰有个入伍记录册,每过一天,他都会在自己制作的日历上画个X,白天是在一次借他的笔记摘抄手榴弹学习理论时发现的。

    实弹射击的头一天晚上,新兵营门口的黑板上写着明天有暴风雪的天气预报,各个班长都在班级坐等通知,这样的恶劣天气,对于射击来说,一定是有影响的,况且这批新兵是第一次实弹射击。但新兵连下发通知告诉他们,以演练当作实战,打靶时间不变,让班长做好明天的新兵防冻工作,副师长要亲自坐阵观战。

    第二天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像一块灰布把整个高原笼罩在自己的怀里,等到各班新兵按照秩序已经到达指定的预备区排队等候,此时,天空就开始飘雪,从小到大,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大雪已经纷纷扬扬的自由散落。新兵打靶射击已经过半,剩下等候的新兵穿着雨衣变成了等候的雪人,大家不停的抖动身体,搓着手臂 ,跺着双脚,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阵枪声。

    五连三排是新兵营最后一个等候射击的方阵,高云楷带着二班已经等候了两个多小时,大家站在风雪中,虽然寒冷,但心思都不在风雪上,都在等待那个打满环的消息。至此为止,新兵营只剩下一个排,还没有听到一个捷报传来。

    “这样的天气,能打上靶就不错了,更别说满环了。”

    “副师长就是聪明,明知道今儿有大雪,还要出来实战打靶,就是怕我们立功。”

    剩下还没有打靶的新战士在等候时议论纷纷,抬头看着大雪,大都放弃了争取三等功的机会,心里暗自祈祷,只要不脱靶就谢天谢地了。

    李建涛抬头看着满天的飞雪,脸色漏出一丝的笑容,他转脸对高云楷说:“得感谢这大雪啊,看来他们梦寐以求的三等功算是泡汤了。”

    高云楷听后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前方不远的指挥员,像是等待口令,第一次带领自己的新兵真枪实弹的打靶,他看起来比新兵还要紧张。

    “哎,班长,你说副师长是不是故意的?感觉像是给新兵吃了一个甜枣,又打了一巴掌,白让新兵兴奋了几天,这鬼天气。”李建涛嘴里啰嗦着,他发现高云楷正在转身看着自己班级的新兵,高云楷的眼神放在了白天身上,李建涛也望向白天,只见白天低头沉默的样子,雨衣盖着整个额头,头上已经堆积成厚厚的积雪,他手里不停的搓着,两只脚也在不停的上下抖动,他们都明白,白天就是防止腿脚冻麻木失去知觉,他在做射击前的预热。

    此时,新兵连连长邓子扬跑了过来,大喊着:“二班,该你们了。”

    “全体都有,立正,跑步。”高云楷听到邓子扬的命令,他带领队伍朝着射击靶场跑去,并大喊着:“一二三四。”

    高云楷和李建涛把全班带到靶台,两人迅速离开,白天他们六个新兵已经上弹、开保险,瞄准。。。一系列的准备动作,高云楷和李建涛透过飘雪,望着不远处的靶台,此时,枪声已经响起,他们开始了射击,陆续之间,枪声此起彼伏,他们每人都有五发子弹,射击规定满环是五十环,当六人陆续打响时,高云楷闭着双眼在心里数着他们六个新兵的子弹数,感觉眨眼的功夫,射击场上的枪声已经完毕。

    庄北北他们几个已经开始关掉保险,等待命令起立,所有射击时间都是有规定的,时间不到,没有命令是不准起立的,但高云楷突然听完枪声后自语道:“怎么差五枪?”

    “什么差五枪?”站在一旁的李建涛续问。

    “他们六个人三十发子弹,现在只打了二十五发。”

    “不可能啊?如果卡壳了,他们应该举手示意。”

    正当两人在私下议论时,白天的第一枪响了,只见他紧握着手里的步枪,眼睛注视着前面的目标,每打一枪都是在呼吸的匀称下才扣动扳机,他的两边卧着的是庄北北和马小波,由于他们已经射击完毕,正在等待起立的口令,突然听到枪响,他们俩低头捂着耳朵,枪声实在太响。

    以白天的经验,他很清楚,只有周围的人射击完毕,把自己的耳朵震的嗡嗡响后发蒙,这时候才是自己开枪的最好的时机,如果先发制枪,加快的心跳会使自己不能专注标靶的位置,会一直在想隔壁的枪声,分神且易乱。但等到周围的人五枪开完,自己所剩的时间也就紧迫许多,每一枪都在用秒计算,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飘落的雪花一定会影响子弹的轨道,这就需要一个人的基本功了。

    白天不是第一次实弹射击,他还记得第一次打枪是在自己七八岁的时候,那时他还在高原,没有跟随白敬远调到兰州。

    按照常规,每次放暑假寒假,何玉娟在医院里早出晚归,有时加班或者去外面边防哨所巡诊,白敬远也会驻扎在单位里,基本上都是白天自己闲置在家里,这时白敬远会带上白天一起下基层。大首长的儿子来到基层,下面的官兵保障的都很好,白天也同样享有首长的待遇。

    有一次,他们正好赶上基层打靶,白天哭闹着要学枪,白敬远没有办法,手把手的教会了白天开的第一枪。从那以后,白天就很期盼放假,这也是白天作为白敬远的儿子唯一感到骄傲和利用职权的地方。

    当白天打完第四枪,中间相隔的时间有些长久,高云楷望着他的方向,感觉整个心脏要跳了出来,这对于一个老兵老说是没有的先例,因为靶台上是自己的兵,他显得格外紧张。

    “他在犹豫什么呢?时间马上到了。”李建涛着急的说。

    白天看着面前的雪花,时而落的飞速,时而落的缓慢,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直在控制了再控制,好像就在一刹那间,白天戴着手套的食指扣动了扳机,最后一发子弹射了出去,就在这时,听到一旁的指挥员大喊:“全体起立,验枪。”

    高云楷带着全班坐在靶场的一角等待成绩的时候,大家议论纷纷的讨论着射击时的感受,你一言我一语,每个人都很兴奋,这也是他们当兵以来感觉最爽的一天,枪对于男人来说,除了代表着激情,还代表着男人身体里荷尔蒙的融合。

    但只有白天默默的坐在一角,好像在回味扣动扳机时的刹那,手里攥着的雪球捏里又捏,高云楷看着他一眼,此刻的白天与平时相差很多,他现在的冷静,感觉像换了一个人。

    “白天,说说你为什么最后一个扣动扳机?知不知道差点就没时间了?”李建涛带着责备说。

    “是啊,我趴在你旁边,耳朵都被震蒙了。”庄北北附和起来。

    白天听后没有回答,依旧低头沉默。

    “一定是在想跟副班长打赌的事情。”马小波说。

    “没事,不就是输了吗?你们班长说了,只要全班的平均成绩一般,还是有可能吃上泡面的。”听着李建涛的话语,他们几个新兵兴奋起来,高云楷突然说:“我可没说,所有责任都是你副班长的。”

    听着他们枪后的嬉笑纷纷,白天抬头望着头上的飘雪,依旧一脸的紧张严肃。此时,新兵连长邓子扬跑过来说:“满环,五发子弹都是十环,副师长说了,立马给三等功。”听到邓子扬这样说,五连的新兵都围了过来。

    “谁啊,谁打的满环?”一个班长大吼道。

    “白天,白天打的满环。”

    所有人齐刷刷的朝着白天看过来,李建涛一脸的兴奋又带着尴尬,白天听后突然笑了起来,他跑向高云楷,深深的拥抱住,然后大喊:“副班长,你请客。”搞得高云楷像个老父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也微微的笑着。

    这时,周围的新兵已经把白天抬起来在空中悬抛着,整个射击场成了新兵五连三排二班的天下。

    但,雪依旧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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